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倫茨維恩和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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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當地居民學習威斯特伐利亞語而不僅僅是向布倫希爾德學習的同時,亞當還加強了自己的鍛煉。這主要就是背著所有裝備在營地周圍跑步。

這並非他頭一回這樣,但確實,由於最近幾天格外忙碌,他已無精力保持這種節奏。見他像忘了什麼東西似的匆匆走過,沒人感到意外。大多數人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但也有人帶著幾分敬意看著他。

在經曆了整整一個月的風餐露宿,踏過塵土飛揚的泥濘沼澤之後,他們隻想好好休息一下。如果非得訓練,也絕不會是這種強度。

“他在乾什麼?”他有時會無意中聽到有人這樣問。

“他正在跑。”

“我能看出來他在跑,”另一個人不耐煩地回答道,“但他為什麼要跑呢?”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問他!”

反應通常都一樣,但那天稍有不同。不知何時,他的朋友們也加入了進來,他們一起在法軍營地周圍奔跑起來。他們的步伐很快便協調一致。幸運的是,速度不算太快。

在彼此的鼓舞下,他們誰也沒有放慢腳步。很快,又有幾個來自皮卡第的士兵以及來自其他團的士兵加入了他們,甚至還有擲彈兵!

亞當曾聽一位朋友說過,他們是法國軍隊中的精銳。人數有限,而且每個人都經過精心挑選。他們是國王陛下最精銳的部隊,所以每當戰局需要扭轉時,他們就會被派上戰場。他們在哈斯滕貝克和雷滕都曾被使用過,不過在雷滕那次,他們沒起到多大作用,因為敵人逃跑了,還燒毀了他們守衛的那座橋,以減緩法軍的追擊速度。

他們的製服相當獨特,因為他們身著藍紅相間的外套,而普通步兵則穿白色軍裝。人們可能會誤以為他們是為路易十五效力的外國軍隊,但隨後就會注意到他們那頂有趣的用棕熊皮製成的帽子,他們稱之為“小熊帽”或簡稱為“毛皮帽”。

亞當第一次見到這種帽子時,差點笑出聲來。他暗自慶幸自己戴的是三角帽。

不管怎麼看,他們頭上戴的這玩意兒確實像動物啊,哈哈!他們看起來太像白金漢宮的衛兵了!隻不過有人把後麵剃掉了,哈哈!

他們可以在心裡嘲笑這些人,但當著這些人的麵這麼做可就不好了。亞當對此心知肚明,因為這一點已經跟他講得很清楚了。這些人所在的部隊享有與王國最古老軍團相當,甚至更高的威望。能成為這個部隊的一員是一種榮耀。

這些士兵比其他部隊的薪酬高,他們英勇善戰,在其他歐洲王國也有類似的部隊。他們不再像過去那樣使用手榴彈,但仍在子彈帶和旗幟上保留了這一標誌。

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因為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才過去十年。他們來自不同的團,經過那場代價高昂的戰爭之後,被集中到一個軍旗下,編入一個軍團。

由於這支步兵部隊紀律嚴明,由聖佩爾侯爵鐵腕領導,所以如果一名士兵決定加入他們,那就隻能意味著此人已獲得官方批準。

很快,一千多人在營地裡跑來跑去,裝備齊全,仿佛即將投入戰鬥,引得士兵、軍官和他們的下屬都好奇地注視著。

當他們自己的人請求加入時,他們也沒有反對,因為他們沒做錯什麼,而且這肯定比漫無目的地遊蕩和洗劫附近村莊要好得多。

這一幕如此不同尋常,以至於傳到了正在談判中的黎塞留公爵耳中。他隻是微微挑了挑眉,卻什麼也沒說。

這也引起了丹麥外交官們的注意,他們當時是坎伯蘭公爵和黎塞留公爵之間的中間人。他們印象非常深刻。看到他們齊頭並進,步伐一致,幾乎排成隊形,他們誤以為他們曾一起接受過大量訓練,以便在戰場上協同作戰。這種效果甚至比看到這支號稱世界陸上最強的龐大軍隊的規模和構成還要顯著。

隨後,他們力勸坎伯蘭公爵不要拖延談判,以免談判破裂,導致一場血腥屠殺。

這對丹麥人和漢諾威人來說都至關重要。對後者而言,首要原因是他們的生命受到威脅;而對驕傲的丹麥人來說,則是因為他們自認為是歐洲兩大強國之間的仲裁者。這次談判絕不能失敗,也不應該失敗!

至於坎伯蘭公爵,他除了擔心被敵軍徹底殲滅之外,還害怕他們的普魯士盟友會與凡爾賽單獨媾和。倘若不幸出現這種情況,就像上次戰爭那樣,英國和漢諾威就會發現自己孤立無援,麵對眾多敵人。到那時,就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吞並喬治二世國王的領地了。

經過一段僵持期,1757 年 9 月 8 日終於簽署了一項條約,該條約對法國極為有利。

黎塞留公爵對自己頗為得意,但他犯了個錯誤,那就是沒有征得國王的同意。他確實深信自己已完成了國王的意願。首先,他在二十四小時內就結束了戰事,這已是最低限度的要求。

其次,他已確保坎伯蘭公爵的援軍返回家鄉,到那裡後將被安置並解散。他在這一條款中故意留有餘地,認為等他們回家後再解除武裝是最佳選擇,當然,坎伯蘭公爵並不願意這樣。

最後,他終於使漢諾威軍隊撤離,其中一部分人越過易北河,無法再渡河去與法國作戰,其餘的四五千人則在丹麥人的監督下駐紮在施塔德。

此外,法國人將占領不倫瑞克公國(不來梅)和韋爾登,但不包括施塔德,直至戰爭結束。最後,該條約劃定了不得逾越的邊界,儘管這些邊界界定得並不明確。

9 月 10 日,應坎伯蘭公爵的要求,又增補了三條條款以澄清條約內容。通過這些新條款,他請求盟軍不要將其部下視為戰俘,明確了越過易北河和留在施塔德的營隊和騎兵中隊的數量,並要求擴大先前確定的邊界。最後,還延長了解散戰敗軍隊的期限。

為確保遵守這些條款,一切事務將由漢諾威的斯波爾肯中將和法國軍隊的第一中將維爾梅爾侯爵監督。

12 日,丹麥使節回到黎塞留公爵的營地,請求作一些小的改動,這位急於了結此事轉而處理其他事務的老元帥公爵欣然同意。作為回報,他提出了一些小要求。

在如今這個進步與思想傳播的時代,坎伯蘭公爵投降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到了倫敦。到 1757 年 9 月 19 日,這消息在英國首都迅速蔓延開來,就像野火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謠言越傳越離譜,每個人都在添油加醋。

“您聽說最新的消息了嗎?”有人在倫敦最雅致、最受歡迎的一家沙龍裡問道。

“您是說漢諾威和坎伯蘭公爵大人嗎?哎呀,彆提了,真丟臉!”另一個人皺著眉頭回答道,眉頭皺得如此之深,仿佛連成了一道粗粗的線。

“你在說什麼消息?陛下兒子戰敗了?受傷了?”

“更糟糕的是,夫人!他竟然跟法國人談成了一個恥辱性的和約!啊!他同意把漢諾威交給裡奇利公爵,還同意解散自己的軍隊!”他用驚愕的語氣回答道,同時用金頭手杖猛敲地麵。“這事兩天來人人都在議論!”

“什麼?!”一位身材豐滿、衣著得體的女士驚叫道,一隻手捂住臉,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據說,”他接著說道,仿佛在透露一個國家機密,“他被法國人用一大筆錢收買了,才簽訂了這個條約!我見了紐卡斯爾先生之後了解到,國王陛下對他的兒子大發雷霆,堅決拒絕了這個條約,但據說這隻是表麵現象。議會裡有傳言說,國王陛下其實很高興,他兒子不過是替他辦事罷了。”

“他怎麼會高興呢?!”第一個人驚呼道,顯然發現了這個新情況。“漢諾威軍隊及其盟軍全軍覆沒!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麼去援助我們的普魯士盟友呢?!”

一位年長些的男士,對這類波折更為習以為常,以最為高貴和自然的姿態走了過來。

“這確實是一場悲劇。要是議會當時派那支艦隊去施塔德就好了,”他哀歎道,語氣中明顯把責任歸咎於現執政黨。“有了那些增援,殿下本可以有所作為,甚至擊退黎塞留公爵!”

“這有可能,”第一個人說道,他不太願意為剛剛重新當上首相的紐卡斯爾公爵領導的輝格黨辯護,“艦隊可能會駛往另一個港口,大概是在法國,去增援普魯士國王陛下。”

儘管他身材瘦弱,年僅四十五歲,脊背卻已因歲月的重負而彎曲,但他的頭腦依然敏銳。他的想法極其簡單,但鑒於他曾師從尤利烏斯·愷撒和亞曆山大大帝等戰略大師,他深知這是最佳策略:各個擊破,從而處處取勝。他的軍隊規模或許較小,士氣也未達巔峰,但依然精銳且強大。在他看來,得益於他的統治,這支軍隊已無須羨慕英法軍隊。

他現在所需要的隻是一場輝煌的勝利,一場如此偉大的勝利,足以讓世界為之震顫,讓那些身居城堡的君主們膽戰心驚。

稍作遲疑之後,他那銳利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上,上麵標示著法奧聯軍的行進路線。自 7 月 20 日以來,這支軍隊一直在向他的王國挺進,乍一看似乎氣勢洶洶,但在行家眼裡,其真實實力卻遠沒有那麼可怕。

蘇比斯公爵指揮著法軍,似乎並不清楚自己在這支軍隊的指揮體係中究竟處於何種地位,如果這支軍隊真有統一的指揮體係的話。而且士兵素質極差,簡直就像一群民兵。尤其是觀察一下神聖羅馬帝國派來的部隊,簡直就是一群稻草人,隻認得自己的長官,對其他軍官根本不屑一顧。有些甚至跟普魯士人走得更近,而不是跟自己的盟友。

如果我所有的報告都屬實,這裡肯定有機會。沒錯,我們能贏,哪怕賠率是二比一!機會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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