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顧淮征沒有全程圍觀,事後還和朋友討論一下,他今天都要信了傅廷俊這出戲了。
他正要上前一步,陸見微已經手快地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大紅的請柬,上麵四個燙金大字“訂婚請柬”,等圍觀群眾看清楚後,陸見微再翻開。
裡麵是朱婷婷的一手雞爪抓的字,‘茲定於一九六二年八月一日於家中舉行傅廷俊和朱婷婷的訂婚宴,特邀請陸見微及其全家蒞臨……’
其中“傅廷俊”和“朱婷婷”兩人的名字加大加粗。
“明天,你們倆就訂婚了,怎麼,你們今天還不認識嗎?”陸見微道,“我回國的第二天親眼目睹你和朱婷婷在廠子西麵的大槐樹後麵那啥……”
她牽了顧淮征的袖口,“我和我對象是昨天在市工會安排的聯誼會上認識的,傅廷俊,彆演了,明天我會親自去給你們送祝福!”
吃瓜群眾發出陣陣唏噓聲,他們差點被傅廷俊給騙了。
陸見微的“那啥”兩個字,讓人產生了無窮聯想,隻恨當時經過的不是他們。
“沒想到傅工還這麼狂野啊,那大槐樹就在路邊呢!”
“看傅工一直都是那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樣,沒想到在這種事上,男人都一樣啊!”
“哎呦喂,不會馬路邊上就脫褲子吧,這朱婷婷是誰啊,真不要臉!”
“我認識,她爸是區裡經濟處的處長,她自己在第一百貨大樓當售貨員呢!”語氣不乏羨慕。
八大員可是好崗位,說起來誰不羨慕啊!
“傅工啊,你明天就要訂婚了,咋就不跟我們說啊,是怕我們不趕情就跑去喝喜酒嗎?”
看到請柬的傅廷俊懵了,明明隻說兩家長輩見個麵,他甚至都沒打算和他媽說,朱婷婷竟然正兒八經地送出了請柬,還給陸見微送!
陸見微笑道,“朱家財大氣粗,應該不會吝嗇一點酒水,朱婷婷還是我表姐呢,要是她沒有邀請到大家,我幫忙邀請一下,大家明天有空就去家裡坐坐。”
一群人朝傅廷俊圍了上去,陸見微扯著顧淮征離開。
等傅廷俊終於擺脫了那些人,衝出來,就看到陸見微坐上了顧淮征的軍用吉普離開,視線中隻留下了兩道尾氣。
車繞過紅磚樓的時候,陸見微才發現路線不對,“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走錯,我們先去百貨大樓再買點東西,再去你家。”
【探寶:檢測到大量寶物】
麵板上出現了紅磚樓的結構,地麵兩層後麵帶院子,地下一層,空高約有四米,分兩部分,一部分在建築物下麵,裡麵擺放著曾經用過的一些東西,電報機,油印設備、辦公桌椅、會議圓桌以及臥具。
隔了一堵厚厚的牆,另一片空間幾乎占據了整個院子的下部,碼放的全部都是箱子。
箱子裡裝滿了各種寶物,閃閃發光的鑽石,紅翡玉翠不計其數,一塊塊的金磚,價值連城的古玩擺件,色澤豔麗的綾羅綢緞,以及不可估價的絕版字畫。
但這個藏寶的地方是密閉的,六麵都沒有開門。
這也難怪,朱信芳將紅磚樓的鑰匙拿到手後,一直都沒有得手。
如果她要把寶物拿走,也不方便掘地三尺,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這。
汽車從紅磚樓的圍牆外通過時,陸見微意念一動,玫瑰莊園的地下停車場負二層角落裡堆滿了箱子,她將紅磚樓下的寶物全部移到了自己空間。
居然能夠隔空取物,這就省了很多事。
那她的計劃就可以儘快實施了。
下班後,正是百貨大樓最忙的時候,朱婷婷煩躁得要死,她當初寫書的時候,隻知道八大員的職業中售貨員的崗位是最好的,就給自己設定了售貨員的職業。
等她親自穿來了,才苦不堪言,她哪裡是吃苦受累的料!
“同誌,麻煩稱二兩奶糖!”
“二兩?不賣,要買就買一斤!”
朱婷婷嫌棄得不行,買個糖居然隻買二兩,二兩怎麼稱,關鍵她還不會打秤。
陸見微站在不遠處,越發篤定,眼前這個和她表姐長得七八分像的女子,就是從後世穿來的朱婷婷。
朱婷婷也看到了陸見微,被一個高大俊美的軍官護得嚴嚴實實,生怕旁邊的人把她撞到了,“陸見微,你媽被你氣病了,你不回去看看嗎?”
她一嗓子,讓陸見微成了全場的焦點。
“你是說你姑姑,她不是和我斷絕關係了嗎。”陸見微道,“朱婷婷,你明天要和傅廷俊訂婚了嗎?”
原先她想著得找個理由名正言順地去朱家,其實現在她能夠隔空取寶就沒必要了。
朱婷婷想到塞給陸見微的那個請柬,有點後悔了。
還有,陸見微和她書中的設定不太一樣,漂亮花瓶,對傅廷俊死心塌地,軟弱無能的戀愛腦。
陸見微不會也穿過來了吧?
要穿過來了也好,她能夠親手虐她,她真是恨死陸見微了,明明她也很不錯,但陸見微是天才,但凡彆人提起,就說,看,她就是那個天才陸見微的表姐。
然後就有人說,都是姐妹,這差距……好大呀,還意味深長。
朱婷婷恨不得陸見微去死,她毀了她的人生。
顧淮征本來準備了兩瓶酒,兩條煙,兩盒糕點,兩斤白糖;後來他朝鄭保華打聽過了,才知道這邊的習俗,毛腳女婿上門是要帶“機關槍”“兩百發子彈”“炸藥包”“手榴彈”。
“機關槍”是火腿,“兩百發子彈”是好點的煙,“炸藥包”是奶油蛋糕,“手榴彈”是兩瓶酒。
這會兒,顧淮征擠在一群大嬸大娘中買“炸藥包”,眼看最後隻有一兩斤了,他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將要插隊的一個大嬸擋在了身後。
那大嬸氣壞了,罵道,“你這後生,年紀輕輕的,怎麼一點尊老愛幼都不會?我家孫子嘴饞得哭,今天就要吃這奶油蛋糕,你讓讓我怎麼了?”
顧淮征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一身軍裝換了,簡單的白襯衫,深色褲子,腳上穿著一雙解放鞋,忽視那張臉和身材,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形象。
要不然,頂著軍人的身份,他這會兒不讓也得讓了。
“給我稱兩斤!”顧淮征將糕點票和錢都遞過去,這才對那大娘道,“您不老,年輕著呢,要是活百歲的話,還有五六十年好活。”
說話間,售貨員將糕點稱好了遞給他,他拿著正要走。
朱婷婷來了,嚷嚷道,“哎,那位軍人同誌,你……”
陸見微將顧淮征往外一推,上前一耳光扇在了朱婷婷的臉上,“賤人,你又想乾什麼?我前麵一個未婚夫被你搶了,還不知足,跟著我們乾什麼,是不是又想搶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