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的話引的一陣騷動,哄笑聲此起彼伏,卻沒幾個人當真,他們雖然做夢都想贏,可淩峰是什麼人?一個爛賭鬼而已,他怎麼可能贏?他拿什麼贏?要是他都能贏,那我豈不是能當詩仙?
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簡直瘋了,眾人狠狠掐滅心中那希望的火苗。
“閣下何人?莫非對李某不服?”就在此時,淩峰的話引起高台上李公子的注意,他轉過頭來,一臉桀驁地問道。
“我淩峰就是不服,你待怎樣?我都還沒作詩,你憑什麼說自己贏了?我要挑戰你,你敢不敢應戰?”淩峰大聲地道。
“就你?哈哈,笑死人了,你知道詩嗎?你寫過詩嗎?”李公子十分不屑地道。
“彆以為自己作了兩首詩,尾巴就翹天上去了,你能贏那是沒遇到我,遇到我你早輸了!”淩峰毫不客氣的回擊,對於李公子的抨擊,淩峰甚至懶得爭辯,他隻想用實力碾壓,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己要不回擊幾句,豈不是有損士氣?
“淩少好樣的。不管能不能贏就憑你吹牛的本事我李二服你!”一才子一臉崇拜模樣,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那人目光從上到下將淩峰掃視了一番,眼中滿是不屑,“就閣下這身打扮,估計連書都沒讀過幾天吧?你要是能贏我,我李某人當眾給你磕十個響頭!”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彆到時候彆賴賬!”淩峰大感意外,怎麼還有這種人?竟主動提這種要求,我要是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我怕了你?
“當然不會,要是你輸了的話,我要割下你的舌頭,讓你以後再不能口出狂言!”李公子傲慢地道。
聽到這裡,眾人紛紛看向淩峰。
這樣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萬萬不能答應!
雖然淩峰不是什麼才子,可他畢竟是西北讀書人中的一員,因為出身眾人早已把他劃到了西北才子一邊,自不願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好,就這麼辦!”雖然淩峰也沒有百分百把握,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堅信自己所背的那幾百首詩詞不會讓他失望。
眾人一臉驚訝地看著淩峰,他真答應了?他莫不是傻?那可是要割舌頭的!
是啊,這人一看就不怎麼聰明,人家隻是磕個頭,而你卻要斷送一條舌頭,從此變成殘廢。
虧我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真是瞎了眼。
一眾才子一臉失望,看向淩峰的目光也多了一些失落。
淩峰沒有理會,而是大步上前來到李公子旁邊,隻見前方的桌案上放著一道題目。
上麵寫著一行小字:北狄屢犯我邊關,太武守軍拚死抵抗,譜寫了一首首可歌可泣的讚歌,請就此情形寫一首邊塞詩。
看完題目淩峰了然,這就是太武朝的真實處境啊,略有不同的是太武朝在邊關打的十分拉垮,屢戰屢敗,隻能依托堅城防禦,根本談不上拚死抵抗,據說邊關已經出現了頹勢,說不定什麼時候北狄就打過來了。
當然,詩嘛,總得有點浪漫主義情懷不是?
看完題目,淩峰目光掃過下方才子,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譏諷!
這些所謂的才子平日袖手談信心,又何曾見過真正的邊塞,叫他們寫邊塞詩,無異於無病,自然寫不出佳句。
眾人見他上了高台,紛紛睜大眼睛!
“這小子真要作詩?他沒事吧?”
“是啊,我看他是瘋了,字都不認得幾個,就要作詩,還是快叫他下來吧,割了舌頭事小,壞了我們西北才子名聲事大。”
“就是,這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連附近有名的劉大才子都敗了,他能乾什麼呀。”
“是啊,這淩峰真不知天高地厚,作詩可不是押寶,哪有這麼容易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淩峰,你上去乾什麼?還不給我下來?”
“就是,你上去能乾什麼?快下來!”
一時間台下的才子紛紛出聲,要求淩峰下台。
台上幾名評判也議論開了,“這人真的能做出詩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畢竟作詩可不作文,文章還能無病幾句,作詩完全看靈感,此人一看就不是那種鐘靈毓秀之輩,想要做出好詩,難啊!”一名評判歎息一聲,眼中滿是失落,他也不想西北才子落敗,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想要轉敗為勝談何容易。
要是換成西北第一才子還有點希望,可眼前此人,名不見經傳,衣不蔽體,一看就是山上來的窮小子,怎麼可能做出好詩?
“是啊,雖然如此,杜某倒是希望這小子能勝!”另一名評判歎息一聲,眼中滿是渴求地道。
“的確如此,再怎麼說他也是西北才子中的一員,總比那什麼狗屁李公子贏了要好得多,你瞧他,尾巴都翹天上去了!這是把我們西北才子的臉踩在腳下用力摩擦啊,說到底還不是打我們幾個老不死的臉!”另外一名評判憤憤不平地道。
“的確,但願他不會令我們失望!”眾人紛紛點頭,眼中明顯帶著失落,比試還沒開始,他已失去了信心。
他的心緒十分複雜,既希望淩峰能贏,又對他沒有任何信心。
這和求神拜佛無異,心裡雖盼著有奇跡發生,可理智告訴他們,這不可能。
他們知道,這樣的期望似乎有些高了,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期待著,隻為那最後一絲希望。
另外一名評判神態落寞,也微微點頭道:“不錯,此子一身衣服破破爛爛,想來生活窘迫,這種人能讀得上書已經很難得了,想拜入名師根本不可能,此子隻怕也要和其他才子一般铩羽而歸啊。”
眾人一聲長歎都為西北文壇的頹勢感到惋惜。
旁邊落敗的才子聽著幾名評判的議論,眼中的閃起的精光隨之暗淡。
他們集西北才子之力在自己的主場也沒能擊敗眼前這名京城來的才子,這臉都丟儘了。
剛才見有人敢於迎戰,還以為能掙回麵子,可聽了幾位評判的話之後,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算了,不用看了,敗局已定,看來我們西北才子命該如此!我大西北文壇不興,讓人歎息!”另外一人不甘心的說道。
“這有什麼辦法,太武朝以文治國,中原多文士,這是我們西北無法比的。”那人心有不甘,似乎在安慰自己一般,那人歎息一聲說道。
淩峰將題目看了一遍,嘴角一揚,“不就是邊塞詩麼?筆墨伺候!”
聽到他的叫聲,眾人紛紛側目,“這小子不會瘋了吧,他真要寫詩?”
“這人怎麼就沒半點自知之明呢?你看他那裝腔作勢的架勢,我怎麼越發覺得悲哀,輸了就是輸了,我西北才子輸的有骨氣,輸得鐵骨錚錚,可你看他,他的行為卻讓我覺得更加丟人!”一名才子長歎一聲說道。
“小子狂妄,你知道什麼是邊塞詩嗎?”見淩峰真要作詩,李公子哈哈大笑。
“這有何難,我會不會作詩你馬上就知道了。”淩峰毫不在意的叫人速速送上紙筆,時間寶貴,他沒空浪費。
主持嘿嘿一笑,這種情況正是他喜聞樂見的,場麵越熱鬨,他的生意就越好,看來憑借這場盛會,又能賺一大筆銀子。
我怎麼這麼聰明,竟能想出這種賺錢的辦法。
彆人都以為我是愛才,又有誰知道其實我愛的是財呢?
掌櫃的心中暗自欣喜,朝店小二使了個眼色。
“小二,文房四寶伺候!”主持揮了揮手,當即便見一名下人捧著紙筆等物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請!”
淩峰也不客氣,提筆揮毫,轉眼間在紙上寫下四句。
一行楷書寫得工工整整,比起之前那些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說詩詞,光看書法就甩其他人幾條街。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書法竟是出自這麼一個窮酸筆下,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個時代字帖可是稀罕貨,隻有世家大族之中才有法帖,普通學子就算想學書法也沒有門路,隻能自學成才。
這樣一來效果自然差強人意。
這字寫得真漂亮,比起那李才子的不知道強了多少,難道真是我看錯了不成?眾人一臉震驚的看著一個個大字出現在紙上,滿是不可思議。
隨著詩句寫出,所有人小聲跟著念了出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念過一遍,眾人紛紛為之動容,他們仿佛看到邊塞將士酒宴上激昂高歌開懷暢飲場麵,並感受到他們視死如歸的勇氣。
“好!”不知是誰率先拍手大叫了一聲,頓時掌聲雷動。
“天哪,他真寫出詩來了!”一名才子眼睛一酸流下兩行清淚。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家夥真會作詩!”
“是我看走眼了。”一名才子一臉欣喜,早就忘記自己剛才是怎麼說淩峰的了。
高台上的評判此時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淩峰,“這首詩的意境之深遠,絕不是剛才李公子那幾首能比的,這小小的西北真是藏龍臥虎啊,區區一介窮酸竟有如此詩才,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
“李老,我們幾個老眼昏花,都看走眼了,此子這首詩比起剛才李公子那首可高明多了,他日定能流芳百世,我們也能與有榮焉呢。”
“的確如此,沒想到我大西北還有這樣的才子,我們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眾人臉上一紅,心中激動不已,沒什麼比千古留名更能讓文人激動了。
“好詩,好詩啊!僅憑這一首詩,這場大賽,這位公子勝了。”主判哈哈一笑,意氣風發的道。
“評判,我不服!”李公子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跤摔倒,可他終究不願承認失敗,站起身來大聲駁斥。
“李公子有什麼不服?”
“我懷疑他這首詩是事先準備的,他有作弊之嫌!”
“李公子啊,你我都是文人,提前作詩並無不可,這不算作弊!”評判嗬嗬笑著說道。
此話李公子又何嘗不知,可他卻不能輕易認輸,一旦自己認輸,那可是要給對方磕頭的。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交給在座的各位才子決斷如何?”評判見李公子一臉不服的樣子,當即說道。
“哼,我李某人就是不服,他提前準備的詩,誰知道他是不是抄的?他要有真本事我們就再比一場,要是他還能做出這樣的好詩,李某便甘拜下風。”李公子仰著下巴說道。
淩峰眉頭微皺,這小子發什麼神經?自己不過想搞點銀子,怎麼總有人給自己使絆子?
你不就是不想磕頭嘛,這又不是我說的,說要比試的是你,現在輸了賴賬的也是你,真是的。
淩峰心裡著急啊,從他出來到現在時間不短了,這個年代又沒手表,也不知道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
家裡的美女老婆還等著自己拿錢回去救命呢!要是回去晚了老婆被王二狗給霍霍了,那他會內疚一輩子的好不好?
想到這裡淩峰心中大怒,這家夥輸了不認賬,真是小人行徑。
他可沒時間跟這狗屁李才子爭論,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絕對的實力壓製他,讓他徹底絕望,否則不知他還會翻起什麼浪來。
“不就是想要比試嗎,這個條件我答應了,不過作為賭注,要是你輸了,你必須賠我一百兩銀子。”淩峰見他穿的人模狗樣,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既然你想玩,我非得從你身上扒拉點油水下來不可。
“一百兩銀子?”李公子一臉不屑,這小子就這點格局,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本來心裡有些打鼓的李公子反而因為淩峰的話充滿了信心,這是他不曾想到的。
“我要是輸了我給你一千兩銀子,不過若是你輸了,我要你的命!”李公子嘿嘿冷笑著道。
“賭命?”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李公子也太狠了吧?竟用區區一千兩銀子換彆人的性命。
“這不公平,你贏了隻出銀子,我們輸了就要送命,憑什麼?”
原本鄙視自己的才子竟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這是淩峰沒想到的。
“就是,憑什麼?彆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不把人當人看!”
一眾才子紛紛為淩峰打抱不平。
淩峰大急,“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除了銀子,你還必須給我磕十個響頭,並叫我三聲爺爺!”
他此刻不知道有多擔心,就怕這些豬隊友把這事給攪黃了,那可是足足一千兩銀子啊,他生怕答應得晚了這家夥要變卦。
這些銀子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行,這些銀子必須弄到手。
眾人見他答應心裡很不是滋味,得了,又上一當,真的是一天上一當,當當不一樣,這家夥也太沒腦子了,這事都能答應,答應你就答應還答應得那麼爽快,搞得我們想救你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