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黯的混沌將整個貓土籠罩,原本和平寧靜的貓土,霎時間染上戰火的紛爭。念宗在魔物的攻擊下率先淪陷,等到念宗淪陷後,各大宗派更是斷了聯係。彆說相互合作,就連提供情報也成了奢望。
各大宗派隻得認命,背水一戰,拿出了全部的戰鬥力,誓要與黯帶領的魔物鬥個你死我活。
可黯的力量竟恐怖如斯,短短數月裡各大宗派前線潰敗,被逐個擊破,再也沒有京劇貓真正能與黯為敵。
昔日的和平,如今卻埋藏在屍骨累累下,待到黯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場戰鬥和悲劇就已避無可避。
督宗強撐著,在魔物的一輪又一輪攻擊下,原本強大的防禦戰線漸漸變得搖搖欲墜,看似攻不可破的陣型,如今看來卻想螳臂當車那樣可笑。
黯的魔物大軍如期而至,那些魔物如同潮水般,失控地從遠方湧來。
天道拿緊了手中的乾坤珠,做好赴死一戰的準備。而督宗的同門皆是如此,表情堅毅,一步也不肯後退,哪怕是死,也要死在眾貓身前。
本以為督宗上下一心,不說將黯擊敗,也能讓黯嘗嘗苦頭。但出乎意料的是,黯的實力十分強大,無論眾貓如何努力,哪怕使出了百般技法,甚至無法碰到黯的衣角,更彆提傷到黯了。
黯是一團沒有儘頭的混沌,將晴天與孤月遮擋,隻留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環繞耳邊的叫喊聲。
天道聽到了哽咽的呼喚,那是一位婦人在哀悼她那吸入混沌變成魔物的丈夫。
天道聽到了淒厲的慘叫,那是方才進督宗不久的小師弟,前些天他還在炫耀自己的畢生所學,如今卻在魔物的手下碎裂。
天道聽到了癲狂的笑聲,那是無數位同門抱著赴死的心態,想與黯同歸於儘,還貓土一場夢一般的和平。
天道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接著,是從胸膛處爆發的怒吼,她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憤怒,凝聚乾坤珠的力量削減他們的狂暴的攻擊性,與魔物纏鬥,隻為幫其他貓爭取更多的時間。
督宗的貓們拚儘全力,也隻堅持了片刻而已,在黯的眼中,顯得如此可笑又無用。黯隻是一揮手,就像打掃落葉般將督宗的貓全部打翻,以碾壓式的實力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魔物慶賀般的叫喊聲回蕩在天道的耳旁,她閉上眼,心裡死寂,靜待死亡的到來。
可隨之而來的,卻並不是死亡,而是黯的冷笑。
黯的身軀掩藏在層層混沌之下,露出血紅的嘴,“隻要宗主和長老願意被我植入混沌心鎖,成為我的傀儡,我就可以放你們一命。”
”哢!”原本天乾手裡隨手抄來的一截武器,猛然一握,隨著清脆的聲響,噶然而裂。
天道父親的視線死死的盯著崩裂的劍,半晌後,抬起頭來,凝視著黯,渾濁的暗藍色眼瞳之中,淡淡的寒意逐漸的縈繞著:“我就算死,也決不會做你的傀儡!”
“哈哈哈——”黯似是覺得天乾的話很好笑一般,爆發出猛烈的長笑,“這可由不得你來選!”
天乾手掌在法器的某處輕點了點,原本黯那如遊蛇一般湧出的混沌鎖鏈,竟然便是轟的一聲彈射回去,他眼光淩厲的盯著黯,一股冰冷的強橫氣勢,從天乾體內擴散而開。
刀起,匕首刺入天乾的胸膛,向外暈出鮮紅的血液,他嘴唇微微開合,對天道說了一句話。
天道看著父親含笑的眼,想要拔出插在父親胸膛上的匕首,卻發現一切隻不過是徒勞,血液滲過手縫,一滴滴落在地上。天道紅了眼,無力地看著父親失去意識,而她,隻能呆呆地捂住父親的傷口,等到熱血漸冷,才意識到父親離開貓土的事實。
父親死了。
以後,再也沒有抱著天道轉圈,手把手指導她功夫的人了。
就算天道在外邊受了委屈,也沒有父親的依靠來讓她傾訴不甘。
從此之後,她不過是孑然一身,獨行於世間。
什麼天道,什麼大義,也不能換回父親的生命。
天道感覺有什麼在墜落,是她的心,在一點點墜入混沌中。
已經來不及了。
天道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在意識完全墮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天道有了片刻清醒,她把自己一部分韻力封鎖進乾坤珠,期許著未來,會有人能夠阻止她作惡。
用什麼方式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