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人,京城那邊有人讓我對您不利,您還是知難而退吧。”
“去哪都好,總之不要留在秦州,以免遭人暗算。”
薑陽眉頭一挑,站起身。
“多謝裴老爺如此記掛,不過我是奉上諭來此的,今晚我會住在同福客棧等候閣下的,若你想通了與我合作,我會保你裴家在朝中立下根基。”
說完,薑陽就告辭了,邢文達也對著裴仁超揮手轉身走了。
裴向南火速走進來,剛才他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父親,咱們靜觀其變嗎?”
裴仁超冷哼。
“你真是個笨蛋!”
“你以為薑陽的承諾就可信嗎?就算是他能把我們帶入朝廷之中,丞相也不可能放過我們,也不可能會放過他。”
朝廷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所有人,不過都是棋子而已。
所以若是想活著,自然就要擇一處好木而棲。
裴向南還是沒聽明白,裴仁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兒子怎麼如此之傻?
“去安排人動手,最好是讓他意外死亡。”
聽到裴仁超打算讓薑陽死,裴向南一點都不意外。
剛才的恭敬和友好都是裝出來的,隻有抱著丞相這棵大樹才是能活下去的!
既然如此,自然要乖乖聽丞相的話。
回去的路上,邢文達和薑陽共乘一頂轎子,這種八人台的官轎,坐兩個人正好。
邢文達有一事不明。
“您明知道京城讓裴家動手,您為什麼還要把藏身之地告知給他?”
“這不是故意引著他們來襲擊嗎?”
薑陽淡然一笑。
“今日,我請你看一出戲如何呀,隻要裴家的人敢來,我們就把他抓住,以此要挾!”
邢文達瞪大眼睛,沒想到薑陽膽子這麼大。
已身入局,以己為餌!
天呐!
邢文達也不是傻子,早就看明白風向了,薑陽這樣的人心中裝著雄才。
比起朝堂上那些知乎者也的老大人,他倒是更喜歡薑陽這樣的新派。
若是能和這些新派結交,那在朝中自然也就有人了,到時自己還有何可懼?
想到此,邢文達對著薑陽抱拳。
“大人有何吩咐請直說!”
薑陽就喜歡跟這種聰明人合作,隻需一點就透。
至於今晚,他覺得不應該動用太多的力量。
“你隻需要跟著我一起在樓上呆著就可以了。”
邢文達後悔了,剛才不應該多嘴的。
弄來弄去,自己也變成了魚餌了…
還得跟著薑陽一起涉險,若是他出了事,女帝肯定會厚待他的家人,可自己出了事情呢!
想到此,邢文達像是泄氣一般。
薑陽拍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我保證你隻要過了今晚就能升官了,你在秦州府衙當六品官有些年了吧?明日我會奏明聖上,升你為五品大員了。”
如此豐厚的條件,讓邢文達心動了。
薑陽的身邊有高衝和欒迪,外加上苗騰鸞,以及其他繡衣衛高手。
不至於拿自己當擋箭牌,再說了,沒有任何根基,想做五品官,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這就是個機會,也許抓住了自己就能夠飛黃騰達!
邢文達答應了。
“我與大人一同在客棧等候。”
薑陽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待到入夜時分,街道上一片清冷,時不時會傳來兩聲梆子聲。
裴仁超早就坐在馬車裡頭等候,抱著一個暖手爐,提醒眼前的人。
“把事情做的漂亮點,聽見了嗎?”
“聽見了。”
對方將臉遮住,拿起旁邊的短刀,悄悄的下了馬車,直奔客棧二樓。
裴仁超臉上露著得意,等待著好消息。
他斷定,薑陽肯定放鬆警惕了,畢竟自己把京城的消息都如實告知給他,今天晚上他不可能還有防備。
把人殺了,順便放把火則大事可成!
而裴向南也可以趁此機會進入丞相府,從此平步青雲。
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剛想到這,隻聽聞有人敲馬車門,他不由得一臉奇怪。
“這麼快就解決了?”
裴仁超好奇的開門,卻發現正是薑陽和邢文達站在麵前。
他咽了口唾沫,看著被摁在地上的趙信,臉色難看極了。
這種情況下,絕不能讓人知道趙信是受自己的指使!
他突然大喊道。
“二位大人,看來此子果然不可饒恕,真是劣性難改,剛剛才放過他,竟然又險些鑄成大錯,快快將他處死。”
薑陽冷笑。
“彆演了,現在就咱們這些人,聊聊唄。”
裴仁超裝出聽不明白的樣子,還打算嘴硬。
薑陽一招手,周圍埋伏的繡衣衛立馬都出來了,最少得有百十號人。
裴仁超頓時如墜冰窟般,看來薑陽早就等候多時了,這個天羅地網就是為自己準備的!
他忍不住歎息了。
“沒想到今日落在閣下手裡了…”
薑陽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傻,知道先騙取我的信任再說,不過你忽略了我壓根沒相信過你!”
“現在擺在閣下的麵前有兩條路,要麼乖乖推行殺胡令,要麼我將此事上報朝廷,你被夷三族。”
裴仁超麵露懼色,看來今日應該是躲不過去了。
邢文達也盯著他。
“快說,你答應與否。”
裴仁超歎氣。
“我就算是答應與你們合作,丞相也不會放過我的。”
薑陽安慰他。
“隻要你跟我合作,萬事皆休,我自然會保住你的,怎麼樣?”
裴仁超現在沒有其他路可以選了,不跟薑陽合作,絕對就是死路一條。
而且自己對薑陽有用,他也會儘全力保住自己這顆棋子。
咬了咬牙,裴仁超拱手。
“那就勞煩閣下救我一命了!”
薑陽點頭。
“那是自然。”
薑陽揮手將人帶回了府衙,他才不可能蠢的真住在客棧裡。
等到眾人回來坐下後,裴仁超一臉好奇。
“你怎麼知道我會派趙信來殺你,而不是派其他人呢?”
薑陽微微一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趙信的底細,實際上,我早就調查清楚了,他一直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的話他不敢不聽。”
“出事之前,趙信也悄悄的往府衙送信通知我們,如此,豈有不應你的道理?”
裴仁超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鬼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