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美華見女兒回來有點詫異:“這麼晚了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見她情緒不高,鄧美華摸摸林玉嬌的額頭,關切地問道:“這麼久沒見媽媽,回家不開心?”
林玉嬌此時一直在琢磨汪致遠的話,她不明白有什麼事比和她一起回來見她媽媽更重要?
見鄧美華擔心自己,林玉嬌立即回複女兒狀,拉著她的手撒嬌:“我沒事兒,媽。張叔不在家裡吧?”
鄧美華臉一紅,甩開她的手,忙岔開話題:“誰送你回來的?”
“致遠。”
鄧美華聞言一驚,正視著林玉嬌,怒道:“你們還在一起!”
“媽,你彆激動。致遠對我很好……”
“汪致遠他人呢,叫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對你好,能讓你們永遠在一起!”不等林玉嬌把話說完,鄧美華就打斷她,“他不敢來見我,是不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心虛?”
“不是嗬媽,他是準備來見你的,可李德才臨時有事把他叫來了。”儘管心裡對汪致遠剛才過門不入也有怨言,但在鄧美華麵前林玉嬌還得打圓場。
“阿嬌,小汪老師人不壞,還救過你的命,我也很感激他。你是大學生應該比我更懂,感激和感情是兩回事,不能混這一談。再說了,你現在的身份不比過去,將來會遇到各方麵比汪致遠更優秀的男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也知道致遠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他不會一輩子沒有發展的,雖說將來是個未知數,可我看好他的將來!“
“你……”鄧美華對林玉嬌的固執一時無語。
“我告訴你,林玉嬌,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媽,你得給我們時間,你得相信你女兒的眼光和選擇!”林玉嬌見母親說得如此決絕,忙上前拉住她。
鄧美華沒有理會,直接朝後麵的臥室走去。 她越想越生氣,最後將滿腔怒火燒到張紹豫身上:他一定知道汪致遠、林玉嬌的事,他和他們合夥瞞著她。
鄧美華抓起床頭的電話打給張紹豫。不等對方開口,她劈頭一頓質問:“你什麼都知道是不是,張紹豫你這個騙子。你和他們一起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這樣會毀了阿嬌一輩子的你知道嗎,我恨你,恨你!”
說罷,不等對方回話便狠狠掛斷電話。
電話另一頭,張紹豫被她搶白得插不上話。
他回撥過去,鈴聲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 “美……阿嬌嗬。”他聽出對方是林玉嬌的聲音,立即明白鄧美華為啥對他發火了,他問道,“你和汪致遠的事,你媽知道了?”
“啊嚏……”汪致遠此時正坐在李德才家的堂屋,已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李德才老婆給他續上茶水調侃道:“致遠好福氣,才離開一會兒,小女朋友就在念你了。”
李德才橫了她一眼:“我們有正事,你彆在這添亂!”
兩人已經把各自掌握的情況梳理了一遍,焦點落在越南鮮果的市場取舍上。李德才說:“致遠,你腦瓜子靈,比我看得長遠,事情怎麼處理我聽你的。”
“我倒無所謂,關鍵是不能把你們牽扯進來,特彆是阿嬌。”汪致遠猛吸一口煙幽幽地說,“他們顯然是針對我來的,正洪堂的底細我們還不清楚,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難攻難守。暫時放棄越南鮮果市場、避其鋒芒可能是我們眼下最好的選擇。”
“但我們不是無條件地退出,不能影響你和阿嬌是我的底線!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我們今後要把重點放到和山南深加工廠的合作上,越早越好。”
李德才點頭稱是,他也覺得以他們現在實力,沒有必要和一個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團夥組織正麵衝突。他說:“明天下午,你不能一個人去,我陪你。”
第二天早上,張紹豫打開宿舍門就看見汪致遠站在外麵,他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進來說話。
“兩件事,一是因為有人告狀,政審這關沒通過,你讀軍校的事泡湯了。二是你和林玉嬌的事,她媽知道了,堅決反對。汪致遠你到底得罪了誰?”張紹豫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說說,咋回事?”
汪致遠把來龍去脈詳細說了,張紹豫沒想到這小子在外麵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和正洪堂二當家結下梁子。本來推薦上軍校就競爭激烈,突然有人給汪致遠上“罪狀”,競爭對手自然不會輕易鬆口。軍區還想繼續抓住汪致遠不放,王主任和他張紹豫分彆出麵疏通關係,才保住了汪致遠的軍籍。
“今天下午的‘鴻門宴’你打算怎麼辦?”
“和他們談條件,進行戰略收縮。不影響阿嬌的前途是我的底線,其他都不重要。”
“你為阿嬌做再大的犧牲,她媽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何況阿嬌值得我付出,我願意。”
張紹豫被眼前的汪致遠感動了,他甚至想著能有什麼辦法說服鄧美華接受兩個年輕人的戀情。
他提醒汪致遠下午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逞強惹事,否則他和王主任也保不了他。
談話快結束時,他遞給汪致遠一張寫著幾個數字的紙條道:“這是錢向南的電話,他才升任寧古市下麵一個鄉鎮的派出所教導員。你讓他陪你去,我也會給他打電話。”
“是,謝謝張叔!有的事情您先彆告訴阿嬌,我不想給她壓力。”
當天中午,汪致遠、李德才、錢向南和雷明四人相約吃飯,對下午可能出現的情況進行了推演。李德才此前去洪福茶樓踩過點,四個軍人在飯桌上排兵布陣,做著最壞的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