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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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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離開,傅紅霞才打開馮江龍的日記本。

這本《日記》是1995年3月開始寫的,從潦草的字跡上看,讀書時馮江龍肯定不是個好學生。寫日記原本是個好習慣,曾國藩、魯迅、胡適、達•芬奇、雷鋒……他們的日記裡承載著時代的記憶、生活的智慧和科技的創新,是後人進入他們思想深處的窗口。馮江龍的日記,更像吃喝嫖賭的流水賬,裡麵不乏他背叛家庭,與不同女性媾和的記錄,尺度之大,令人麵紅耳赤。

傅紅霞在日記裡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稱謂,如“49”“ld”“春夏冬”“山藥”字樣,涉及到金錢時一般用“k”“粒”“月亮”“太陽”作為計數單位。這些稱謂代表的是人還是其他,數量單位具體代表多少金額?她看得一頭霧水。

翻到2000年10月1日那頁時,她才幡然醒悟。

馮江龍當天是這樣記錄的:“接49去我家鄉下的彆墅,帶上了他喜歡的幾個女人。她們幾個陪49打麻將,我分彆給他們一粒米作為本金,據說全被49贏了。ld問49,在他和夕陽之間幫誰?49沒回應,隻說山藥與夕陽走得近,你自己當心。49隨後帶著女人上樓折騰,被我偷拍了。49床上不行,比不上ld。”

對照上下文,傅紅霞判斷“49”應該是“解放”,“ld”是馮江龍的“老豆”馮裡仁,而“山藥”就是淮山的彆名,此處對應的是“左懷山”,“夕陽”自然是“傅紅霞”的代名詞了。也就是說,10月1日當天,調查組即將進入南山聯社時,馮裡仁為尋求保護還和解放有過交流試探。

《日記》裡出現次數較多的有“49”“春夏冬”,“春夏冬”不用問應該是邱澤林,他們二人的出現都與酒局、牌局和女人有關。讓傅紅霞大跌眼鏡的是邱澤林在和黎小琳暗通款曲之後,還與包括省城星邑的模特在內的多名女性有染,甚至與失足婦女有過錢色交易。

關於“山藥”的記錄不多,他們之間的直接接觸發生在今年中秋節,“ld”親自提了十粒米拜訪“山藥”,後者沒有收。

“王富貴”在日記裡也出現過多次,多是以酒後耍酒瘋的形象出現。這個被夏鐵梅戴了無數頂綠帽子的男人,居然在外麵養了個女的,還給人家安排到商務局的二級機構乾臨時工。

捧著這本日記,傅紅霞真想拍案驚奇。與其說它是一本日記,不如說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就會引爆。

當然,炸彈也可以握在手中引而不發,震懾效果比一次性爆發更具殺傷力。

是的,殺傷力。傅紅霞盤算著陷入沉思……

選了一個周六上午,傅紅霞約了顏紅去林州看望邱澤林、黎小琳夫婦。

趁顏紅沒有上車,傅紅霞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問:“聽說你在天南有過對象,為什麼沒有談下去,你拋棄人家了?”

第一次和大領導談起自己的私事,汪致遠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撓著發根解釋:“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一夜之間他們全家就不見了。董事長你說這是我拋棄了她,還是我被他們拋棄了?”

“還想著她吧,是嗬,一段不辭而彆的愛情,就像小說結尾處的省略號,給人太多遐想和期待,誰都不會輕易放棄。”後視鏡中,傅紅霞眼神投向窗外,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 她接著問道,“敖總想把顏紅主任介紹給你,你約過她了?”

汪致遠臉一紅,如實回答:“見了幾次麵,感覺還是做朋友更合適。”

“世上哪有純粹的男女關係,做不成男女朋友,最終連朋友都做不成。”傅紅霞將目光從窗外回收,望著前排後視裡的眼睛說道,“想不到小汪還是純情小夥,這年頭不容易啊。”

汪致遠不知道傅紅霞所說的“純情小夥”是好還是壞,紅著臉問道:“董事長你不是批評我吧?”

傅紅霞未置可否,岔開了話題:“要你準備的東西都安排好了?”

顏紅今天著裝非常典雅,是一襲淺藍色改良款的旗袍,剪裁得體,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站在路邊等車,免不了吸引過往男人投來的目光。黎小琳調離德城日報社後,她競聘上了廣告部主任一職。美麗而自信的女人,到哪都能成為焦點。

邱澤林夫婦設家宴款待了他們。調任林州市人大,就是組織網開一麵沒再深究他的相關問題,同時也給他的仕途劃上了休止符。邱澤林很享受這種狀態,時間相對自主,工作壓力不大,他能抽出更多精力照顧兒子。黎小琳剛到林州市電視台,正是打開局麵證明自己能力的關鍵期,她顧家的時間反倒少了許多。

賓主雙方相談甚歡,邱、黎二人的孩子是第一次與大家見麵,小家夥非常懂事,對傅紅霞帶來的玩具愛不釋手。吃罷中飯,傅紅霞一行準備告辭,她趁黎小琳正和顏紅談得不亦樂乎的機會,悄悄將邱澤林拉到一邊。

“不知是誰給我發了一封郵件,看上去像幾頁日記,裡麵的內容對你和解放市長非常不利,不論是政治前途還是家庭,都是致命的。”傅紅霞低聲說道。

邱澤林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嚇到了,他詫異地望著她,又轉頭瞅了瞅黎小琳。

傅紅霞接著說:“裡麵涉及的人名用了暗語,我猜出了其中有馮裡仁、你和解放,左懷山的名字也出現了,但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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