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坐在辦公桌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些東西,還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我有分寸。”
他看著眼前所謂的大狀師,油頭,相貌頗為英俊,西裝革履,尤其是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玉扳指,更是富貴逼人。
不過這些,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圖個啥?你圖啥?”張三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很是不解。
“我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做,可能不會像你一樣,在邏輯上思考太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點火器點燃一根高希霸雪茄,動作嫻熟,自然,一看便知是資深的雪茄愛好者。
在吐出一口彌漫著淡香的煙霧後,說道:“彆看我現在有一個多億的身家。”
“我一直覺得,自己所得的一切皆非所配,在金融這個行業,彙聚在我身上的榮光,也不過是草船借箭,他們將太多不該有的榮譽投射於我。”
“艾比赫泰德曾說過,我們登上並非我們所選擇的舞台,演出並非我們所選擇的劇本,或許,這就是天道施加在我身上的劇本吧。”
趙懷安左手夾著雪茄,右手端起威士忌杯,向張三示意了一下。
“我隻想把這個劇本演好。”
張三聽了這些話,表情極其驚訝,在經過跟趙懷安的對碰中,反彈回來的能量,仿佛讓他認清了自己在什麼位置?
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垂著頭,有氣無力道:“明天我來上班,工資就不用了。”
“工資3萬,至於業務,我按高於市場價50的報酬付你。”
“我不是說讓你自我犧牲,我隻是覺得,真正投身於這項偉大事業的人,理應獲得更多的報酬。”
張三說:“我收費很高的。”
“哈哈哈哈哈。”趙懷安笑道:“你放心,賺錢這事,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岑穎欣手裡提著個保溫的木桶走了進來,紅木的,另一隻手還提著個裝的滿滿的購物袋。
今天下班後,她先是去了超市,買了早就盤算好的蔬菜,海鮮,牛肉,茶葉,還拿了一聽進口啤酒。
這幾天,趙懷安忙著收購世紀建築的事兒,都是忙到12點多才回家,簡單吃一碗素麵,就睡覺了。
她責備說,飯點的時候,為什麼不在外麵吃?
對方說,山珍海味,還是比不上下班回家,老婆做的一碗素麵啊,再打一個荷包蛋,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今天,她特意買了食材回家,做了幾個最拿手的硬菜,到公司來。
張三回頭。
看見岑穎欣穿著件藍色的絲製襯衣,深色休閒長褲,這套服裝的搭配與身上散發出的獨特氣質渾然天成,一頭烏黑秀麗的頭發披在肩上,楚楚動人,尤其是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沒有摻雜一絲雜質。
在與對方眼神對視的瞬間,張三連忙移開視線,都不敢看她。
牆上的掛鐘指向七點三十分,飯點。
“穎欣,你今天怎麼來了?”
“犒勞犒勞你啊,老公這段時間辛苦了。”
當聽見“老公”這個甜蜜稱謂時,趙懷安不自主的翹了翹嘴角,先前都是叫趙先生,或者懷安的。
“張大狀,我老婆,岑穎欣。”他介紹道。
“我不太習慣跟不太熟的人吃飯,所以今天就抱歉了,等你辦完世紀建築的案子,我單獨請你吃大餐。”
“欸……嗯……好,好。”張三能明顯感覺到岑穎欣身上,散發著一種極其強大的氣場。
整的他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在律師界一戰成名後,雖說身邊也是鶯鶯燕燕,模特,公司金領,小女老板,小明星,也是無數。
但他從未見過如此有氣質,能量場如此潔淨的女人。
“那什麼,我就不打擾你兩口子吃飯了,回見。”
張三走後。
岑穎欣把木桶放到茶幾上,把菜和米飯從裡麵拿出來,擺到桌子上,“人好歹是個大律師,你這麼說話也不怕得罪彆人。”
“這有啥的,好不容易老婆來公司跟我吃頓飯,我不希望有外人在場。”趙懷安走了過去。
茶幾上擺著白灼蝦,西紅柿燒牛肉,青菜丸子湯,酸辣土豆絲。
“丸子是我自己剁的餡兒包的,看看這道硬菜。”
岑穎欣小心翼翼的端出一隻砂鍋,掀開鍋蓋,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牛奶似的湯裡飄著幾朵茶樹菇。
她從砂鍋裡盛了一碗湯放到趙懷安跟前,說:“茶樹菇燉老母雞,三年以上的土雞,好好給你補補。”
“我跟你說,你老熬夜可不行,看著身體可以,等老了就體現出來了。”
趙懷安用小勺喝了一口,說:“嗯,好湯!”
“穎欣,話是這麼說,可公司剛開起來,我不可能當甩手掌櫃吧?”
“現在手底下的人,都還在慢慢培養,沒有一個能挑起大梁的。”
岑穎欣倒了一杯進口啤酒給趙懷安說:“家裡的事兒,謝謝你啊,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今天就做了一大桌子菜。”
“收購那事兒,大伯他們肯定會搞事,當初爸就不該幫他們,請神容易,送神難。”
趙懷安放下小勺,沉默片刻後,說道:“放心,剛才找張大狀來,就是為了搞定這事兒的。”
“我跟爸先前商量過,他的要求就是收購世紀建築前,把他們清理出公司。”
“這事好辦。”
岑穎欣蹙眉道:“他們那夥人心裡小算盤打得勤,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趙懷安說:“我托張大狀幫世紀建築最大的債權方打官司,自己起訴自己,要求賠償,法院強製執行,限高。”
“以你那群極品親戚的揍性,他們能有那個魄力留下來,跟公司共患難?”
“不可能的。”
岑穎欣聽了,驚訝地看向趙懷安,看著對方風輕雲淡,駕輕就熟的樣子,心裡瞬間踏實下來。
她心裡疑惑,自己的老公怎麼感覺跟開了掛一樣?
連父親都覺得棘手的問題,他一招就解決了。
趙懷安看到對方震驚的表情,笑道:“這沒什麼好驚訝的,行業裡給我取了個外號,叫趙一刀,隻不過這刀,是鐮刀的刀。”
吃過飯後,岑穎欣收拾好一桌子酒菜,坐在趙懷安身邊。
“懷安。”
“嗯?”
“我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岑穎欣說著,頭已經靠過去,靠在肩膀上,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僵硬。
真踏實。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