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四人換名,鬼女搗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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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破的奇案最多,您見過這種情況嗎。”馳武湊到燕子樓身旁,悄悄問。

他無視了客棧夥計的問題,把手放在門上摸了一下,一點灰都沒有。

“所有的詭異都來源於心裡有鬼的人。”燕子樓拿著把長刀跨步邁進客棧,他見過人,見過鬨鬼的人,就是沒見過鬼。

燕子樓走到客棧夥計麵前:“五人,住店。”

“好嘞,客官裡麵請。”夥計一揮把布子搭在肩上,樂嗬嗬的往客棧裡走了。

燕子樓走在最前麵當了先行官。

孟孤舟攙扶著田老頭跨進客棧,裡麵一派生機勃勃,她都懷疑剛才破敗不堪的樣子是她看錯了。

院中一棵柿子樹,果實都結滿了,樹左邊是一口水缸種著荷花,右邊是蘭花,院子裡什麼花種都有。

客棧的修飾也不簡陋,每一處雕花和窗欞都和京府的達官貴人家一樣,精致。

孟孤舟環顧了客棧一圈:“客棧開的這麼繁華,掌櫃的是個講究人啊。”

“門外是荒郊樹林,裡麵這麼豪氣,挺怪的。”馳文摸了柿子樹一下,是樹木的質地。

“怪不怪的,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燕子樓盯著柿子樹看了半天,隨後大步走向裡屋,拿刀柄推開門,清晰的樂聲就傳進他耳朵裡。

夜禁已至,但彈琵琶的、跳舞的、飲酒的還都在興頭上。

“夜禁還歌舞升平,膽子真大。”馳文站在燕子樓身邊,小聲說。

“不要管,按兵不動。”燕子樓叮囑完馳文,馳文就去叮囑馳武了。

燕子樓找不到剛才的客棧夥計,隻好走到櫃台前找客棧掌櫃:“掌櫃的,三間房。”

掌櫃是個女子,戴著渾脫帽,雙臂一對金釧玉鐲,帽邊、腰間皆有鈴鐺,一動起來響個不停。

年輕姑娘放下賬本,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這位俊俏公子,夥計已經去給您收拾房間了。”說著拿出紙筆,“我的客棧要登記,請您寫下您的姓名與做活。”

燕子樓看了眼櫃台的布置,有賬本卻沒有算盤,有墨汁和墨碟卻沒有硯台。

他接過毛筆寫下姓名做活後,把筆給了身後的馳文:“來登記。”

馳文寫字時還麵無表情,寫完轉身後,卻悄悄笑個不停:“給,去登記。”他把毛筆給了馳武。

馳武還疑惑,寫個名字而已,笑什麼。

直到他寫完回來,他也背對著掌櫃偷笑,這下孟孤舟就不解了。

“來登記吧。”馳武也憋笑著把筆遞給孟孤舟,聲音倒是聽起來很正直,就是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嚴肅。

孟孤舟接過筆,攙扶著田老頭走到櫃台前,看了眼紙上寫的東西,總算知道都在笑什麼了。

燕子樓寫的是孟子舟,打刀的。

馳文寫的是田文,馳武是田武,做活都是屠夫。

燕子樓既用她的名字,那她也用他的,筆尖沾了點墨汁,就寫下“燕孤樓”三個字,做活是江湖遊士。

筆傳到田老頭手裡,田老頭寫的是馳田,醫士。

五人都寫完了,掌櫃卻看都沒看,直接收起來放在抽屜裡。

“五位客官,若想飲酒聽樂可在一樓入座,想休息可直接上二樓廂房。”

燕子樓看了眼一樓,熱鬨的很:“我們要飲酒聽樂,送兩壺酒來。”

“好,客官請入座。”掌櫃從櫃台出去,去後廚拿酒了。

“大……孟打刀,我可喝不動了,要先去休息了。”田老頭叫大人叫順口了,一時還很難改口。

燕子樓把酒錢放在櫃台上,走到田老頭身邊:“馳大夫,樓上漆黑一片一個人多無聊,不如隨我喝兩杯,熱鬨熱鬨。”

言下之意,樓上不安全。

田老頭聽懂了:“好,一把年紀了也熱鬨熱鬨。”

“孟子舟,我要多喝兩杯,我們江湖人,能喝的很。”孟孤舟故意叫“孟子舟”三個字,要坑燕子樓的酒錢。

“行,燕孤樓,打刀這麼多年不差這點酒錢。”燕子樓拿起長刀走到一桌四人桌前,招呼夥計拿了個凳子。

五人坐在一樓最角落,其餘還有五桌都坐滿了人。

孟孤舟把長劍放在桌上,雙腿分開正坐在桌前,和其他桌雙腿並攏的女子比,她挺顯眼。

台上跳的是胡旋舞,台下坐的有卷毛西域人,也有看起來相貌溫軟的南方女子,孟孤舟沒正經見過西域人,好奇的上前想交談幾句。

“您來中原是來做生意的嗎。”

話落地好一會兒了,就和聽不見孟孤舟說話一樣,不回答她也沒有動作。

馳武動了動孟孤舟的衣袖:“會不會是聽不懂咱們的話。

”要是在大焱邊界還有可能,可這裡是大焱腹地了,不會說咱們的話也不太可能。”孟孤舟又轉而和其他人說話,“看樣貌,你是揚州那邊的人吧,來這邊探親嗎。”

話又落地好一會兒,這女子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台上跳舞的胡姬,這幾桌的人隻偶爾發出幾聲喝彩聲,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話。

孟孤舟回頭麵向同行的另外四個人:“西域人要是不理我就算了,但同是中原人也不理我,就太奇怪了。”

“那老婦說這裡晚上有鬼女,難道是那個所謂的鬼女搞的鬼?”馳武問。

“不可能。”孟孤舟反駁他的話。

她身後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音,是掌櫃的衣服身上的鈴鐺聲。

“客官,酒來了,還有些小店的特色吃食。”掌櫃的把吃食從餐盤裡拿出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各位方才是在聊天青山鬼女嗎?那可要小心一點。”

她在孟孤舟身後看不見孟孤舟的表情,燕子樓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她一臉鄙夷。

孟孤舟就聽著老板娘瞎謅,說那鬼女長得有如何醜陋,聲音像凶獸叫起來又如何嘶啞,簡直不是人,她也是不明白了,怎麼還有人冒充她。

掌櫃的說了一通後走了。

“鬼女有這麼可怕嗎。”馳文問,鬼女的名頭在京府一帶響亮的很。

“鬼女據說是當年的孟家女,早些年在山上生吃野狼,連毛皮都不拔,所以現在天青山上沒有一頭野狼。”田老頭年紀大,知道的比馳文他們多。

孟孤舟懶得反駁他們,都把她說成野人了,她默默給自己倒酒,邊喝邊聽他們瞎謅。這裡隻有燕子樓知道她是鬼女,她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結果就是沒表情。

“還聽說當年是孟家女殺了孟家全家,手刃父母親人,這傳聞要屬實,比鬼還可怕……”

“刷。”

又是一陣風,把客棧內的蠟燭都吹滅了,一時間歌舞不見了,樂聲也聽不到了,孟孤舟正在倒酒,突然就看不見酒杯了,酒估計都倒出來流在桌上了。

馳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讓風打斷了,漆黑來的突然,讓人心驚。

隻是,彆桌怎麼沒有驚叫聲,一如剛才孟孤舟和他們說話時一樣,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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