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苟日新被彪哥訓斥的事就傳到了汪致遠耳朵裡。李德才繪聲繪色地“還原”苟日新挨罵的場景時，大家都忍俊不禁。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沒想到發現自己費力不賺錢的不是苟日新本人，而是正洪堂的老大。
“好在我們還給苟老板留了一萬元空間，否則彪哥搞不好會廢了他！”雷明打趣道。
汪致遠收住笑容，正色道：“苟日新吃了啞巴虧，彪哥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多留幾個心眼，儘快將這事應付過去。”
“其實這個問題好解，核心是如何處理我們和正洪堂——洪正商貿的關係。”錢向南通過公安係統內部關係，了解到彪哥一夥逐步轉型的動態，心裡清楚以後和他們打交道的機會還多著，“我記得致遠以前說過，暫時不想和彪哥撕破臉。現在對方算是一隻腳踏上了商業圈，不擇手段地賺錢謀利是他們的目的。隻要能提供利潤，我們和洪正商貿就能和平共處。”
說著，他抬眼看向汪致遠，另外兩人也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汪致遠認可錢向南的分析，他點頭道：“我們的業務範圍和規模實力不足以更不允許我們和江湖上的朋友對抗，做生意講和氣生財。就像毛說的，我們的策略應該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彪哥說不定會直接出麵，找我們要更大的盈利空間。”汪致遠看著大家，腦海中浮現出他和彪哥坐在茶桌邊談判的情形，雖然沒有和他打過照麵，但汪致遠心裡卻有一個清晰的彪哥的畫像，“我們再按成品等級收他們的貨，這一招顯然不能再用了，必須另辟蹊徑。我想以後不論等級，我們隻收洪正商貿的鮮果，收購價格在市場價的基礎上每斤加五毛錢。一來可以讓利給彪哥，二來我們也能進行二次分類增加收入。”
大家暗中盤算了一番，紛紛點頭認為汪致遠的辦法可行。
第二輪收購已接近尾聲，四海公司的貨款正也陸續到位。敖遨給汪致遠的最新指令是，不再大量收貨，如果汪致遠發現有質量特彆好的究頭籽，可以酌情屯一點。但同時他提醒汪致遠，不能向山南其他檳榔加工廠、特彆是德城、林州兩地的同行提供乾果！
“敖總放心，小汪這點誠信還是有的。”汪致遠回複道。
沒想到何東風的電話給他出了道難題。
電話另一頭，何東風說上次汪致遠賒給他的貨救了他一命，現在生意盤活了，正準備找個地方擴大生產。上次的貨款已經打到汪致遠的賬上，價格是按當時的上貨收購價結算的。
“穀豔芳說占用了汪老板這麼長時間的資金，一定要我給你付點利息。但我合計我倆的關係，給多給少都傷感情，索性沒按她的來。你和敖老板生意做大了，我們這點小錢，你肯定看不上。”
汪致遠嘴上說著沒關係，心裡卻罵道“他媽的何東風，連個女人都不如。”
“還有一件小事要麻煩兄弟，能不能幫我收點新貨，我店裡就要切手指頭了。”何東風沒有覺察汪致遠對他的腹誹，開口就給汪致遠出題，“貨到立即付款，你說多少就是多少，絕不含糊！”
“不瞞兄弟你說，我現在是為敖老板打工，一切行動聽指揮。敖總不發話，我不敢動！”
“小汪哥，請你一定想想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青雲檳榔半途而廢吧，它可是你要我辦起來的，也有你的心血嗬。”
何東風說的是實話。
汪致遠離開德城時曾經和萬湘輝、何東風喝過一場大酒，他趁著有些醉意數落何東風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想辦法混出點名堂這輩子就完了。總這樣偷偷摸摸地在彆人碗裡扒飯吃，吃不飽不說，還不體麵。想乾就自己乾，另起爐灶、獨立門戶，我們都支持你……”
一想到這兒，汪致遠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兄弟你也彆為難我，我可以推薦靠得住的朋友，你讓他幫你收貨，價格要求什麼的，你們直接談。”
說著，他把鄧善良電話給了何東風：“你就說是我的兄弟，他知道怎麼做。”
進入10月，當年的采購加工旺季告一段落，洪樹林、鄧善良漸漸空閒下來。雖然鄧善良還有一些零星的烤製生意送上門，他隻要安排師傅加工便是，自己不需要親自到場。兩人抽空聚在一塊盤點今年的初步收益，發現加入天山合作社後，自家收入與往年相比不僅更穩定，實際收入漲幅更明顯。
洪樹林提議：“我倆加入合作社，都是汪致遠帶的路。賺多賺少，也是他們給麵子。檳榔生意我倆還得做下去，將來能不能賺錢也是他們說了算。要不，趁其他人沒有下手之前，我們先請他們聚聚，為明年收購季打點打點？”
鄧善良人如其名，知道要對汪致遠有所表示，特彆是他額外介紹了何東風的業務，他更應該投桃報李，見洪樹林與自己英雄所見略同，便說：“樹林你作主，算我一份。”
洪樹林見狀，撥通汪致遠的電話：“汪總好嗬，我和善良在一塊哩。今天正好是周末，不知道你和德才哥他們能不能賞臉，請大家聚聚喝場小酒？”
此時，汪致遠正和王愛蘭、金伯元商量優化合作社管理模式的事。接到洪樹林的電話後，他首先望向王愛蘭，笑道：“你看，業務來了，嫂子給不給假？”
王愛蘭白了他一眼：“在你眼裡，我是小器的人嗎？”
“我估計洪樹林他們一定會安排全套，喝酒、唱歌，你不介意吧。我保證，不管什麼時候，我一定把李哥安全護著回家，絕不在外麵過夜。”
王愛蘭笑道：“有你在，我放心。男人嘛，就像手裡的沙子，你握得越緊，漏下去的越多。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李是什麼人我清楚，你們開心就好，可千萬彆讓他多喝。”
當晚，天山合作社“四大天王”和洪、鄧二人海鮮就酒，喝得不亦樂乎。從飯店出來後，洪樹林還不儘興，非得拉著大家去陵海的歌廳來一回“美女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