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欣然痛得渾身打顫,站都站不穩,抱著受傷的手,表情誇張的張著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等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正要說話。
一道涼涼的聲音比她先開口,“吵死了!”
盛宴被馮欣然那個“痛”字驚擾了瞌睡。
緩了片刻,抬起頭。
陽光從窗口斜進來。
金燦燦的光線交織在盛宴的臉上,細膩的肌膚像牛奶一樣純白,精致的五官宛若藝術品般暴露在眾人麵前。
一雙漆黑的眼睛烏沉沉的,蒙了一層薄霧,似乎還帶著未曾睡醒迷茫。
他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看向馮欣然,眼神寒涼。
盛宴一開口,教室裡的溫度頓時下降到零點,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遭到波及。
盛宴聲名在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性格乖戾,目中無人,學生會和風紀會全都不放在眼裡,更彆提其他人。
得罪他的人一般第二天就會消失在聖德亞。
不論是學生還是老師。
馮欣然被盛宴冷冰冰的眼神鎮住了,後退一步。
她眉頭跳了跳,緩慢辯解道:“不是我。”
迅速把問題甩給商緲,指著她的臉說:“是她。”
盛宴順著邢瑤的視線看向商緲。
冰冷的目光裡,一張明豔的麵龐同時轉了過來,與他對視。
水潤潤的桃花眼在觸及他的視線,怔愣了一下,狐疑不定地顰了顰眉,全然沒意識到他的可怕,還在大膽直視他的眼睛,打量著他的臉,隨後欣喜道:“盛景,你也在這個班。”
商緲在故意作怪。
盛景的名字一出,f班的溫度更低了。
整個聖德亞,誰不知道盛宴討厭盛景,兩人雖是雙胞胎,但關係形同水火。
誰要是敢在盛宴麵前提起盛景,等於找死。
敢把盛宴認成盛景,下場比死還可怕。
完了完了,這個特招生要完了!
盛景?敢叫他盛景?
盛宴眯了眯眼睛。
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壓在課桌上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興奮還是憤怒。
靜默了半秒,眼神晦暗地勾了勾唇,衝商緲露出一個平靜且溫和的笑。
沒說話,隻是看著商緲。
這是盛家小少爺看中獵物時經常露出的表情,獵物越滿意,他的笑容就越溫和。
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包藏禍心。
他善於偽裝,最喜歡用一派天真的表情吸引獵物上當,然後溫柔的看著他們去死。
雖然這個女生很漂亮,和他想象中一樣漂亮,甚至更漂亮。
但是太可惜了。
他不喜歡任何與盛景有關的人。
看到就惡心。
他們和盛景一樣,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應該隻有盛宴,沒有盛景!
盛宴托著下巴,正在想用什麼話作為認識這位女生的開場白,好讓她有個美好的開始。
戲謔的眼神剛剛露出來,視線驟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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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像遊戲進度條一眼的東西出現女生的身側。
粉紅色,散發柔軟的光澤,光束的邊緣還能看到漂浮的塵埃。
猶如真實存在一樣。
“你……”
盛宴的眼裡閃過迷茫,張了張唇,隻說了一個字,f班的教室又進來人了。
紀淩昭頂著一頭毛躁的橙色刺蝟頭,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左右看了一眼,最後看到了盛宴這邊。
微弱的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擠開馮欣然一群人,衝到商緲麵前。
看著她的臉,和她身側那個浮起的進度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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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沒有看錯。
“跟我走,我有話要問你。”
他抓起商緲的胳膊,轉身就要把她帶走。
可他還沒走兩步,一隻手伸了過來,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紀淩昭隻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纖細的胳膊再也握不住,那光滑的肌膚像綢緞般從他手心滑了出去。
他指尖頓了頓。
心中莫名奇怪浮起一陣的失落感。
緊接著,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想帶我的同桌去哪?”
聞言,紀淩昭轉過身。
盛宴還是那副樣子,懶洋洋的倚在課桌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握著商緲的手腕,見紀淩昭轉過身,又在紀淩昭的注視下把商緲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漆黑的眼睛帶著淡淡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勾著唇角,“紀淩昭,這是我的地盤,帶人之前不先盤盤道嗎?”
彆人怕盛宴,紀淩昭可不怕。
他家是黑道發家,又接連抓住幾個風口,將家族產業洗白,走上正軌,躋身四大財閥。
家族底蘊或許沒有其他三大財閥深厚。
但他們家黑白兩道都有人。
要一個人消失,不費勁。
紀淩昭朝盛宴抬了抬下巴,墨綠色的眸子說好聽是淡然,說不好聽是漠視,掃過盛宴的臉,皮笑肉不笑,“怎麼?盛家小少爺現在談戀愛談糊塗了?看到漂亮女生就想占為己有?同桌而已,與你何乾。”
他再度抓住商緲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身邊帶,擺出一副勢要和盛宴爭高低的樣子。
盛宴在笑。
臉色卻有些難看。
他最討厭的稱呼就是“盛家小少爺”。
他和盛景同時出生,憑什麼他做小!
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利光閃爍,用力握了握商緲的手腕,“作為一個紳士,自然要詢問女士的意見,像這樣莽莽撞撞就要把人帶走實在不應該。果然啊,讀再多書都沒用,土匪就是土匪,藏在骨子裡野蠻基因流傳一代又一代,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真讓人害怕。”
盛宴開口,也是直戳對方的痛點。
不待紀淩昭接話,他側頭看向商緲,“你說對嗎?同桌。”
漆黑的眼睛,溫和的眼神,精致的五官在一片恬靜的笑意中散發微光,誘惑著商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