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您說得對，您確實沒動公司的賬和錢。”
“但您彆忘了，您是穆家人，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穆氏的形象。”
“您這是拿穆氏的前途，去謀取險的利益。”
穆斂歡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穆賀嘉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二伯，康氏是什麼樣的企業，您比我更清楚。他們找您合作，打的什麼算盤，您真的不明白嗎？他們是想讓穆氏給他們兜底，一旦出了問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穆氏！”
穆斂歡驚愕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伯，您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穆斂歡看著穆賀嘉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然後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這是我整理的春風慈善的一些資料。”穆賀嘉將文件遞過去。
穆斂歡接過文件，手指微微顫抖。
他翻開文件，一目十行地瀏覽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穆賀嘉沒有催促，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穆斂歡的表情變化。
許久，穆斂歡才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穆賀嘉。
“賀嘉，”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穆氏和春風慈善合作多年，突然終止合作，恐怕……”
穆斂歡避開了穆賀嘉誠懇的目光，眼神閃爍不定。
“二伯，您真的覺得，我隻是為了錢嗎？或者說，您真正擔心的是，失去和春風慈善合作的機會，會影響到您在穆氏的地位？”
穆斂歡臉色一變，猛地抬起頭，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穆賀嘉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說道：“二伯，您掌管分公司多年，業績一直不突出，甚至可以說，毫無建樹。”
穆賀嘉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報表，遞到穆斂歡麵前，“這是您近五年來的經營數據，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穆斂歡顫抖著手接過報表，臉色蒼白如紙。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什麼意思？你想乾什麼？”
“二伯，喝杯茶，消消氣。”穆賀嘉將一杯熱茶遞到穆斂歡麵前，語氣溫和了許多。
穆斂歡接過茶杯，卻沒有喝。
“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穆賀嘉拿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二伯，您真的覺得，繼續和春風慈善合作，對穆氏，對您，真的有好處嗎？”
穆斂歡閉了閉眼，“我會終止與春風慈善的合作。”
穆賀嘉見目的達到，便不再多言，起身送穆斂歡離開。
此時，戚樓影來到了《與君書》劇組。
開機儀式結束後，她迅速進入了拍攝狀態。
“哢！”導演激動地喊停，“好！非常好！”
“下一場戲，準備！”導演一聲令下，劇組再次忙碌起來。
“樓影，”導演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水，“休息一下。”
他看著戚樓影，眼中帶著一絲欣賞，“你真的讓我很驚喜。”
戚樓影接過水，輕聲道謝。
另一邊，穆賀嘉在書房裡，正與安宇商討著對徐家的吞並計劃。
他手指輕敲著桌麵，眼神銳利如鷹隼：“徐家的資金鏈現在是什麼情況？”
“已經徹底斷裂，就等著我們收網了。”安宇恭敬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不要掉以輕心，徐家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肯定留有後手。通知下去，按計劃進行，務必一擊即中，不留任何後患。”
“穆總，有一位夏先生想要見您。”
“讓他進來吧。”穆賀嘉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賀嘉，好久不見。”
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袋，推到穆賀嘉麵前。
“我查到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或許能解開二十一年前，穆總父母車禍的真相。”
文件袋牛皮紙的顏色，泛著陳舊的氣息，穆賀嘉緩緩打開文件袋。
裡麵是一遝照片和資料，泛黃的紙張邊緣，無聲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
穆賀嘉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一輛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汽車殘骸，依稀可以辨認出是當年父母出事的那輛車。
穆賀嘉又拿起另一份資料，上麵是一份屍檢報告，觸目驚心的文字，讓他呼吸一窒。
報告上顯示，死者並非死於車禍撞擊，而是死於…
穆賀嘉猛地抬起頭。
“當年負責處理穆總父母後事的殯儀館工作人員，我找到了。”
“他說了什麼？”
夏偵探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
“我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當年殯儀館的代班工作人員——魯明。他已經退休多年，隱居在偏遠的小山村裡。”
穆賀嘉屏住呼吸，感覺辦公室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魯明回憶起二十一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說，那天晚上火化的遺體，有些…古怪。”
“古怪？”穆賀嘉重複著這兩個字，心臟砰砰直跳。
“是的，古怪。”夏偵探肯定地點了點頭，“他說，按照流徐，遺體火化隻需要一次，但那天晚上，他卻隱約記得，那具…疑似穆總父母的遺體，似乎…火化了兩次。”
穆賀嘉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兩次火化？這怎麼可能？
“我一開始也覺得難以置信，”夏偵探神色凝重，“但我仔細調查了魯明的背景，排除了他撒謊或者精神問題的可能性。而且……”
他再次從文件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老舊的火化爐，“這是當年殯儀館使用的火化爐，我已經請專家鑒定過，這個型號的火化爐，確實存在二次啟動的可能，隻是操作比較複雜，一般情況下不會用到。”
穆賀嘉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如果真的火化了兩次，那第一次火化的，究竟是誰？
夏偵探看著穆賀嘉震驚的模樣，緩緩說道：“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我推測有兩種可能。第一，穆總的父母並沒有死於那場車禍，而是被人秘密救走，而火化的，是另外兩具屍體。”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第二種可能…穆總的父母確實死於那場車禍，但是，他們的死因並非意外，而是…謀殺！而第二次火化，是為了掩蓋某些真相。”
“謀殺……”穆賀嘉喃喃自語，腦子裡一片混亂。
“我懷疑，”夏偵探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穆老爺子可能知道全部真相。當年的屍檢報告，要麼已經被銷毀，要麼…就在穆老爺子手上。”
穆賀嘉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夏偵探將剩餘的資料整理好，放回文件袋。接著，他將文件袋推到穆賀嘉麵前，“這些資料，你最好妥善保管。”
辦公室裡寂靜無聲，隻有牆上掛鐘的指針發出輕微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擊著穆賀嘉的神經。
穆賀嘉機械地拿起文件袋，指尖摩挲著牛皮紙的紋理。
如果夏偵探的推測是真的，那麼父母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穆賀嘉立刻訂了最近一班飛往杭城的機票。
到達機場後，穆賀嘉匆匆忙忙地下了車。
穆賀嘉的手緊緊攥著手機，指節泛白，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爺爺……”穆賀嘉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電話那頭，穆老爺子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語氣慈祥地問道：“賀嘉？怎麼突然想起給爺爺打電話了？”
“爺爺，我現在在去杭城的路上，有些事情想當麵跟您談談。”
穆老爺子沉默片刻，似乎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爺爺等你。”
掛斷電話，穆賀嘉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
“賀嘉，你總算回來了！”穆奶奶渾濁的眼睛裡閃著淚光，“奶奶都想死你了！”
“賀嘉來了？”
穆老爺子拄著拐杖，緩緩走出來。
“爺爺。有些事，我們也該談談了。”
穆老爺子語氣放緩，“隻要不損害穆氏，你做什麼都可以。”
“是嗎？”穆賀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包括追查當年車禍的真相？”
書房內空氣驟然凝滯。
穆老爺子的臉色變了變，原本銳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孩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穆氏走到今天不容易，經不起風浪了。維持表麵的平靜美好不好嗎？你奶奶年紀大了，我也……”
“平靜美好？”穆賀嘉猛地打斷他，聲音驟然拔高，“我的父母死於非命，這叫平靜美好？您一句輕飄飄的‘過去的事’，就想抹去一切？我告訴您，我今天回來，不是來聽您說什麼穆氏基業來之不易，更不是來聽您勸我息事寧人！”
穆賀嘉逼近一步，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我回來，是為了真相！”
穆老爺子臉色鐵青，嘴唇微微顫抖著：“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