斬妖閣,三樓。
陳業好奇的四下打量,竟不見紅衣姐姐和綠裙妹妹。
“早上便離開了,有什麼事直說。”周青瞪了他一眼。
“瞎說啥呢!就是感覺頭兒您房間布置得挺有品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陳業靦腆一笑,矢口否認自己是在尋找那兩個富婆。
“嗬嗬!”周青嗤笑一聲,都懶得點破他。
陳業不再磨嘰,原原本本將街上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
之後便閉嘴不言,靜靜等待著周青答複。
鐺鐺鐺——
周青手指敲擊在茶幾上,皺眉沉思。
“頭兒,是殺是放,給句準話唄!”陳業見他遲遲不語,忍不住低聲詢問。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喝茶等著。”
周青翻了個白眼,身子微微後仰,端起茶杯悠悠然抿上一口。
三人就這麼乾坐著,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
當陳業第三次從茅廁回來,終於有一名白衣吏員手持請柬急匆匆跑來。
“百戶大人,烏縣令請大人前去赴宴。”
“嗯!”周青接過請柬,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揣進袖裡。
起身看向陳業、趙釋,“走吧!自己惹得禍,自己去跟烏縣令說道。”
早知道不反抗了,直接束手就擒,我就不信頭兒不過來撈。
陳業苦著一張臉,在心裡嘀咕。
今晚的青樓計劃又泡湯了。
醉雲居,三樓。
一名體態端莊修長,麵容俊秀,寬額大眼,束著整齊發髻,看上去二十七八的青衫男子將三人迎進包間。
自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起,陳業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是斷袖之癖那種。
而是,雙方明明是敵對陣營,可眼前這家夥竟給他一種非常正派的感覺。
升不起一絲惡感。
“周大人,彆來無恙。”
青衫男子拱手抱拳,行了一個正統的儒生禮,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模樣甚是熟絡。
“烏大人。”周青同樣微笑著,拱手回禮。
兩人分席落座,青衫男子打量著,跟在周青身後的陳業、趙釋。
好奇道:“周大人,這兩位是?”
“陳業、趙釋,就是抓了你們縣衙捕頭的那兩個小旗。”
“哈哈哈!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青衫男子爽朗大笑,眼神灼熱的在兩人身上打量著,“越級擊敗浴血境,難得,真是難得。周青你可是招了兩個可塑之才。”
這一通操作,著實把陳業、趙釋弄的有些懵逼。
我們可是打了你縣衙的臉,有必要這麼開心嗎?
陳業在心裡吐槽著,愣神間,手臂已經被青衫男子拉住,帶到空置的桌席旁。
“兩位小兄弟,快快入坐。都是自己人,無需客氣。”
兩人狐疑的轉頭看向周青,目光中帶著征詢之意。
“坐吧!烏大人與我乃是故交,之前的十裡峽埋伏便是他提前告知我等。”周青抬手示意兩人入席,解釋兩人的關係。
陳業閉嘴不言,既然是自己人,你倆演戲給誰看呢?
趙釋才不理會這裡麵有什麼彎彎繞,自顧自的往自己杯中倒酒。
隨後,對著陳業挑了挑眉,“喝點?”
陳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噢?陳小兄弟不喜歡這裡的烈酒?”烏縣令好奇問道。
“嗯!太烈了,喝不習慣。”
說這話時,陳業隱隱察覺到,周青、趙釋眼底都閃過一絲淡淡的鄙夷之色。
兩人竟是不約而同地舉杯,一口悶掉。
仿佛在說,呸!小垃圾,真給咱們武夫丟人。
“哈哈哈,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來試試本官自帶的青梅釀。”
烏縣令爽朗的笑著,遞來一小瓶裝飾簡約酒壇子。
“多謝烏大人。”
陳業好奇地拍開瓶口,頓時一股淡淡的酒香裹挾著青梅香氣撲麵而來。
輕抿一口,酸酸甜甜的,極好入口,酒精度跟葡萄酒差不多。
這才是我喜歡的類型陳業眼冒精光,感慨道,“好酒、好酒!”
“烏大人,這酒哪裡有賣?”
“什麼賣不賣的,以後就彆叫什麼烏大人了。你我兄弟相稱便是。”
烏縣令擺擺手,似乎心情極佳,“此酒乃是為兄年少時,在大周求學家師所傳。如今返回大涼,竟是尋不到對飲之人。賢弟若是喜歡,回頭為兄讓人拉一車送去百戶所。”
這就稱兄道弟了?
陳業一臉的古怪,不過還是客氣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無妨,這些年為兄釀了不少。無奈大涼人人皆喜好烈酒。我這青梅釀唉”烏縣令搖著頭,自嘲一笑。
周青感覺對方想挖自己牆角,撇著嘴,不爽道:“說正事,那邊有什麼反應。”
“月底黃風法會,請獵妖衛全體官員務必到場。”
烏縣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袖中取出一張燦金請柬,輕輕扣在桌上。
“哼!獵妖衛新立,事務繁忙,可沒工夫陪他們過家家。”周青冷哼的一聲,神色不悅。
“本官隻是個帶話的,去不去周百戶自行決斷便是。”
烏縣令聳聳肩,小口小口品著青梅釀。
周青一杯又一杯的往嘴裡灌著烈酒。
陳業、趙釋埋頭吃菜。
誰也不說話。
熱絡的場麵一時間陷入寂靜,包間內針落可聞。
良久周青才狠狠一拍桌案,憤憤道:“他娘的,剛開始就廢掉一張符籙。早晚老子要把這群蛀蟲家底掏光。”
“第一次就受不了了?本官這些年可沒少受罪。”烏縣令輕搖酒杯,悠悠然開口。
“你烏家家大業大,自然站著說不腰疼。”周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烏縣令搖頭起身,緩步向著門外走去。經過周青身旁時,他輕輕放下一本卷宗。
低聲道:“能不能抓住把柄,就看你獵妖衛的本事了。”
周青急切地抓起卷宗,細細翻閱。
他是越看眼睛越亮。
最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著起身離開。
全然忘了屋內還有兩個小弟。
陳業、趙釋相視一眼,趕緊放下酒杯追上。
“頭兒,那個捕頭”
“喪家之犬而已,狗主人都不要了,我們獵妖衛還要幫他們養著不成?”
周青不耐煩的擺擺手,一個閃身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那到底是放是殺?”趙釋一臉懵逼。
“好像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