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長穀川這個蠢貨,連一個教堂都拿不下來,還要求增援,他是怎麼有這個臉的?”
原nj市政府大樓的一間辦公室裡,國崎支隊最高指揮官國崎登看著奉命請求援兵的通訊兵勃然大怒,伸手就給了他好幾記耳光。
國崎登出生於1886年,畢業於陸大第三十二期,今年已經五十三歲的他屬於地地道道的老資曆將官。
此人性情殘暴自大,極為愛麵子,今天剛好接待一位朋友,卻聽到部下說自己的副手帶了一個中隊的士兵去教堂抓女人不成,反被人打得損失慘重的消息,一時間就氣不打一處來。
“哈伊……哈伊……”
麵對發怒的國崎登,通訊兵隻能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刺痛不停的鞠躬道歉。
“國崎君……你也不要太過苛責長穀君了。”
這時,坐在辦公室裡另一名佩戴中將軍銜的人說話了。
此人留著一撇丹仁胡,帶著一副圓形眼鏡,乍看上去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但仔細觀察就能看到眼光裡不時露出殘忍嗜殺的光芒,此人便是現任第六師團師團長的穀壽夫。
比國崎登還大三歲的穀壽夫畢業於陸大第二十四期,但卻和國崎登頗為投緣,倆人私交甚密。
今天是日軍攻占南京準備舉行慶功宴的日子,所以穀壽夫特地過來找這位老友喝茶聊天。
隻是他剛落座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看到通訊兵前來求援的消息。
穀壽夫攔住了剛準備發怒的老友,說道:“國崎君你先彆生氣,”
問通訊兵道:“教堂裡的那些人是支那哪支部隊?”
通訊兵猶豫了一下,“將軍閣下,我們……我們並沒有抓到對方的俘虜,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八嘎!”國崎登再次發怒,揚起了手,隻是還沒落下就被穀壽夫抓住了。
此時穀壽夫的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愜意,而是陰沉著臉道:“國崎君,等問清楚再打也不遲。”
說罷,他又問通訊兵:“那些人有什麼特征,人數多少?”
“教堂裡的部隊人數不詳,但長穀大佐估計不會少於一個連,至於特征嘛……”通訊兵想了想,趕緊補充道:“對了,那些人全都穿著德軍的製服,頭上戴著的也是德製的鋼盔……
對了,他們還有五六門迫擊炮,輕武器火力十分凶猛,他們甚至還在教堂周圍布置了地雷,以至於我們的進攻極為困難。”
“德械師!”
這下,國崎登和穀壽夫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在這個時期,德械師就是中國精銳的代名詞。
“國崎君,看來你要馬上集結部隊了。”
穀壽夫思索了一下,陰森森道:“我估計教堂裡的那些支那部隊,是德械師最後的一股力量了。”
“好……我馬上命令第十一聯隊迅速出發增援。”國崎登不假思索的抓起電話,當即下達了命令。
這裡要說明一下,日軍的作戰部隊裡原先是沒有“支隊”這個編製的。
直到二戰時期,日軍為了執行特定作戰任務而臨時設置的一個特殊編製。
就拿國崎支隊來說,這支部隊主要由第五師團第九旅團(缺一個步兵大隊)組成,包括步兵第十一、第四十一聯隊等部隊,人數大約七千多人。
現在,國崎登一下子將手裡一半的兵力派出去,可見他已經相當重視這件事了。
電話打出去後,國崎登依舊感到有些不安,他皺著眉頭對穀壽夫道:“學長,雖然部隊已經派出去了,但我總感覺聖保羅教堂裡的那些支那部隊沒那麼容易被打敗。”
穀壽夫輕哼一聲:“那就要看穀川君的了,你派出去的十一聯隊雖然少了一個大隊,但手握兩個步兵大隊,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教堂都拿不下來,你可以向板垣君(第五師團長板垣征四郎)建議撤銷他的副支隊長職務了。”
………………
就在蘇耀陽帶著剛招募的人往回趕的時候,帶領一百多名潰兵堅守聖保羅教堂的李高遠也迎來了第一場激戰。
半個小時前,國崎登派去的增援部隊終於趕到了。
誠如穀壽夫所說,雖然第十一聯隊缺了一個步兵大隊,但依然還有兩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中隊作戰部隊以及輜重中隊和通訊中隊的完整編製的部隊。
十一聯隊剛抵達,帶隊的聯隊長長野祐一郎大佐就看到了長穀川。
作為國崎支隊的副支隊長康,長野祐一郎和長穀川自然是熟悉的。
隻是一見麵,長野祐一郎就被嚇了一跳。
平日裡總是一副溫文爾雅,一身整齊軍服的長穀川此時卻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身上的軍服甚至劃破了好幾處,臉上也有一道劃痕。
“長穀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長野祐一郎趕緊問道。
“長野君,讓你看笑話了。”
長穀川勉強笑了笑,“今天上午,我聽說聖保羅教堂裡有一批支那女學生,所以就帶了一個中隊過來把她們帶回支隊指揮部,沒曾想卻遭遇到了支那德械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不得已請求戰術指導。”
“德械師?”長野祐一郎聽後也微微一驚,他由於來得匆忙,國崎嶝並沒有將教堂守軍是德械部隊的情況告訴他。
“是的,應該就是德械師沒錯了。”長穀川點頭:“我用望遠鏡觀察到,教堂裡的守軍全都佩戴著德式鋼盔,身穿德式軍服。
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所使用的卻不是德式裝備,反倒更像美式裝備,尤其是他們使用的步槍居然是可以連續發射的,射速快得驚人,我帶來的一個中隊已經傷亡過半了。”
“還有這事?”
長野祐一郎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但隨即傲然道:“長穀君不必介懷,等我把那些支那潰兵全部擊潰後就知道了。
你且在這裡休息,看我怎麼給你報仇!”
說罷,他大步走了出去開始排兵布陣起來。
看著不遠處正對兩名大隊長下達命令的長野祐一郎,長穀川的眼神也變得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