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成為超凡者的嗎？”
“說來聽聽。”
“那你保證”
“好，我保證不殺你。”白野打斷道。
李右心中咯噔一下，猶豫道：“你答應的這麼快，讓我心裡沒有一點安全感啊。”
“那再來一遍。”
李右：“”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道：“命運輪盤敗給你之後，王蛇惱羞成怒廢掉了我的右手，讓我自生自滅，魔術手是我苦練十多年，賴以為生的本事，右手被廢我心生死誌。
但一想到遠在家鄉的母親還在等著我出人頭地，榮歸故裡，我心裡就燃起一股火焰，我發誓絕不能讓母親失望，我得活下去。
然後我突然感覺大腦一陣刺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攪拌，等疼痛過後，我發現原本粉碎性骨折的右手竟然愈合一些，雖然不能提重物，但至少能簡單活動了。
並且右手之上還長出了一隻無形手臂！”
“原來如此。”白野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成為超凡者需要先廢掉右手。”
李右：“”
“還得有媽。”
李右：“”
他現在無比確信白野就是個瘋子，之前聽人說白野在戰場上的行為還有些不信，現在他全信了。
這說的都是什麼胡話？
“白副統領，重點不是媽和右手，是精神的蛻變，簡單來說就是遭受重大刺激，導致精神畸變異化，繼而覺醒成為超凡者。”
白野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和媽和右手沒關係，剛才隻不過是小小的幽默一下，可惜這些野蠻人不懂幽默。
他曾聽其他廢土獵人說過，在大災變時代，無論是人還是物，即便看上去正常，但或多或少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畸變異化。
隻不過正常人的異化程度比較淺，所以看不出什麼，不過這就像一顆種子，深埋在每個人體內，一旦滿足某些條件，種子便會發芽。
成為超凡者的李右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也就是說，在文明時代，你再怎麼精神受刺激，頂多變成精神病，但在大災變時代，則有可能變成超凡者。
嘶！
細思極恐啊，原來超凡者都有精神病的潛質嗎？
他突然覺得，這場席卷全世界的大災變並不見得全是危害，同時還蘊藏著機會，一個開啟萬物進化的機會，異化獸更像是錯誤進化的產物，而超凡者則是走在正確進化路線的人。
等等，或許誰的進化更正確還未可知呢。
“白副統領，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你先把槍放下行嗎？我害怕”
“求我卻連個您字都不說，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硬了！拳頭硬了！
李右氣的牙癢癢，要不是被槍指著，他恨不得一拳打爛白野的嘴。
“求您先把槍放下行嗎？”
“不行。”
你特麼！
“那能不能讓我先把右手放下，我的手還沒有痊愈，不能一直這麼舉著。”
“不行。”
“白野！”李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道：“我說了，咱們不是敵人，我是來和你合作的！
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嗎？王蛇與譚傑根本容不下你，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等你驅散了鬣狗群，他們就會聯手殺死你，到時候再把你的禁忌物一賣，兩人分錢！”
“所以呢？”
“所以與我合作才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我是超凡者，你有禁忌物，咱們兩個聯手，未必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再者說了，王蛇廢了我的魔術手，我是一定要找他報仇的！”
“你半夜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事？”
“沒錯，而且我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等下次你們出城之時，我提前埋伏在城外，等他們廝殺到體力耗儘，你我裡應外合偷襲他們，定能一舉拿下！
事成之後，灰土小鎮歸你統治，我絕不插手。”
白野略感詫異：“那你圖什麼？報仇？”
李右搖了搖頭：“報仇是一方麵，我需要錢，事成之後，灰土小鎮歸你，錢歸我，我拿到錢立刻走人。
實話告訴你，成了超凡者之後，我根本看不上灰土小鎮統領一職，我準備帶著錢去曙光城，找最好的醫師治好我的右手，覺醒成為超凡者雖然大幅度提高了我的身體素質，讓右手能勉強活動，但根本達不到以前的靈活與力度。
我的超凡能力與右手息息相關，如果我右手治好了，戰力絕對不止現在這般，我要重現魔術手的風采！
待我魔術手李右在曙光城站穩腳跟之後，就將我媽接到城裡，享受榮華富貴！”
李右的一番話倒是讓白野對他有些改觀，該說不說，李右雖然人不咋地，至少還算孝順。
而且算起來，兩人並沒有任何仇怨，反而有共同的敵人。
一念至此，白野收起了【骸骨之息】。
聽到動靜的李右頓時一喜：“你同意合作了？”
“不，並沒有。”白野搖了搖頭。
“為什麼？這對你百利而無一害啊。”李右有些不可置信，不明白這麼好的提議白野為何拒絕。
“哎。”白野歎息一聲，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明月，深沉道：“我固然可以和你聯手殺死王蛇他們，但你想過沒有，鬣狗群怎麼辦？灰土小鎮的百姓怎麼辦？”
李右一怔，看向白野的眼神變了又變，他沉默片刻：“我可以幫你解決鬣狗群。”
白野再度搖頭：“那會死多少人？你雖然是超凡者，但實力恐怕還比不上王蛇他們吧，如若不然你不會來找我合作。
他們都難以解決鬣狗群，更何況你了，所以在殺儘鬣狗之前，我不會與你合作。”
李右麵露急色：“可是殺完鬣狗群，他們會立刻對你出手的，而且照你的殺法，或許都活不到他們對你出手的那一刻。”
“不必再說了！”白野憤然拂袖，滿是補丁的衣袖蕩起一層灰塵：“我白野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是我一人的命重要，還是灰土小鎮八百人的命重要？”
那憤然的聲音宛若一記重錘，狠狠擊中李右的內心。
這該死的時代裡，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不知為何，和白野站在一起，他突然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