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覺得我要阻止你?”張誠恍然,“也不怪你,誰讓我天生長著一張正氣凜然的臉。”
他看了眼生死不知的陳軍。
林可咬著棒棒糖微笑,“帥哥,你想救他嗎?但他可是一直在說你的壞話來著,還說要回去想辦法把你抓起來切片研究呢。”
張誠笑而不語。
見張誠並沒接腔,林可才又看了眼滿麵憤怒的沈嬌嬌,神色中有些可惜,“嬌嬌姐,本來我很看好你的,但沒想到居然是你留下來斷後,真是可惜。”
沈嬌嬌冷冷回應,“我沒空聽你在這兒當謎語人說廢話!馬上把人放了!還有那幾個大學生呢!”
“何必再問,既然他們不在,肯定是已經死了。”張誠接話。
他看了眼那個捧著自己腦袋的女大學生,又看了眼被斬斷四肢的陳軍,心裡大概有數了。
“破限的條件,莫非是要讓老槐村詛咒源頭的異常吞噬掉其他異常才行?”張誠摩挲著下巴。
但與此同時,沈嬌嬌已經拉出一道殘影朝林可衝去,同時還迅速舉起手槍朝著她的雙腿各開三槍。
不過那老村長屍體更快一步攔在她麵前,六發子彈搭在它青黑色的身體上多出了幾個彈孔,甚至也流了血,但它還是一揮胳膊將沈嬌嬌擊飛十幾米外狼狽落在張誠身邊。
“咳”
她乾咳出一口血沫,接著甩了甩發麻的胳膊,“這東西不好對付。”
當然不好對付。
張誠瞥了眼那老頭頭頂的血條,上麵可是一絲一毫都沒減少過。
不過子彈能打進它的身體,就說明它的身體堅硬程度並沒有太誇張。
“嬌哥,這老頭倀鬼交給我,你去對付林可。”
沈嬌嬌麵色凝重,“誠哥,你行嗎。我身體素質強化這麼多都不是對手。”
“行不行不是靠說的。”張誠甩了下合金漢劍,“我的能力你也知道,短時間內它殺不死我,我會儘量纏住它給你創造機會。
“隻要阻攔下林可的行動咱們才有機會活著出去。”
知道這時候不能遲疑,沈嬌嬌抿了抿唇用力點頭,“誠哥,活下去。”
語畢,她便再度前衝,不過這次走了個z字型。
那老頭用力揮爪抓向沈嬌嬌的腦袋,但沈嬌嬌不閃不避,因為她知道張誠能擋住。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把雙手漢劍攔在爪前。
青黑爪子跟漢劍摩擦出刺耳噪音跟刺目火花,接著張誠便被砸飛出去,甚至握劍的雙臂都彎折了九十度。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空隙,沈嬌嬌已衝過老頭倀鬼直衝向林可而去!
張誠看了那邊一眼,見林可自己跟那具女大學生倀鬼已經跟她交上手了。
但他也沒時間關注其他,因為一股巨力已經從側麵狠狠砸中張誠將他擊飛出五米開外!
這一下不僅右臂骨折,原本已經骨折的左手手腕更是接觸到地麵之後粉碎性骨折!
而他的右側肋骨也同樣骨折!
不過看似淒慘,但張誠的血條實際上隻掉了15
“呼——呼——”
他大口呼吸回血,同時身體恢複的瞬間便朝老頭衝去。
老頭一揮爪,他脖頸連帶著氣管喉骨瞬間被撕碎一半,隻剩顆腦袋耷拉著靠皮肉勉強相連。
但同時他手裡的漢劍已經深深刺穿了老頭的小腹。
15
20
“他媽的”
一向極少說臟話的張誠也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隻不過此刻他臉上露出的竟是笑容!
雖然腦袋搬家的疼痛讓他身體的反饋機製差點兒強製昏迷,但這種劇痛以及漢劍刺入身體的聲音卻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釋放爽快之感。
“在cg動畫裡我能一刀割了你的喉,沒道理在這兒做不到。”
一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把腦袋按回脖頸,張誠旋即提劍再上!
15
20
15
20!
不過轉瞬,張誠的血條已經隻剩25了!
隻要再來兩下,他就會死!
而老頭的血條更是隻剩下最後20!
隻要一下!這老頭就會死!
張誠大口喘著粗氣,握劍的手都有點兒顫抖。
他低頭看了眼劍身,沾滿腐臭汙血的漢劍此刻已有些卷刃。
感受著喉嚨中發疼的燥熱,張誠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如果正常來說,隻要以命換命,那最後的結果就是他活下來,然後這任務要求的最後一個小boss就會被他乾掉。
但此刻他體力已經有點兒跟不上了,而老頭屍體卻一如既往。
也就是說可能他這一劍還沒乾掉對方的時候他就會死。
真是緊張又刺激。
才怪!
張誠迅速從懷裡摸出一個乾硬發黴的饅頭猛咬一口。
+50!
他的血條瞬間回到了75!
很幸運,他沒有觸發‘黴變中毒’的debuff。
於是張誠丟掉已經沒用的發黴饅頭提劍再度衝了上去!
下一刻,他胸口被一爪刺穿,心臟也被瞬間捏碎!
而他手中漢劍已經深深刺入老頭小腹。
老頭青黑色的臉上麵無表情,接著迅速化作飛灰消散不見。
下一刻,張誠眼前一花。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河邊。
而在他麵前,一個穿著破爛頭發雜亂臉上還臟兮兮的小屁孩正抬眸看著他。
這小孩兒手上拿著個木棍削成的尖槍,槍頭上還紮著一條正在掙紮的河魚。
“你是誰呀?”
聽到這孩子清脆的聲音,張誠一怔。
他仔細打量,結果在她臟兮兮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眉眼。
隻是現在那雙大眼睛還不是日後的杏眸,而且裡麵散發著純真光彩,尚未見日後的麻木與溫柔。
隻是不知為何,她的臉色有些發青。
“我叫張誠,一張紙的張,誠實的誠,你叫什麼?”
“俺姓白,爹管俺叫丫頭,俺該是叫白丫頭。”
白丫頭
張誠蹲下含笑問道:“那你爹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在這兒?你今年多大了?”
“俺不知道俺幾歲,爹俺爹說俺娘出了遠門,他置辦了白布給俺娘帶走,沒人管俺,俺來洛水抓魚吃。”
張誠了然。
原來她的親娘在她小時候就死了,那個要賣她的中年女人原來是後媽。
“給你吃。”
張誠回過神,看著雙手捧著魚的小女孩兒。
她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咕叫出了聲。
而且她看魚的眼神分明寫滿了不舍。
“為什麼要給我?”
“俺娘說如果有人跟俺和氣說話的就是好人,要好好對待好人。”白丫頭回答。
“那以前就沒人對你好?”張誠反問。
白丫頭先搖頭又點頭,“俺娘對俺好,但俺娘不要俺走了。”
張誠沉默片刻,接過那條魚,然後又塞回她懷抱,“那這魚我在送給你吃。”
嗯?她的身子怎麼有點兒冰涼?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忽的眼眸彎彎,“恁是個好人!俺以後會報答恁!”
張誠仔細看她半晌,已經看出問題來了。
沉默片刻,他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褲兜,接著掏出一個同心鎖掛在她脖子上。
在小女孩兒茫然的目光中,他揉了揉對方頭頂雜亂的跟雜草似的頭發,“白丫頭這名字不好聽,以後你叫白蘅芷好不好?”
白蘅芷歪了歪頭,“白蘅芷?”
“對,白蘅芷。”張誠道:“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這個同心鎖算是感謝你的魚。”
“俺娘說不能要貴重的東西。”白蘅芷不願意要。
“留著吧,下次再見的時候你還給我就好。”張誠笑著回應。
白蘅芷眨了眨眼眸,“那什麼時候能再見?”
張誠笑著又揉了揉她頭頂。
“我在未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