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月升至最高的時候,林楓終於還是走了。
月光之下,林楓的身法如同鳳翔一般優雅,漸漸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太陽初升之時,南宮瑤看著天邊萬道霞光,平靜的說道:“林楓走了。”
南宮博和南宮華離聞言霍然起身,震驚的看向她。
“你說什麼?”
南宮瑤再次說道:“林楓已經離開了這裡。”
南宮華離忍不住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南宮瑤默默說道:“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你昨晚見過林楓?”南宮瑤的話再次讓他們震驚,南宮華離忍不住追問道:“二妹見他做什麼?”
南宮瑤淡淡說道:“我幫了他,所以去取回我應得的報酬。”
“什麼報酬?”
南宮瑤淡淡說道:“第三招劍法。”
南宮博和南宮華離兩人完全愣住了,緊緊盯著南宮瑤,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兩人才回過神來,看著南宮瑤的眼神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南宮華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輕聲問道:“林楓把第三招劍法傳授給你了?”
“他隻是把第三招的劍譜給了我。”
南宮華離終於苦笑道:“小妹到底幫了他什麼忙?林楓竟然如此大方,舍得把這三劍曠古爍今的劍法毫無保留的傳給你?”
南宮瑤這才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給他們聽。
講述完之後,南宮博和南宮華離相視呆立了很久,這才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林楓夥同南宮瑤布的局。
南宮博華離的神情變得無比苦澀:“所以玉瑤峰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劍譜?”
“是。”南宮瑤眼瞼低垂,輕聲說道:“那套劍法一直在林楓身上,隻不過他也才學會七招。”
聽到一整套劍法竟然就在林楓身上,南宮博原本氣憤的目光立即變得狂熱起來,但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既然整套劍法在林楓身上,那很明顯他以此為餌就另有目的。
那麼他目的到底是什麼?
思索良久,南宮博緩緩問道:“林楓到底在尋找什麼?”
“他說他在找一條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南宮博的臉上流露出南宮瑤初聽到這個答案時一樣的神情,“什麼叫一條回家的路?”
此時一個孤寂而又落寞身影突然浮現在南宮瑤的腦海裡,她看著那道身影微微有些失神。
因為在那一瞬間,她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林楓那深入骨髓的孤獨。
這種孤獨並不是那種無人陪伴的獨孤,而是一種無人理解,也沒有人能真正走入他內心的孤獨。
過了很我,南宮瑤才輕聲歎道:“不知道,他曾向我解釋過,不過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
……
“南宮博走了。”上官無憂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不解,“不但是南宮世家,而且與南宮世家關係密切的宗門、幫派都隨他下了山。”
陽光照在上官鳳台的臉上,他眉頭緊鎖,實在難以理解南宮博此舉的用意。
即使楚廷取消了對林楓的懸賞,但一套上古劍譜對江湖人的誘惑絕對比朝廷的封賞還要大得多,南宮博真的甘心就這樣放棄。
上官鳳台搖了搖頭,立即否定這個理由。
“看來林楓已經離開了玉瑤同自。”上官鳳台緩緩說道,“所以他們才會走得如此堅決。”
上官無憂卻顯得十分不解:“為什麼南宮家主那麼肯定林楓已經離開?”
“應該是他們掌握了我們還不知道的一些線索。”
“林楓神出鬼沒,他們又是如何能掌握他的線索。”上官無憂還是無法理解。
上官鳳台緩緩說道:“南宮瑤,一定是南宮瑤。”
“南宮瑤?”
上官鳳台點了點頭,突然間冷笑一聲:“為父一直想不通林楓為什麼會傳授那招劍法給南宮瑤,現在想來,隻怕這件事情不是南宮瑤所說的那麼簡單。”
上官無憂忍不住大吃一驚:“難道父親懷疑南宮瑤與林楓有勾連?”
“勾連談不上,但他們之間一定存在某種交易,而那一招劍法就應該是林楓與她交易的籌碼。”
上官無憂皺了皺眉:“雖然楚王取消了對林楓的懸賞,但他仍然還是朝廷欽犯,南宮瑤私下與他交易便是觸犯了國法,難道她就不怕朝廷怪罪下來,禍及南宮世家?”
“南宮博既然已經投靠朝廷,而且朝廷又想借助他的勢力來清理江湖。”上官鳳台緩緩說道,“南宮瑤若一口咬定她被林楓脅迫才不得不虛與委蛇,既然沒有抓到林楓,自然就無法證實她說的是謊話。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南宮瑤與林楓私下有交易,朝廷定然會給南宮博幾分薄麵,不會追究此事。”
說到這裡,上官鳳台思索一陣,繼續說道:“昨日楚國朝廷的人離開時,南宮博沒有隨之而去,很明顯他也是有心想要搜尋那套劍譜。然而今天突然離去,想必是南宮瑤得到了消息,林楓很有可能離開了玉瑤峰。”
聽到林楓極有可能已經逃走,上官無憂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如果林楓已經離開玉瑤峰,那麼天下之大,再想找到他恐怕如同大海撈針。”
“大海撈針麼?”上官鳳台一陣沉吟之後,看向上官無憂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未時,以上官鳳台為首的江湖勢力在其他人驚異的目光中下了玉瑤峰,來到山下之後,眾人紛紛抱拳告彆,然後各奔東西。
又過了幾日,那些還留在玉瑤峰想踫踫運氣的江湖客終於失去了耐心,陸陸續續下了山。
而玉瑤峰在熱鬨了近一個月之後,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
……
官道上,枯葉遍地,隨風而舞。
一輛寬敞華麗的馬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馬車行駛得很慢很平穩,四名彪悍的護衛分彆護在馬車兩旁,目光傲然的看向前方。
馬車中,上官無憂正舒服的靠在軟墊上,悠閒的品嘗著壺中美酒。
日落之時,酒壺已空,而上官無憂似乎也酒意已濃,靠在軟墊上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