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的話，誰能想到這人才二十多啊！
紀雪蓉把人給扶起來：“您彆太難過，我會儘力的。”
這人的情況確實有點兒太特殊了。
紀雪蓉走上前，一邊觀察張斌的臉色，一邊上手去他的眼皮和瞳孔反應：“病人手臂和小腿上有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有點兒像是皮下出血。”
黃卓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一開始懷疑是過敏，但病人家屬說最近沒有接觸過什麼特殊的東西，而且抗過敏治療也沒有什麼效果。”
“後來我們懷疑是感染，但各種檢查都沒有顯示有感染的跡象。”
紀雪蓉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這些常見的確實可以排除了，但一時半刻我也難以確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看向身後的聶青黛，問了一句：“青黛，你怎麼看？”
聶青黛在心裡也在一直排除，最後定位在了一個症狀上麵。
但她不能確定，隻能是先回應了一句：“奶奶，我確實有個想法，但是……不能完全確定。”
“沒事，你詳細說。”
不能完全確定也沒事的。
聶青黛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繼續說道：“奶奶，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卟琳症？”
紀雪蓉愣了一下：“卟琳症？”
“對。”
聶青黛點頭。
這個年代，這個病記載的比較少。
紀雪蓉讓她不要藏著，詳細說說。
聶青黛這才繼續開了口：“卟琳症是一種由於血紅素生物合成途徑中的酶活性缺陷導致卟啉或者其前體生成和排泄異常，並在體內蓄積而引起的一組代謝性疾病。”
“從目前病人的病症來看，皮膚的那些小紅點，很有可能就是卟琳對皮膚的光毒性作用導致的。”
“而且病人精神狀態不好，有時候會昏迷，也和卟啉症影響神經係統的表現對得上。”
說完之後，病房裡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場的眾人麵麵相覷，黃卓打量著聶青黛。
他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短，也知道趙涵琪和紀雪蓉之間的關係，所以一開始忽略了這個拿著棍子看不到的女生。
現在聶青黛說了一大堆，所以他很懷疑：“你確定嗎？”
“不是很確定，但很大可能是。”
聶青黛點點頭：“可以試著查一查這方麵。”
紀雪蓉倒是點了點頭：“可以試一試，她說的對，確實很有可能是這個病。”
“說實話，我知道這個病還是因為之前的一個朋友一直在研究，但我沒有參與，所以了解的不多，導致我忽略了這一點。”
“您的朋友，那一定都是大拿了，這姑娘這麼年輕，能相信嗎？”
黃卓還是不太相信。
紀雪蓉卻讓他放心：“這未來可是我的徒弟，而且她的能力我可是知道的，醫學功底紮實的很，對病症也有獨特的見解，而且當下我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思路，不如試著做一些針對性的檢查。”
黃卓麵露難色，猶豫之情溢於言表。
畢竟貿然根據一個小姑娘的推測而改變診斷方向，風險確實不小。
僵持不下的時候，病房裡麵又進來了好幾個醫生，他們都是在找張斌病症的。
在聽了黃卓的話之後，最年長的那個醫生袁援朝看向了紀雪蓉：“紀教授，並不是我們不信任你，實在是這推測過於武斷，要想徹底證實的話，隻能去京城的中心醫院檢查，但患者家庭狀況不算很好，所以經不起折騰，隻有非常的確認，才能讓他們儘可能的少花錢。”
這倒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點，紀雪蓉看向了聶青黛：“青黛，你有多大的把握確認這是卟啉症？”
“七成吧。”
聶青黛回答道：“不過可以先做個小實驗，把患者的尿液放在太陽底下，過一段時間，如果變紅的話，加上其他的症狀，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尿液變紅？”
黃卓看向了聶青黛，又看向了袁援朝。
聶青黛肯定了下來，解釋道：“雖然不是隻有卟琳類物質在光照下會發生反應，但患者還有腹痛等其他的症狀，到時候就八九不離十了。”
見他們還在猶豫，紀雪蓉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這也不費錢，試試吧，還是覺得不妥的話，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我來為她作保，你們覺得呢？”
這位的醫術和人品自然是不用懷疑的，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袁援朝點頭：“既然紀教授都這麼說了，而且這位姑娘的方法聽起來也確實可以，那就試試吧。”
很快，護士就按照聶青黛的要求收集了患者的尿液，端到陽光充足的地方。
眾人都圍在一邊，袁援朝的目光時不時的朝著聶青黛的方向看去，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紀教授，您這位未來的徒弟，是哪裡來的啊？”
“錦之帶來的。”
紀雪蓉隱瞞了聶青黛的身世，繼續說道：“具體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緩緩流淌，每一秒對在場的人來說都可能是轉折。
剛開始的時候，尿液並沒有什麼變化，一些醫生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懷疑此舉是否根本沒有作用。
但紀雪蓉仍舊神情專注，目不轉睛。
終於，在眾人近乎失望的目光中，尿液的顏色開始悄然改變，最終變成鮮豔的紅色。
“居然……真的變紅了。”
黃卓叫了出來：“袁老師，您看到了嗎？”
“看到了。”
袁援朝深吸一口氣，看向了紀雪蓉。
後者則是叫了一聲聶青黛。
聶青黛接著開口：“這麼看來，差不多就是了。”
張母激動的看著眼前的姑娘，查了那麼多都沒有查出來病因，這姑娘過來了一趟居然就已經確認了方向。
她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了黃卓的聲音：“張斌媽媽，看來，你們要去京城了，裡的醫療條件不夠，不能進一步精準的診斷，而且也沒有什麼針對性的藥物。”
紀雪蓉也點頭：“是啊，儘快安排吧，這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留下一直在主要負責的黃卓之外，剩下的人出了病房的門。
袁援朝震驚於聶青黛的能力，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孩子，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