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垮台,自己手中有了一筆閒錢,眼看日子要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李牧並未吝嗇,取出了幾錢銀子購買了些現成的熏肉,三人邊吃邊聊商議著狩獵隊組建的具體細節,順帶慶祝著劫後餘生。
……
時間一晃,便已經是六七日之後了。
在這幾日之內,薑虎已經將李家那間倒塌的老房重建了起來,除了封頂大梁是找了幾人幫忙之外,其他的工序都是他獨自完成的。
就連窗子、門板也都安的板板正正。
新房建成,李牧本想擺上一桌酒席來慶賀一番,順便犒勞犒勞辛苦數日的薑虎。
但不巧的是今個一早,馬幫便有消息傳來要他火速回幫,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
薑虎不敢耽擱,匆匆告辭之後便離去了。
“哥,虎子哥的把式還真挺不錯的,這新屋子向陽,牆壁也厚,冬天肯定暖和!”李采薇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床榻被褥、桌椅板凳等物件搬了進來,“就算你日後娶了媳婦生了娃,這屋裡也不顯得擁擠。”
李牧輕輕一笑。
他倒是沒有李采薇這般激動。
這雙溪村雖然是生養兄妹二人的故土,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就算蓋了間新房,頂多也隻是臨時住所罷了。
看著妹妹興奮的收拾著新屋,李牧伸了個懶腰,轉身來到院內的磨盤前坐了下來。
腳下,是一堆木屑。
磨盤上,放著幾根已經打磨出弓身大致結構、隻剩下毛刺尚未打磨的硬木。
自從有了弓箭解禁文書之後,李牧便開始著手製作更多獵弓,並且放出話去招攬十裡八鄉的好手組建獵隊。
得到了官方許可,他便購置了一些更加精細的原材料。
這幾柄正在製作中的弓,弓身是韌性十足的黃楊木,弦是用曬乾的牛筋混合麻繩而成,就連箭槽護手的位置都包裹了一層牛皮,看上去要比首次製作的那柄獵弓精致不少。
李牧將一根弓弦壓實,細細的綁在弓身兩側,隨後便用力拉動測試了一下。
“呼……這弓的力道,大概得有個兩石了吧?”
李牧將這柄新弓拉滿,感受到手臂處傳來的酸脹之感,對它的威力做出了大致判斷。
古代評測一柄弓的殺傷力,便是以“石”為標準。
一石,便相當於後世的六十斤。
通常來說,未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能夠拉開一石弓便已經實屬不易,若是首次上手便能夠用一石弓連開五箭以上,便已經是天賦異稟。
而能夠使用石弓的,便唯有軍中的那些精銳或者常年混跡深山的老獵戶。
不要被某些遊戲或者影視作品中的弓兵形象蒙騙,認為這些遠程兵甲都是些弱不禁風的小嘍囉,實際上,能夠熟練使用弓的沒有一個是弱者。
整天拉動二三百斤的硬弓,那手臂比一般人大腿都要粗,論體格,和施瓦辛格、史泰龍也差不到哪裡去。
“一般軍隊所用的鐵胎弓可以達到三石以上,配合上專用的箭矢,百步之內甚至可以穿透鐵甲。”李牧看著掌心的新弓,這柄弓的造價達到了驚人的一兩二錢,但無論是殺傷力還是耐用性都得到了顯著提升。
當初他粗製濫造的第一柄獵弓,其力道不過三十斤,用來獵殺野兔、鬆雞倒還好說,若是真碰到了野豬、虎熊,那威力便顯得有些太小。
正當李牧準備取箭來測試測試射程時,門口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請問小哥,這裡是李牧家嗎?”
一名皮膚黝黑、身材有些乾瘦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外,有些拘謹的伸著腦袋問道。
他的衣衫老舊、滿是補丁,袖口位置都磨開了線,汙跡斑斑。
在他身後還有兩個相同裝扮之人,此時都探頭探腦的向院子裡看過來。
“沒錯。”李牧隨手將新弓放在旁邊,沉聲道:“我就是李牧。”
聞言,中年漢子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他憨厚的笑了笑,道:“我是大王莊的,名叫賈川,這兩位是我的同鄉!我們聽說您在招攬人手組建狩獵隊,就特意趕過來瞧瞧。”
感情是幾位應聘者……
李牧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這幾日,自從他的消息放出去之後,幾乎每日都有人找上門來,表示要加入獵隊。
但隻可惜這些人當中有真材實料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些濫竽充數、想要碰碰運氣混口飯吃的貨色。
所以一連過去了數日,他的狩獵隊成員數量依然是零。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李牧開口問道。
賈川聞言,忙不迭的說道:“我是崇元二十四年的府兵,在邊疆殺過蠻子,後來頂頭的千戶犯了罪,俺也被牽連了……蹲了幾年大牢,後來就回莊裡種莊稼了。”
“這兩位也是跟我一起當府兵、一起蹲大牢的同僚。”
府兵?
李牧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他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立刻便發現了對方和普通人的區彆。
這三人雖然穿著破舊、麵相淒苦,但身上卻透著一股硬朗的氣息,就連站立的姿態也並非像莊稼漢子一般含胸駝背,而是腰身筆直,宛若青鬆!
“用過弓嗎?”李牧問道。
賈川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遲疑:“以前倒是使過,但是這麼久了……不知道還射不射的準。”
啪!
李牧隨手便將那柄剛剛製作好的獵弓和兩支箭扔了過去,道:“試試看!”
……
馬幫。
總壇。
幾十名黑衣大漢麵色冷酷,傲然矗立在大堂之內。
一條香案擺在中央。
馬幫幫主輕搖折扇,衝著兩側的一眾香主們道:“前幾日與銀鉤賭坊爭鬥,有幾個掛名、外門的兄弟表現出眾,為幫派爭了臉麵!今日,本幫主擺香案設酒宴,就是為了破例招收他們成為我馬幫的正式幫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