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總兵身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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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正當吳自勉低頭查看馬匹傷勢時,身後突然響起幾聲震耳欲聾的炮響。

他心頭猛地一沉——段榮的軍陣,怕是已經潰了。

“廢物!父子倆都是廢物!連一時半刻都撐不住!”

吳自勉攥緊了馬鞭,冷汗直冒。

若是此時亂兵騎馬追來,憑眼前這匹瘸了腿的劣馬,他根本逃不出多遠。

要是自己的的玉驄還在就好了!

想到這兒,吳自勉就恨得牙根發癢:“李軒!你給我等著!等本官脫困,定叫你生不如死!“

但現在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看著受傷的馬匹,吳自勉心生一計。

騎馬肯定是跑不遠了,倒不如找個地方貓起來,等到天黑了,追兵興許找不到自己。

於是吳自勉心一橫,掏出腰刀,對準馬屁股狠狠地剌了一刀。

戰馬吃痛,撒開蹄子一路狂奔而去,吳自勉則趁機找了一個樹坑,悄無聲息地藏了進去。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一陣馬蹄疾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隨其後,還有幾聲急促的人聲,似乎是在討論著什麼。

吳自勉藏在樹坑裡,心跳如擂鼓,額頭冷汗涔涔,雙手死死攥著衣角,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行蹤。

“旗總,奇了怪了,這來來回回尋了好幾趟了,怎麼還沒找到?不會真讓吳自勉跑了吧?”

江瀚搖搖頭,十分篤定:

“不可能,吳自勉的馬都找到了,他還能跑到哪兒去?”

江瀚皺著眉頭,環顧四周,這荒郊野嶺的,而且馬上天黑了,吳自勉到底跑哪兒去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江瀚突然留意到,地上有一攤血跡格外顯眼。

他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仔細查看起來。

而一旁的邵勇有樣學樣,盯著這血跡左看右看,但看了半天也沒什麼收獲:

“江大人,這血八成是吳自勉那匹馬的,想來是經過此處時滴落的吧?”

江瀚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解釋道:

“你仔細看,這灘血跡的出血量很大,而且還呈現噴濺狀。“

江瀚指尖輕輕碾過暗紅的泥土,繼續分析道:

“若是舊傷,血跡該是滴落狀。這分明是新傷,而且“

江瀚猛地頓住——吳自勉騎那匹馬,後臀上不正有一道猙獰傷口?他頓時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

於是他立刻噤聲,手指輕輕點了點周圍的林子,朝黑子和邵勇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立即屏住呼吸,弓著身子,緩緩朝著四周的樹林搜索過去。

躲在暗處的吳自勉聽著江瀚幾人發出的動靜,心跳如雷,他拚命壓低呼吸聲,身體緊緊貼在樹根旁,生怕發出任何聲音。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吳自勉長出一口氣,緊繃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下來。

正當他小心翼翼地準備探出頭,觀察四周的情況時,一個笑吟吟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炸響:

“吳大人,彆來無恙啊!”

江瀚伸手抓住藏在樹坑中的吳自勉,將他像死狗般拖了出來。

吳自勉滿臉是血,衣甲淩亂,狼狽不堪,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各位好漢,有話好說!大家都是手足同袍,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何至於此?”

江瀚提著染血的雁翎刀,指著癱軟在地的吳自勉厲聲喝道:

“吳自勉!我後營將士不遠萬裡勤王,不僅糧餉被你克扣一空,你竟然還想誘殺我等?”

“若不是上天示警,明日校場,我等恐怕都要成為你刀下冤魂!”

吳自勉渾身顫抖,但此刻仍抱著一絲僥幸,強作鎮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誘殺?這位好漢,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他眼珠轉了轉,又故作委屈地說道:

“我早已派人傳話,明日校場發餉,諸位為何一晚上都等不得?”

江瀚笑了笑,用刀尖拍了拍吳自勉的臉頰,語氣森然:

“吳大人還真是嘴硬,死到臨頭了還謊話連篇!

“來人啊,把文書給我帶上來!”

不到片刻功夫,董二柱和黑子便將先前傳話的文書給押了上來。

看著眼前滿身血汙的江瀚,文書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在眾人逼視下,文書哆嗦著,戰戰兢兢地將他和吳自勉的陰謀一五一十地抖了出來。

江瀚聽罷,冷笑一聲,毫不猶豫,抬手就是一刀。

隻聽“噗嗤”一聲,文書發出一聲慘叫,瞪大雙眼倒在血泊中。

江瀚收回刀,緩緩轉頭看向吳自勉,語氣冰冷:

“吳大人可真是愛兵如子啊!”

吳自勉仍不死心,企圖尋找一絲生機,連忙喊道:

“好漢,不就是軍餉嗎?好說!好說啊!”

“我中軍大帳裡還藏著十幾箱金銀,我現在就去找出來分給弟兄們!”

江瀚嘴角一揚,一臉戲謔地看著吳自勉:

“吳大人,現在才想起來發響,是不是晚了點?”

“金銀我們自己會分,吳大人若是沒有其他要交代的,那就下去陪文書吧!”

說罷,江瀚舉起雁翎刀,作勢要砍。

吳自勉大驚失色,連忙舉手阻止:

“且慢動手!我還有錢!我還有錢!”

“還有一筆買賣軍馬的款子沒收回來,隻要能放過我,那筆錢也可以給你們!”

他滿臉驚恐,聲音裡已帶上幾分哭腔,眼中閃過一絲乞求。

江瀚眯著眼睛,繼續審問道:

“買賣軍馬的錢在哪?又為何沒收回來?”

吳自勉趕忙答道:

“就在平山縣北的劉家莊,距離這裡不遠。這批錢是買賣軍馬的回款,劉家一直推諉,想要私吞了去!”

江瀚眉頭微皺:“劉家又是何許人也?”

吳自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這劉家是駙馬都尉劉有福的本家,劉有福娶了寧德長公主。”

江瀚努力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寧德長公主?駙馬都尉劉有福?

好像明末沒聽過這等人,想來不過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要是識趣的,就乖乖把買賣軍馬的錢都吐出來;

要是不識趣,自己手上的雁翎刀可不認得什麼公主駙馬。

吳自勉聲淚俱下,連連磕頭,哀求道:

“所有的錢財都交代清楚了,求好漢饒我一命!”

江瀚聽罷,轉頭看了眼身後士卒,火光映照下,眾人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吳自勉。

江瀚看著怒不可遏的士卒們,搖了搖頭:

“吳大人,就算我答應了,怕是身後的弟兄們也不答應!”

吳自勉雙膝跪行,臉上涕淚俱下:

“好漢!好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我一次!”

看見吳自勉這幅小人模樣,江瀚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想起段榮父子,氣不打一處來:

“吳自勉,你好歹是一鎮總兵,還不如手下將士硬氣。”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對得起為你赴死的將士嗎?”

江瀚一臉憤恨地看著吳自勉:

“錯了?”

“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錯,你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話音剛落,江瀚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吳自勉的人頭瞬間滾落塵埃,鮮血四濺,一雙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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