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沒有救回三皇子格雷心因為中有愧並未跟著左賢王去攻打臨江城,而是主動卸了官身待在躍虎城中等著左賢王回來處置。
現在城中沒有其他將領,格雷就是最大官。
現在左賢王戰勝歸來自然要知會一聲。
不等幾人說完果然便見一隊騎兵朝這邊飛奔而來看打扮正是北狄騎兵的模樣。
“你們說這次王爺能帶回多少戰利品?”一名老兵油子一臉喜意地問道。
“左賢王親自出手戰利品怎麼可能少,我們還是快收拾收拾跟著去臨江城吧,要是去的晚了,恐怕連渣都不剩了。”另一名士兵一臉羨慕地道。
“誰說不是呢,我們兄弟也真是倒黴,竟然領了這麼個苦差事!”那人抱怨道。
“知足吧你,光看看城門就能拿雙倍軍餉,這種好事去哪裡找?”一名兵丁卻是一臉滿足,打了個哈欠說道。
“去去去,就你這熊樣,給你再多錢都守不住,沒用的東西!”剛才說話的兵丁一臉嫌棄,還對著地上噗了一口濃痰。
“你還不知道他嘛,他這種人壓根兒就不該跟著出來,在家裡奶奶孩子也就得了,何必跟著來太武國受罪!”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視。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遠處的騎兵距離近了,眾人放眼望去隻見幾十名騎兵不時回頭觀望似乎心裡十分著急。
“這是怎麼回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眾人心中疑惑。
然而不等他們想明白這些人為何行徑如此古怪騎兵已來到近前。
“快關城門,武狗打過來了!”帶頭的士兵大聲說道。
守門的兵丁大驚之下慌忙朝騎兵身後望去,隻見不遠處幾百人的隊伍正朝這邊浩浩蕩蕩地殺來,這些人打著黑旗個個身著鎧甲好不威風,卻是北狄鎧甲的樣式。
“快,關城門!”守城的兵丁來不及細想頓時大驚,慌忙跑去關城門。
此時北狄騎兵早已來到門邊,馬蹄上翻飛的泥土打在城衛的臉上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好不容易等騎兵過去,再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時無數箭矢朝著他們飛來,一些跑得慢的城衛瞬間被箭矢射翻在地。
“快跑啊,武狗殺過來了!快去通知格雷將軍!”躍虎城除了幾百老弱病殘根本就沒有其他北狄軍隊,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武狗能擊敗王爺反攻躍虎城。
淩峰一路衝殺,凡是敢擋道的都被一槍刺死,躍虎城的防禦瞬間崩潰。
北狄騎兵一路狂奔進了城,見黑旗軍狂追不舍,隻得在城中和他們打起了巷戰。
淩峰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一耽誤,前麵的北狄士兵已經接上了格雷。
數百人馬一番廝殺,北狄人又戰死了不少,眼見抵擋不過,他們當即帶人衝出了北門。
淩峰衝到北門,此時北狄騎兵早就跑得遠了。
看著一眾騎兵護著一名身著長袍的男子不要命的跑進了群山之中,淩峰也不甚在意。
他卻不知正是今日一時大意竟放跑了格雷,後來格雷繼承了左賢王的王位,帶著部族屢屢在邊關挑事給他以後的發展帶了極大的阻礙,這是淩峰萬萬沒想到的。
看著茫茫群山淩峰終於勒停了戰馬。
他長出一口氣,望向空空如也的躍虎城他心中五味雜陳,這麼大的城池被北狄劫掠之後竟然隻有數百人生還。
這樣的慘劇就發生在眼前,讓他心裡五味雜陳。
這讓他想起曆史上數次有名的大屠殺,什麼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哪一次不是殺的人頭滾滾。
隻不過當時的大屠殺在他眼裡隻是一個冰冷的數字,如今的躍虎城卻是赤裸裸的屍體,滿地的鮮血,還有那不堪入目的殘肢斷手。
尚未徹底乾涸的血液凝結在地上散發出腥臭的氣息聞之欲嘔。
萬人坑中散發著屍體腐爛的氣息引來無數烏鴉前來啄食,雖然現在已經到了深秋四處依舊飄散屍體的腐臭,儘管戴著數層厚的口罩依舊阻擋不住撲鼻的臭味。
一些懷孕的女子被人破開肚子腸子流了一地,而嬰兒早已不知去向。
他不由想起北狄有人好吃嬰兒的傳說,頓時隻覺心中作嘔。
看著地上的殘肢和被鮮血染成黑色的土地淩峰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該死的北狄蠻子,我淩峰與你們勢不兩立。
同時他也暗下決心隻要還有我淩峰在的一天就絕不會讓北狄再入躍虎城
麵對如此慘狀淩峰也沒有辦法,隻得令人關了北城門,又修書一封讓人即刻送到臨江城中,命令王有國連夜組織青壯北上躍虎城收拾殘局。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躍虎城,這樣的堅城是抗擊北狄的有力武器,既然落到自己手中他就絕不允許再被北狄奪走。
他在城中四處巡視,一旦發現北狄沒有來得及撤走的士兵直接斬殺。
頓時城中傳出了聲聲慘呼。
接著他又來到了北狄存放物資的倉庫,可惜這裡的物資早被搬空隻剩下一部分口糧和軍械。
百姓們聽到馬蹄聲紛紛躲進了屋裡不敢出來。
淩峰好不容易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出來的是一七十老太。
老太用不屈中帶著絕望的眼神看著淩峰,渾濁的眼睛裡沒有半點神采。
“大娘,打擾了,我們是黑旗軍,你不必害怕!”淩峰嘶啞的聲音用儘量溫和語氣說道。
“黑旗軍?沒聽過,莫非你們是太武朝的軍隊?”半晌之後老婦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驚疑地問道。
淩峰用力點頭道:“不錯,我們是太武朝的軍隊,我們老百姓自己的軍隊,這幾天你們受苦了。”
老太哇的一聲哭了,她用力捶打著淩峰大聲哀嚎:“你們怎麼才來啊?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
哭聲悲切聞者傷心聽著斷腸。
“你可還有家人?”淩峰試探著問道。
“死了,都死了,偌大一個家就剩我這個老太婆了。”老婦哭的更加傷心起來。
淩峰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淩峰不知所措之際,老婦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一把拉住淩峰,乾瘦的手臂竟然將淩峰直接拉了過來,“你們是從南邊來的?”
“不錯!”
“你見過我那孫子嗎?他這麼高,長得黑黑瘦瘦的,他到南方逃難去了。”老婦一臉期盼地問道。
淩峰無奈搖頭,這麼多逃難的流民,哪個才是她的孫子?
淩峰想要安慰幾句之際,卻無從說起。
他隻能默默祈禱他那孫子不要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