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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雲台觀下讖緯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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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中元二年的洛陽城,正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隕石雨籠罩。易小川披著灰布道袍站在雲台觀的飛簷下,望著天外墜落的星屑在暮色中劃出銀線——這些並非普通隕石,而是從時空裂隙中“泄漏”的噬體隕石,每一塊碎片都帶著撕裂現實的能量。

“先生,王莽餘黨已潛入城南武庫。”阿時的身影在廊柱陰影中凝實,他如今已能穩定維持人形,隻是眼角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銀色紋路,“他們用‘赤眉符’喚醒了武庫下的漢代殘魂,那些兵俑正在複活!”

易小川捏碎手中的玄鐵母令牌,令牌碎屑化作銀色光點融入掌心,腕間的宿命紋立刻泛起龜甲紋路——經過兩百年時光侵蝕,那紋路已從青黑裂痕進化為青銅銘文,每一道溝壑都儲存著時空共振的能量。他低頭看向袖口露出的銘文,忽然看見未來考古掃描圖的殘影:“2018年洛陽武庫遺址出土漢代兵俑,其胸腔內嵌噬體隕石碎片,檢測顯示存在生物電活動殘留。”

“走!”易小川縱身躍下觀台,道袍在夜風中鼓蕩如翼。雲台觀是光武皇帝為紀念開國功臣而建,卻不知觀下地基正是西周時期的“時空錨點”舊址,如今被王莽餘黨利用噬體隕石激活,成了撕裂時空的缺口。

城南武庫的鐵門已被撞開,數百具漢代兵俑正從甬道中湧出,他們眼眶裡跳動著幽藍火光,手中長戟劃破空氣時發出金屬扭曲的尖嘯。易小川認出這些兵俑——正是他在漢武帝時期埋下的“玄牝之衛”,本應用於鎮壓時空裂隙,如今卻被噬體隕石逆轉了能量屬性。

“北岩山人,彆來無恙!”一個穿著陰陽師袍的老者從兵俑後方走出,手中托著一個漆盒,盒中躺著半塊刻著“新朝”年號的隕石,“當年你在太初曆牘藏星屑,以為能鎖住時空?我遁甲盟等了兩百年,就為這一刻!”

易小川瞳孔驟縮。遁甲盟!這個在守時人遺書中提到的反時空組織,終於在東漢現身。他看向老者腰間的青銅符節,上麵刻著與守時人鑰匙鏈完全相反的星圖——那是“逆時坐標”,專門用於破壞時空錨點。

“噬體隕石隻會撕裂時空,你們想讓天下大亂?”易小川擲出玄鐵母飛鏢,擊中為首兵俑的眉心,卻見那飛鏢被幽藍火光熔斷,兵俑反而加速逼近。

“亂?”老者狂笑,將隕石按在武庫石壁的凹槽中,“光武中興不過是曆史的歧路,唯有打破時空閉環,才能讓新朝王莽重現人間!”

話音未落,整座武庫劇烈震動,石壁上浮現出西周時期的星圖刻痕,與隕石產生共鳴。易小川看見未來考古照片的閃回:“1972年洛陽武庫發掘報告:發現異常地磁區域,推測與漢代‘讖緯之亂’相關,出土文物存在時空同位素汙染。”

“阿時,啟動‘星鎖’!”易小川抽出暗藏在道袍中的刻刀,那刀刃用玄鐵母與星核隕石熔鑄,能暫時凝固時空亂流。他衝向石壁,刻刀落下處,西周星圖與宿命紋產生共振,竟在石麵形成一個微型黑洞,將噬體隕石的能量緩緩吸入。

“不可能!”老者驚恐地看著隕石光芒黯淡,“你怎麼會有星核之刃?”

易小川沒有回答,腕間銘文爆發出刺眼銀光,他看見兩百年前自己在湯巫山洞埋下星核之刃的畫麵——原來此刻的舉動,早在過去就已注定。當刻刀完全插入石壁時,所有兵俑突然僵住,眼眶中的幽藍火光化作星屑,被黑洞吸收。

“遁甲盟的小把戲,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崔文子拄著竹杖走出,他的須發竟比兩百年前更加烏黑,“當年你師父易川在雲台觀地基下埋了三重玄牝鎖,就知道會有後世跳梁小醜來搗亂。”

老者見狀不妙,拋出數枚“赤眉符”引爆兵俑,趁亂遁入地道。易小川想追,卻被崔文子攔住:“窮寇莫追,當務之急是封印時空裂隙。”

他指向石壁上的黑洞,那裡正滲出銀色液體,凝結成一枚枚細小的“星鎖”。易小川恍然大悟:“這是……時空結晶?”

“正是。”崔文子取出一個玉匣,將星鎖一一收集,“每一次時空危機都會催生星鎖,它們既是裂痕的傷疤,也是未來考古隊的路標。”

就在此時,阿時突然指著地道入口驚呼:“先生!看那裡!”

隻見地道深處,一枚噬體隕石碎片正嵌在土牆中,碎片表麵浮現出詭異的人臉輪廓——那赫然是高要(趙高)的麵容!碎片周圍的泥土正在金屬化,形成與易小川腕紋相似的銘文。

“高要殘魂……”易小川喃喃自語,想起守時人說過的“時空執念體”,“他果然依附在噬體隕石上,每到時空裂隙處就會顯現。”

崔文子用竹杖輕點碎片,隻見碎片表麵滲出一行極小的秦隸:“地皇四年,王莽獲隕石於九嶷山,刻‘新朝萬歲’,實則為趙高殘魂所附。” 字跡剛現,碎片突然爆發出黑氣,高要的臉在黑氣中扭曲嘶吼,仿佛要掙脫隕石的束縛。

“快封印它!”崔文子將星鎖按在碎片上,銀色結晶與黑氣碰撞,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易小川趁機用刻刀在碎片周圍刻下玄牝符文,當最後一筆落下時,他看見未來考古筆記的投影:“2020年洛陽武庫遺址t09探方,出土帶趙高麵容的噬體隕石,檢測顯示含強時空怨念,與《史記·趙高列傳》記載形成‘時空互文’。”

黑氣散儘後,碎片恢複為普通隕石,高要的麵容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淡淡的青銅銘文。易小川將碎片收入玉匣,發現崔文子正看著他腕間的宿命紋,眼神複雜:“先生的紋路又進化了,已經能與星鎖產生共鳴,看來距離‘時空坐標’形態不遠了。”

洛陽城的鐘聲敲過三更,隕石雨漸漸停歇。易小川站在武庫廢墟中,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心中卻沉甸甸的。遁甲盟的出現,高要殘魂的異動,還有宿命紋的進化,都預示著時空亂流正在加劇。

“崔老丈,”他忽然問道,“我師父……易川,當年有沒有說過,十二道刻痕全部完成後會怎樣?”

崔文子沉默良久,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帛書,上麵畫著易小川此刻的模樣,正將十二枚星鎖嵌入歲星盒:“他說,當最後一道刻痕閉合,時空圖書館就會顯現,屆時……所有逆行者的命運都將揭曉。”

晨風穿過武庫的斷壁殘垣,帶著一絲涼意。易小川握緊手中的玉匣,裡麵的星鎖和噬體碎片正在輕微震動,仿佛在呼應遙遠時空的召喚。他知道,下一道刻痕將在張道陵創五鬥米道時出現,而他必須在那之前,找到散落的寶盒殘片,阻止遁甲盟的下一步計劃。

在他身後的雲台觀碑刻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新刻的銘文:“建武中元二年,北岩山人於洛陽武庫封星鎖,破遁甲之術,此為第三道刻痕。” 字跡蒼勁有力,帶著時空穿梭的滄桑,仿佛是未來的他在此刻留下的印記,又像是此刻的他為未來寫下的預言。

而這,僅僅是北岩山人在東漢棋局中的第一步。當他轉身走向晨光時,腕間的青銅銘文在朝陽下閃爍,隱隱透出下一個時空錨點的坐標——蜀地鶴鳴山,張道陵的道壇之前。那裡,正等待著他去布置第四道時光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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