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桂坊監牢。
“原來是武院的韓公子!”
青年牢役話語略帶恭敬,查驗無誤韓武的令牌後,微微欠身,拱手,旋即將武院令牌遞還給韓武。
“不知韓公子此番前來,是要探監何人?”
韓武接過令牌,手法嫻熟:“我想探監韓諾,請問需要什麼手續?”
“使不得!”
青年牢役見韓武如此識趣賄賂他,有些受寵若驚。
換作平日,他悄無聲息就給收下,但眼下不行。
韓武敢送,他不敢收。
他義正言辭的拒絕道:“韓公子要想探監韓諾,我這邊即刻便能安排,至於這些東西就免了。”
“李兄莫要客氣,既是探監,那就按規矩來,此外,韓某也想向李兄打聽點事情。”
韓武對於李姓牢役的態度並不意外。
武院這塊招牌在某些時候還是很管用的。
“當不得李兄……”韓武的稱呼讓李姓牢役內心竊喜,“韓公子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
韓武便向李姓牢役打聽起了韓諾的事情。
當提及韓諾是因為得罪柴幫之人而入獄時,李姓牢役有了印象。
“……不知李兄可否通融下,放韓諾出獄?若是有需要打點的地方,還望李兄不吝告知。”
簡單介紹情況後,韓武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在昨天的時候,他已經從韓山夫妻口中了解前因後果。
按理說,這種因打架鬥毆而入獄的情況,一般而言關上兩天,到時交錢走人即可。
可韓諾的情況並非如此,他的贖金高的嚇人,竟然要五十兩。
不交錢就不能出獄,如此反常,這其中怕是有柴幫從中作梗的影子。
“這……”
果然,聽完之後,李姓牢役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韓公子,你想要探監,我隨時可帶你去,但想要贖出韓諾,怕是隻能交錢……”
韓武微微蹙眉:“交多少?”
“五十兩!”
錢還是那筆錢,並未因為韓武的到來而改變。
“或是你去找柴幫的人協商一下?你是武院學員,他們看在你的麵子上,說不定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李姓牢役提議道。
“李兄可知找柴幫何人?”韓武問道。
李姓牢役搖了搖頭。
“那有勞李兄帶我去見見韓諾了。”
“沒問題。”
……
“小武!”
韓諾趴在地上顫抖,不是疼的,而是高興的,爹娘終於來救自己了。
可等他看清來人後,表情一滯。
來的不是韓山夫妻,而是許久不見的韓武。
不過見到韓武,他同樣很開心:“小武,是我爹娘讓你來贖我的嗎?”
“韓公子,你們慢聊。”
李姓牢役識趣的將時間騰出讓給兩人。
“多謝!”
韓武道謝一聲,隨即將視線轉向韓諾。
此刻的韓諾披頭散發,身上掛著稻草,趴在地上,僅用雙手支撐身體與他對話。
臉上的表情既激動又帶著幾分痛苦。
韓武走上前去,輕輕點頭。
“那你帶夠了贖金沒有?我問了牢役,隻要交了錢,我就能出去了,這鬼地方,我是半刻都不想待了……”
韓諾口若懸河的抱怨著牢獄生活,說著說著,他發現韓武始終沉默,表情變得不對勁。
“小武,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韓武將事實情悉數告知。
韓諾得知贖自己要五十兩,方寸大亂:“五十兩,這不是要我的命麼?小武,你是武院的學員,肯定有辦法,救救我!”
“你先冷靜下。”韓武沉聲道,“我已經在幫你想辦法。”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韓武也無法保證,隻能說道:“等外麵都打點好你就能出去了。”
“那得等多久啊!”
韓武沒有回答,又交談幾句,便起身離開,與李姓牢役碰麵。
“李兄,這幾日有勞你幫忙照看下韓諾了。”
韓武說著悄然將錢遞給了李姓牢役,李姓牢役還想拒絕,卻被韓武製止,
“公是公,私是私,這點李兄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姓牢役聽懂了意思,默默收下錢兩,鄭重道:“韓公子放心吧,有我照看,韓諾不會出事的。”
“那就有勞李兄了。”韓武輕笑一聲。
兩人走出了監牢。
“韓公子。”
臨行前,李姓牢役突然叫住韓武,俯身貼耳道,“韓公子若是有門路,不妨找人打通牢頭的關係,此事未嘗不能解決。”
“牢頭?”
韓武看向了李姓牢役,後者朝他眨了眨眼。
韓武頓時明白,這是對方提醒自己,此事怕是與牢頭有關。
韓武道謝:“多謝李兄告知!”
他心中卻是感慨,這錢花的是真值。
若非給錢,對方頂多是客氣,還真未必會提醒他。
“無妨。”李姓牢役笑著擺手。
韓武告辭離開,沒走幾步,突然止步。
“怎麼了?韓公子?”李姓牢役見韓武轉身,好奇問道。
“不知李兄可否帶我去見見牢頭?”
“這……”
韓武看出李姓牢役的為難,拿出令牌:“或者將這塊令牌交給牢頭,說明緣由即可。”
“令牌?”
李姓牢役狐疑的接過令牌,這才發現不是韓武的身份令牌。
令牌是木製的,巴掌大小,上麵鑲嵌著花邊,紋路精致,正麵刻著‘鄭’字,反麵則是‘氏’。
“這是鄭回春鄭院首的令牌。”韓武提了一句。
“我幫你問問。”
聽到是武院院首,李姓牢役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
盞茶功夫後。
李姓牢役小跑著回來,歉意道:“韓公子,牢頭不在,實在不行,你下次再來?”
“隻能如此了。”
韓武暗歎一聲,接過令牌與李姓牢役告辭。
半個時辰後。
牢頭姍姍來遲。
“叔叔。”羅岩見到牢頭羅邴,上前喊道。
聞言,牢頭眉頭微凝:“不是跟你說了麼,值班時候叫稱呼!”
“牢頭。”羅岩見連忙改口。
“說吧,什麼事?”羅邴臉色稍緩。
“方才李奔找你,說是武院學員想見你,要贖回韓諾。”
羅邴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武院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認識,並未聽說過韓武。
他也不在意,估計是名不見經傳的新學員。
“下次他來,你隨便打發走他便是。”
羅邴擺了擺手,羅岩識趣告退。
“對了,牢頭。”
“還有什麼事?”
羅邴有些不悅。
“是這樣的,李奔說那人還拿了塊令牌。”
“什麼令牌?”
“說是武院鄭回春的令牌,令牌我看了,上麵刻有‘鄭氏’二字……”
“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