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權臣他總想以下犯上 > 第20章 秦放尋釁露醜態

第20章 秦放尋釁露醜態(1 / 1)

推荐阅读:

洶湧的悲憤如同岩漿在胸腔裡翻滾,幾乎要將沈清辭的理智徹底焚毀。她死死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靠在冰冷的柴垛上,如同狂風暴雨中即將傾覆的小舟。視線被淚水模糊,雜物堆裡那方蒙塵的舊硯,卻如同烙鐵般灼燙著她的靈魂。

就在這時,一個佝偂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柴垛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老忠叔布滿風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濁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沈清辭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卻又歸於一片沉寂的幽潭。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一個還冒著微弱熱氣的、缺了口的破舊瓦罐,輕輕放在了沈清辭腳邊不遠處的地上。瓦罐裡是清澈的熱水。

做完這一切,老忠叔的目光再次掃過雜物堆裡那方舊硯,又落在沈清辭淚痕斑駁、痛苦扭曲的臉上,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拄著拐杖,轉過身,佝偂著背,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沉沉的暮色中。

那聲歎息,輕得如同羽毛落地,卻像一盆冰水,瞬間澆醒了瀕臨崩潰的沈清辭!

老忠叔!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她的失態,看到了那方硯台!他……知道什麼?他那複雜的眼神,那聲歎息……還有這罐及時的熱水……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穿了悲痛!她不能在這裡倒下!不能暴露!王嬤嬤隨時可能出現!任何軟弱和失控,都會成為將她打入萬劫不複深淵的把柄!父親的仇還沒報!她的手還沒治好!她不能死!更不能毫無價值地死在這裡!

“活著……才能看到東西物歸原主……”老忠叔離去前那無聲的眼神和歎息,仿佛在耳邊低語。

沈清辭猛地抬手,用纏著布條的、肮臟的袖子狠狠抹去臉上的淚水和血跡!動作粗魯而決絕!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卻強行壓下了翻騰的心緒。眼神中的悲痛和脆弱瞬間被冰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堅毅和決絕!

她迅速蹲下身,不顧瓦罐的滾燙,一把抓起那個破瓦罐。熱水透過粗糙的罐壁傳遞出珍貴的暖意。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立刻閃身到柴垛最深處。

她迅速從藏匿處取出搗碎的地榆根糊糊和艾草紫蘇碎葉,倒入瓦罐的熱水中。深褐色的根塊和碧綠的碎葉在熱水中翻騰,迅速化開,將清水染成一種深沉的、帶著苦澀藥香的紫紅色。濃烈的草藥氣息彌漫開來。

沈清辭解開纏手的布條。傷口在冷水和淚水的刺激下,更加紅腫刺痛。她咬緊牙關,將雙手浸入滾燙的藥湯中!劇烈的刺痛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全身,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頭瞬間滲出冷汗!但她死死忍住,沒有抽回手。她需要這灼熱的藥力滲透傷口,殺菌生肌!

滾燙的藥湯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反複刺紮著破潰的傷口,帶來鑽心剜骨般的劇痛。沈清辭臉色慘白,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痙攣,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她死死咬著牙,眼神死死盯著藥湯中自己那雙慘不忍睹的手,仿佛在通過這自虐般的痛苦,將所有的軟弱、悲痛和仇恨,一同焚燒殆儘!

時間在極度的痛苦中緩慢流逝。當藥湯的溫度逐漸降低到可以忍受時,劇烈的刺痛感也漸漸被一種深沉的、帶著麻癢的溫熱感取代。傷口處的灼熱感和麻木感似乎真的減弱了一些,膿血被藥力逼出,混在深紫色的藥湯中。

沈清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吐出了積壓十年的鬱氣。她將雙手從藥湯中拿出,用乾淨的布巾小心擦乾。破潰的地方依舊猙獰,但邊緣的紅腫似乎消退了一絲,那種深入骨髓的灼痛也減輕了不少。地榆的藥效,開始顯現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希望光芒。她迅速將剩餘的草藥藏好,將藥渣小心掩埋在柴垛下的泥土裡,又用積雪蓋住痕跡。破瓦罐被仔細清洗後塞回了雜物堆深處。做完這一切,她重新纏好雙手,整理好衣衫和表情,除了眼圈還有些微紅,臉上已恢複了慣常的沉靜麻木,仿佛剛才那場撕心裂肺的崩潰從未發生。

她拿起掃帚,如同最溫順的奴隸,準備返回前院乾活。然而,就在她剛走出柴垛範圍,一個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的身影,如同一座肉山般堵在了她的麵前,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令人作嘔的油膩氣息。

正是嘉儀郡主的忠實走狗,承恩公府的侍衛頭領——秦放!

秦放顯然是喝了不少酒,臉色酡紅,眼神渾濁,帶著不加掩飾的淫邪和惡意。他那雙綠豆小眼在沈清辭清麗卻憔悴的臉上掃過,尤其是在她微微紅腫的眼圈上停留片刻,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噴著酒氣笑道:“喲!這不是咱們王府新來的‘小美人兒’嘛!怎麼?躲在這裡偷偷抹眼淚?是不是想家了?還是……被哪個主子欺負了?告訴哥哥我,哥哥疼你!”

說著,他那粗壯油膩的手就朝著沈清辭的臉頰摸了過來!

沈清辭心頭警鈴大作!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猛地後退一步,避開那隻惡心的手,聲音冰冷而警惕:“秦侍衛請自重!奴婢還要去乾活!”

“乾活?”秦放嗤笑一聲,借著酒勁,更加肆無忌憚。他欺身上前,將沈清辭逼到柴垛角落,龐大的身軀帶著濃重的壓迫感,淫邪的目光在她纖細的身段上逡巡,“乾什麼活?陪哥哥說說話,不就是最好的活嗎?小美人兒,彆不識抬舉!郡主看你不順眼,哥哥我可心疼得緊!隻要你乖乖聽話,以後在這王府,哥哥罩著你!”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另一隻手,竟直接朝著沈清辭的腰肢摟去!

濃烈的酒氣和男性汗臭混合的惡心氣味撲麵而來!沈清辭隻覺得一股寒意夾雜著極致的厭惡直衝頭頂!她眼中寒光一閃,身體如同泥鰍般猛地向下一矮,從秦放腋下的空隙險之又險地鑽了出去!同時,她的腳“不經意”地狠狠踩在秦放那沾滿泥雪的厚重靴麵上!

“哎喲!”秦放猝不及防,腳趾被踩得劇痛,加上酒勁上湧,重心不穩,一個趔趄,“砰”地一聲,龐大的身軀重重撞在了旁邊的柴垛上!堆得不算太穩的柴禾嘩啦啦傾倒下來,砸了他滿頭滿臉!

“媽的!小賤人!你敢踩老子?!”秦放狼狽不堪地從柴禾堆裡掙紮出來,頭上掛著枯枝敗葉,臉上被劃了幾道紅痕,酒也醒了大半,頓時惱羞成怒,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他怒吼一聲,如同暴怒的野豬,揮舞著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著沈清辭抓來!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冰冷嚴厲的聲音如同鞭子般抽了過來!

王嬤嬤那張陰沉刻薄的臉出現在後院門口,三角眼裡燃燒著怒火,死死盯著糾纏的兩人,尤其是狼狽不堪、滿臉凶相的秦放。

“秦放!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王府後院裡撒野?!”王嬤嬤的聲音尖利刺耳,“這裡是浣衣房!不是你承恩公府!要耍酒瘋滾回你的狗窩去!再敢在這裡胡鬨,驚動了內院管事,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秦放雖然跋扈,但到底隻是承恩公府的侍衛,在王府內院撒野被管事嬤嬤抓個正著,終究有些心虛。尤其是聽到“驚動內院管事”,酒徹底醒了,臉上橫肉抽搐了幾下,凶狠地瞪了沈清辭一眼,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最終卻隻是重重地“呸”了一聲,罵罵咧咧地整理著衣服,悻悻地離開了。

王嬤嬤看著秦放離開的背影,又轉向臉色蒼白、卻依舊挺直脊背站在那裡的沈清辭,眼神更加陰沉怨毒。她顯然認為是沈清辭“勾引”了秦放,才惹出這場風波。

“小賤人!本事不小啊!連承恩公府的侍衛都勾搭上了!”王嬤嬤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我警告你!再敢在王府裡興風作浪,惹是生非,不用等王爺廢你的手,老娘先扒了你的皮!滾去乾活!”

沈清辭低著頭,掩去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意和劫後餘生的寒意,默默轉身走向前院。秦放那淫邪的目光和油膩的手感仿佛還粘在身上,帶來一陣陣惡心。而王嬤嬤那怨毒的警告,更是如同跗骨之蛆。

危機暫時解除,但新的仇恨和威脅,已然埋下。秦放……這個惡心的東西,她記住了!

柴垛深處,那方蒙塵的舊硯,在暮色中沉默著,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過往的榮光與如今的屈辱。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