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是現代社會成長起來的青年,之前雖然聽說過吃絕戶,但從來沒親眼見過。
如果正要說,他在某音刷短視頻的時候刷到過禽滿四合院的開頭吃絕戶劇情切片,當時他血壓就上來了。
沒想到現在看到的吃絕戶cg比他在切片裡看到的更拉血壓。
但這遊戲真不錯啊。
“拉完血壓之後就給了我活動的機會。”
張誠握緊柴刀,目光掃過那些麵色驚恐的家夥頭頂。
“血條終於變紅了。”
他左手拎著柴刀就要上前,右手卻被指節發白的素手死死抓住。
他回過頭,正對上那張夾雜著擔憂驚喜又泫然欲泣的俏顏。
看她疲憊的眼神還有布滿血絲的眸子,想必一直擔驚受怕很久都沒休息過了。
“先閉上眼,很快就結束了。”他聲音溫柔。
那新娘子點了點頭,“嗯。”
雖聽話應聲,但她並未闔眸,也許是怕一閉上眼,麵前自己的男人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擔心今天隻是一場夢。
而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已再無其他,隻有那道不算寬厚但分外讓人安心的背影。
看著緩步靠近的張誠,有人麵色驚恐,“你到底是人是鬼?!”
張誠上前一刀就砍進他脖頸瞬間清空他血條,“我管你這那的!”
看他砍不砍就完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張誠錯覺,他總覺得這些nc要比紙人還有相親怪談砍起來更順手。
“血條全都一刀秒,是我攻擊力太強了?還是這個副本裡我試用的是滿級號?”
但不管了,爽就完了!
他握緊柴刀,一矮身迅速衝進人群。
“媽的!管他是人是鬼!跟他拚了!”
恐懼到極致就會憤怒。
而這群人仗著人多,漸漸也被激起了血氣。
但很快他們就變成了絕望。
因為無論怎麼傷害這怪物,不論是打碎他的骨頭還是開膛破肚,下一刻他便會恢複如初,然後繼續滿臉笑容揮刀砍人!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此起彼伏的怒罵聲、求饒聲、慘叫聲漸漸歸於沉寂。
“就是你搶了我的同心鎖?”
張誠全身浴血,手中卷刃的柴刀朝地上滴著血珠。
他低著頭看著坐倒在地的年輕後生。
這年輕後生褲襠濕潤,一股難聞的騷臭味讓張誠眉頭緊鎖。
“饒饒命”
那後生哆哆嗦嗦雙手舉起同心鎖。
張誠接過同心鎖,接著舉起了柴刀。
“阿誠咱們小時候一起長大”
嗤——!
“啊!!!”
慘叫聲伴隨著鮮血噴濺。
“跟誰倆呢,我認識你是誰嗎?”
抬手抹了把臉上不知道是誰的血珠,張誠目光停留在坐倒在門檻上雙腿發軟的那個黃牙老頭臉上。
看著這血人逐漸靠近,那老頭猛敲了兩下發顫的大腿。
動啊!為什麼不動!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那雙腿早已恐懼到不聽使喚。
下一刻,那雙沾血的褲子已出現在他麵前。
這老頭仰起臉,抬起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討好笑容,“阿誠,恁爹娘過去廣施仁義,恁也是個好孩子,恁小時候俺還抱過恁”
“老孽畜,那你更是罪該萬死了。”
張誠蹲下身一把抓住他頭發讓他臉朝著門外,同時另一種搜也把卷刃的柴刀架在他喉嚨前。
看到院門外滿麵驚恐圍觀的村民們,這老頭伸出手求救,“救救命!”
張誠抬眸掃過院外那些人,每個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下意識躲開視線。
張誠咧嘴一笑,一邊盯著他們,一邊手握柴刀緩緩用力橫拉。
“嗬嗬”
伴隨著牙酸的骨頭氣管跟利刃的摩擦聲響,這老頭的熱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院內的雪地上淩亂的鞋印。
“呀——!”
院外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恐尖叫,頓時那些圍觀村民一陣雞飛狗跳全都狼狽逃竄。
頃刻間原本圍滿了人的院門外便門可羅雀。
張誠丟下手中屍體來到院子外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他家院門上釘了塊木牌,上麵用紅漆歪歪扭扭寫著的“絕戶”二字分外紮眼。
張誠一把扯掉木牌丟到雪地裡,接著關上門回了屋裡。
見他進來,那紅衣新娘倏地起身雙手交叉疊在小腹處,此刻正溫柔的打量著他,杏眸中的心疼仿佛等待出工歸來的丈夫。
她周圍是屍山血海,可她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卻分外和諧。
這股奇異的魅力看的張誠微微失神。
下一刻,仿佛乳燕投林,她毫不在意踩過滿地血腥泥濘撲進渾身是血的張誠懷裡,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血腥汙穢。
“夫君”
她摟抱的很緊很緊
仿佛生怕這場夢會醒來,她麵對的仍是那噩夢般的絕望場景。
張誠輕輕拍著她後背,直到懷中柔軟冰涼的身子不再顫抖。
“姑娘怎麼稱呼?”
聽到他的話,懷中女子嬌軀一僵,接著緩緩仰起鵝蛋臉驚愕的看著他,淚水再次溢滿眼眶。
張誠扯扯嘴角,換了個稱呼,“娘子?”
笑容頓時綻放在女子俏顏上。
她仿佛雪般瓷白的雙頰微微染霞,梨花帶雨含羞帶怯仿佛兩顆最美味葡萄的眼神略微羞澀躲閃。
但仍舊細弱蚊蠅的應了一聲,“嗯夫君”
誒呦喂!
哪怕是久經考驗的相親戰士張誠,也不由覺得也許她真的跟過去那些奇葩相親對象不一樣?
“娘子如何稱呼?”
張誠的嗓音也下意識開夾。
這新娘子羞怯看他一眼,接著垂眸牽著他的手繞過地上那老頭屍體來到古舊的老屋前堂內。
他二人並排立於溝壑縱橫的青磚殘雪之上,麵前是一方燃著三根細香的供台。
台子上還擺著兩個透著猩紅的墨色牌位。
一個牌位上隻寫了個“白”字。
而另一個牌位上赫然便是“張誠”二字!
張誠怔住。
下一刻,他耳畔傳來女子柔柔糯糯的聲音。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夫君,妾名白蘅芷。”
張誠盯著那牌位,好奇詢問,“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等出去之後,他要完成任務肯定要來這村子找白妹妹的,現在正好問問。
孰料身旁沉默許久都沒說話。
下一刻,耳畔呼吸變得冰涼,那一直牽著他的手本就冰肌玉骨,但此時此刻卻如同冰窖。
“此地乃老槐村,夫君莫要來”
張誠愕然回首,隻見此刻白蘅芷白瓷樣毫無血色的雙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蒙著雙眼的紅綢巾。
而在那紅綢巾後,隱約可見毫無眼白的漆黑眸子裡泛著血光的瞳仁中倒映著他的影子,兩道血淚順著慘白雙頰而下,淌過透著血一般殷紅的唇瓣。
張誠一怔,下一刻眼前一陣模糊。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依舊躺在臥室的床上。
他正要起身去開燈,卻忽然頓住。
因為他發現這臥室裡有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