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程棉棉直接熬了個通宵,把那一萬兩銀子分發給貧困的百姓。
那些老百姓第二天起來時候發現枕頭旁,家門口,家中桌子上,廚房的鍋裡竟然有銀子,驚喜的笑成了一朵花,覺得生活有望,家中困難也能暫時度過。
家中有病人的,程棉棉還多給了一些,方便看病。
等天將破曉時分,程棉棉終於回來,係統獎勵也到賬,足足一千積分。
做好事無關錢財多少,她還是蠻開心。
尤其是看見那些人拿著銀子驚喜到哭泣的表情,還有那一家人緊緊擁抱的喜悅之情,讓程棉棉很觸動。
她穿越而來,其實一直很沒有歸屬感、安全感,加上知道程家的情況,爹娘沒個兒子,她是長女,理應擔起跟男兒一樣養活家人的重擔。
雖然在她看來男女都一樣,可爹娘還是在乎的,每次被人罵絕戶的時候,她都看到爹娘眼中的殤!
這次聽到大夫說懷孕,她看到了爹娘眼中都有了光,他們肯定希望這一胎是男兒,這樣他們程家就不是絕戶,誰也不敢罵絕戶。
逃荒不過一個月,程棉棉卻覺得一路驚心動魄,不管哪一個環節沒處理好,他們這一行人都已經成了腐肉白骨
世道艱難,她要帶著家人砥礪前行,度過難關才行。
很快便到了與媚娘約定的時間。
“明日那些強盜便會流放,這下你放心了吧,趕緊把解藥給我。”媚娘著急的說。
“放心,我說話算話。”程棉棉笑著遞給她一個白色藥丸。
媚娘快速拿過來放入嘴中。
“竟然是甜的?”媚娘驚訝。
程棉棉:自然是甜的,她給的可是糖豆。
之前那顆藥丸根本就不是毒藥,她騙了她,隻是程棉棉不會告訴她真相。
“其實這件事情辦成,你也算是積功德了,替那麼多死去的無辜生命報了仇。”程棉棉悠悠的說。
“我連自己都渡不過,怎麼還有餘力去渡彆人。”媚娘歎氣。
報仇?她連自己的仇都報不了,還幫彆人報仇,豈不是像個笑話。
“誰又不是呢,但順手的事情,做了心安。”程棉棉說完就離開了。
媚娘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是啊!當初若是她隔壁的鄰居能幫她娘倆一把,她娘也不用死,她也不會被賣入窯子,現在也不可能成為縣太爺第二十三房小妾。
冥冥中所有事情好像都有定數,但又存在變數。
程棉棉帶著雲海棠來了醫館複查,檢查結果很好,胎像很穩,隻不過孕婦情緒容易敏感多思,讓家人多注意。
程棉棉覺得娘親現在倒是變得嬌氣起來了,也許懷孕的人需要的不是吃的多好,而是親人的陪伴和關心,隻要心情好,吃空氣都覺得香!
隻是逃荒路上,他們十分艱難,處處都透著危機,隻能萬分小心。
陳家人和王家人也都被安排進入醫館複診。
之前受傷的人,還沒好的都被程棉棉安排進入醫館檢查一番,有些人上次來上了藥,這次複診看情況。
等所有人看完都快午時初。
程棉棉讓大家分散去購買一些生活用品。
這幾天他們住客棧,身上洗的很乾淨,所以臨走之時又清洗好,吃飽再離開。
兩輛牛車裝物資,一輛牛車上坐著孩子和婦人,雲海棠也在牛車上,懷孕的人不易多走路,更何況月份還不到。
隻不過出城之前,程棉棉去王忠家裡看了一眼,留下兩瓶傷藥就離開。
王忠也被放出來了,隻不過以後的路會如何程棉棉不知道,畢竟人各有命。
出了城,大家的心情都很舒暢,有錢有糧還有車,他們的日子已經很好。
在旁人眼中,那就是羨慕的對象。
彆看人多,大家能吃飽,腿腳有力,走的都很快,一點不會耽誤。
跟那些彈儘糧絕的難民真是天差地彆。
隨著太陽不斷升高,氣溫越來越熱,陳淮山讓大家停下休息。
婦人們喝了水就開始生火做飯。
她們的水量儲備省著點用可以用十多天。
上午出門的時候買的包子饅頭多,所以中午簡單煮個粥配著吃就很好。
隻是這粥被程棉棉一打岔就做成了肉粥。
吃的孩子們笑開了花,連帶著其餘人也沾光。
午休時分,路上來了一隊人馬,看著像是官兵。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隻有程棉棉覺得奇怪,這些人來這乾嘛?
那些官兵在每一個流民臉上停留過,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還拿出一張畫像看,程棉棉看見那幾人交頭接耳,有人還搖頭。
因為離得遠,她根本聽不到具體說的是什麼,但從他們的動作和表情來看,多少也能猜到,他們在找人!
發現這裡沒他們找的人,簡單休息吃過乾糧就走,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午休的時候,程棉棉拿出了牛奶給雲海棠喝,每天她都會偷偷給雲海棠和程蘭蘭兩人加餐,一瓶牛奶或者其它食物來補充營養。
程蘭蘭最近沒瘦反而還胖了一些。
“娘親,我要當姐姐了,以後我也有弟弟。”程蘭蘭十分高興。
“你怎麼知道是弟弟?”雲海棠笑著問。
“我摸肚肚就知道了,我希望是弟弟,那肯定是弟弟,不信你問阿姐。”程蘭蘭一臉篤定的說,那小表情好似雲海棠不相信她,她就哭。
“咱們蘭蘭說的肯定是對的,就是弟弟。“程棉棉笑著說。
幾人笑鬨一陣之後才困的睡去,直到未時中大家才起來繼續趕路。
天氣越來越熱,熱的讓人有點心慌、煩躁。
就算在樹蔭下也是汗流浹背,十分炎熱。
程棉棉趁著午休的時間,和程大雨給牛車做了一個頂蓋,這樣就能遮陰,雲海棠、程蘭蘭在牛車上也能舒服些。
下午啟程後,陳家孩子齊歡呼,他們終於不用頂著烈日坐牛車,牛車裡遮陰,偶爾還來一陣風,比之前舒服多了。
好些孩子竟然昏昏欲睡,就那樣躺在牛車裡靠著睡著了。
天快黑的時候,陳淮山才讓大家停下休息。
他們找了個露天的平地,隻是沒想到這裡已經有很多人早已占據地方生火做飯。
他們人多,便離得遠一些。
程棉棉這會兒一屁股坐下,捏了捏手臂,隻有輕微的疼痛,適當的活動一下,有利恢複。
抬眼望去,那邊烏壓壓一群人,隻是當她細看之後,不免皺眉。
怎麼是他們?
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