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鄧翁既然跟王石的小秘攪和到了一起,就說明兩個人私底下見過。
這擺明了就是想坑自己!
可聽京城的那爺講,浦東陸家嘴那塊地,過不了多久確實要改成開發區。
那爺拿到的是第一手資料,遠在魔都的鄧翁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準確嗎?”趙懷安問。
“準確!前幾天跟市局吃飯,偶然間聽到的。”鄧翁回道。
“市局?”
“有問題嗎?趙總你怎麼疑神疑鬼的?要是對每一件事你都抱著懷疑的態度,那可就什麼都做不成。”
鄧翁這人,樂色是樂色,不過單從這句話來看,還是有點水平。
大多數普通人對還未發生的事,都是持懷疑態度,這就會導致任何事情都無法開始,永遠是在原地踏步。
他們有個致命的想法,就是花最小的代價甚至是不花代價,去博得最大的利益。
這跟有錢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底價多少?”
“起拍價是一個億,具體多少?還得看最後的競拍結果。”
鄧翁起身,去到一旁,把公文包裡的地皮資料,全部拿了過來。
這個行為很可疑。
以趙懷安對他的了解,他做事,一向是公私分明的,經常放在嘴邊的口頭禪就是。
“來來來,喝酒,下班彆談公事啊,掃興!”
現在這麼急著讓自己看資料,擺明了就是設套讓自己往裡鑽啊!
“小青,去,把房間的燈打開,彆耽擱趙總看資料。”鄧翁捏了把旁邊穿著吊帶的小青。
帝皇包廂的燈打開後。
現場一片滑稽。
一群穿著小短裙,化著濃妝的陪酒女,圍坐在穿著身定製西裝的趙懷安身旁。
看著他極其認真的翻閱手上的地產資料。
“奇怪……這不是那爺提到的那塊開發地嗎?鄧翁會這麼好心,讓給我?”
他倒了一杯酒,湊上去道:“鄧翁,這麼一塊寶地,你舍得讓給我?這可真是一場富貴啊!”
“欸!”鄧翁摟著小青的肩膀,大肥臉啄了一口對方的小臉。
開始在女人麵前吹牛逼。
“咱倆什麼關係啊?那是一起合作過的親兄弟!彆跟我提錢啊錢的,特傷感情!”
“是。”趙懷安點頭,“這當弟弟的拿這麼一塊寶地,心裡也挺過意不去。”
“這樣……”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在上麵寫了200萬,遞了過去。
“就當是給哥哥的茶水費,現在政府那邊沒關係啊,關於這塊地的投標資格,哥哥多辛苦。”
“欸,小事一樁,我都能跟市局一起吃飯,一個投標資格,小兒科!”鄧翁接過200萬支票,樂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那什麼……鄧翁,我就先回去了,連夜看下地皮資料。”趙懷安起身道:
“你也知道世紀建築現在的情況,被永輝建築圍剿,很缺項目。”
“後麵我想上市,必須要一個很賺錢的項目才行,鄧翁,你啊,現在可是雪中送炭啊。”
“趙總,好說好說,都是兄弟嘛,困難的時候相互扶持很正常。”鄧翁樂嗬嗬的站起來,把趙懷安送到門口。
人走後,他打了個電話給永輝建築的老大。
“王總,那小子還是嫩著,老子三兩句就把他忽悠到坑裡了。”鄧翁看著手上的支票。
笑道:“那小子現在把我當恩人供著啊,臨走的時候,還給我開了200萬的支票,說是特彆感謝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浦東陸家嘴那塊地就是塊荒地,值個屁的一個億啊,到時候咱在拍賣上,把價格炒高,給那個隨時拽上天的小子,上一課!”
“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電話裡一同響起兩人的大笑聲,鄧翁道:“王總你挑女人的眼光確實不錯,極品哦!”
“等那小子傾家蕩產把那塊地砸到浦東那塊地上,現金流斷了,你可得再給我介紹幾個極品!”
……
趙懷安出了白公館後,拿起大哥大,給岑穎欣打了個電話。
“喂,穎欣,我忙完了,你在家嗎?”
“家裡的大門密碼我忘了,今晚先住酒店。”
電話那頭傳來個溫柔的聲音:“知道你嫌家裡人多嘈雜,睡不慣,我在和平飯店開了個套房,門牌號1501。”
“等你。”
掛斷電話後,他看了眼腕表勞力士,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還怕吵醒她睡覺,這丫頭,合著在家等我呢。”
“挺好。”
他坐上停在路邊的奔馳s後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裡有點暖呼呼的,“去和平飯店。”
“好的趙總。”
車子很快在和平飯店門口停下,穿製服的門童替他拉開車門。
趙懷安乘電梯上到1501,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
岑穎欣穿著一件藍色絲質睡裙,比趙懷安矮了個腦袋,她抬頭笑道:“給你做了醋湯麵,可以解酒,進來坐。”
看著眼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趙懷安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艘在大風大浪裡航行的巨輪,突然有了停靠的港灣。
看著對方在開放式廚房忙碌的纖細背影,他笑道:“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好像也挺好。”
“懷安,醋湯麵好了,快過來吃。”
聽到這個抹掉姓氏的親密稱呼,趙懷安愣了幾秒,沉默片刻後,走了過去。
“是不是叫太親密了?哈哈。”岑穎欣笑容裡帶著些許淚花,道:“以後我叫你趙先生吧。”
說著,她拿出手機,把“老公”的備注改成了“我的趙先生”。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懂事的樣子,趙懷安有點於心不忍,可是又無法跟一個沒有共同經曆的女人,走的太近。
或者說,遺忘了曾經有過共同經曆的女人。
看著眼前煎成愛心型的雞蛋,還有醋湯上撒著的少許蔥花,他問道:“你廚藝這麼好的嗎?很香。”
岑穎欣有些心酸道:“當時跟你去京城,咱們住在二環邊上的四合院,練出來的。”
趙懷安揚起頭,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說道:“我想,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建立共同經曆,直到我記起你為止。”
“明天我要去拍浦東陸家嘴那塊地,你與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