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賣肉夾饃的趙大媽聊了點具體交易細則，又打電話和老婆溝通了一下。陳舟今天早上遲到了幾分鐘。
可偏偏這幾分鐘，就被辦公室的小姑娘記錄在案了。
她拿著考勤表一邊寫寫畫畫，一邊說道：
“陳工，再遲到兩次，公司要扣你這個月全勤了嗷。”
陳舟心中學著她的口吻，‘以前加班的時候，公司也沒給我多算時長嗷。’
設計院裡的人大多來自本地的幾所高校，這個姑娘還算自己的師妹。
陳舟跟她使了個眼色。
小師妹身兼辦公室、人事、財務多職，絕對是和陳舟站在一個陣線的新人小牛馬，可雖有心，卻也無能為力。
她換了個身位，指向天花板。
隨後對陳舟小聲說道：
“師兄，不行的。院長最近在調監控查考勤呢。”
好家夥，老頭兒是鐵了心降本增效了。
“行吧行吧。”牛馬何必難為牛馬陳舟跟小師妹擺擺手，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這鳥公司真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了。
擺攤前期的籌劃的基本完成。
前兩天辦的健康證可以在小程序上查驗了。
小吃車的事情跟趙大媽已經談妥，包子也不需要太多特彆的工具，隻需要買一些乾淨衛生的塑料袋來打包。
其他的廚具，像蒸鍋、小夾子，都可以暫時用家裡的。
思及如此，陳舟不想再跟公司墨跡一分鐘。
直接找到主任請了假。
老宋見到陳舟匆匆離去的身影後，他那爆棚的好奇心，差點沒癢癢死。
“小陳剛進公司這就又走了？忙什麼呐。”
同事們猜測道：
“看著樣子像是是找到下家了？”
“這行業哪還有下家？”老宋搖搖頭，否定了同事的說法。
“前一陣京東外賣的時候，他不是跑了半個月？這次不會擺攤去了吧。”
“擺攤可不好乾。”
“對啊，那能賺到錢嗎？”
晚上五點半，改頭換麵的肉夾饃小吃車，大搖大擺的駛出陽光城小區。
招牌換成了：
鮮肉包子
2塊5一個
白天的時候，趙大媽辦事特彆講究，把肉夾饃小車清洗的乾乾淨淨，親自送貨上門。
陳舟當時是奔著撿漏去的，這他承認。
但趙大媽出價已經足夠實惠，陳舟也沒想多占人便宜。
見她一個人騎過來，問了趙大媽的地址，還給她老人家叫了一輛網約車回家。
趙大媽挺感動的。
她這一走，可能就是徹底跟海濱市告彆了。臨上車，給陳舟分享不少擺攤經驗。
“人多的地方競爭大，城管也愛盯著查。”
“小攤收拾利利索索的，讓人看著舒坦客人就會多。”
“我旁邊那賣煎餅的你以後可千萬彆去，娘們真不是個東西”
趙大媽可能不是回家看孫子，而是要去考研了。
當然，也不能以係統的標準來要求大媽提供的情報，陳舟擇其能用者而用之。
把賣包子的地點，選在了家門口。
這小區年輕人居多，早晚上下班時段，客流量就算不錯。
城管也暫時沒有關注到這裡。
再加上馬路兩旁綠樹成蔭，有背陰納涼，是個不錯的擺攤地點。
而除了小吃車，
陳舟今天買的豬肉，也按情報推薦，換成了永嘉生鮮那家。
肉的品質確實不錯，價格雖然稍貴，但也真的很新鮮。
降本增效是經營必要，但不能降低質量。
陳舟就認準了這家。
那位金鏈子老板倒是意外的好打交道。知道陳舟擺攤賣包子，是自己潛在的生意夥伴，還跟陳舟留了微信——
aa生鮮張金生：有需要隨時聯係我，可以備貨【呲牙】【呲牙】【呲牙】
陳舟：【握手】三連
總而言之，
利用手頭上的情報，陳舟這番擺攤，可以說是準備的非常充分了。
燒水，開蒸。
在家裡包好的包子，等待著第二次醒發完畢。水開，就是他們發生奇妙蛻變的開始。
滾燙的水汽穿透籠屜，有力的包裹住每一個包子，其提供的溫度濕度，讓麵皮迅速膨脹。最後又在玻璃鍋蓋上凝結，模糊了外人的視線。
現做的食物，
本身就有特彆的吸引力。
尤其是，當水汽蒸騰著發酵的麥香、肉餡的油香，慢慢飄散出的時候。
這味道即使是炎炎夏日，也讓人聞了食欲大增。
門口保安，最先注意到了陳舟的包子。
出於基本的職業素養，小保安知道這是小區的業主，而在不礙事的地方擺攤，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好像味道還不錯。這怎麼能算沒關係呢？
他邁著步，走到攤前。
“哥，你這賣包子啊。”
陳舟扭頭看了小夥子一眼。
空氣中，到處飄散著包子的香氣，小吃車上也明確寫了賣包子的標語。
陳舟確實賣包子。
他笑著說道：
“我小攤今天剛開業，一會包子熟了，給你們送過去嘗嘗。”
陳舟熱情邀請著小保安。
但對方有點不好意思。
“這不合適哥，謔，還挺香的。”吞咽口水，“多長時間蒸熟？不是，我一會自己過來買。”
陳舟笑道：“還有幾分鐘。”
包子熟了之後，
陳舟先裝了兩個，給小保安送了過去。
“哥你這太客氣啦，”小夥子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包子，“不對不對，我不能白拿，快讓我掃個碼。”
小夥子挺有意思。
而且很現實的一個問題，陳舟每天出入小區，得讓人家配合抬杆。
陳舟力勸小保安收下，“以後還得麻煩你呐。”
“哥，你說這話就外道了。”小保安拍了拍胸脯，“你以後就我小劉就行。”
陳舟微笑：“那行，吃的時候小心燙，不夠再來拿啊。”
“謝了哥。”
小劉看著手裡又白又軟的包子，是真喜歡。
吭吭上去，幾口就乾掉一個。
“呼呼，燙燙燙。”
六點來鐘，林藝凡也接著桃桃回家了。
娘倆在門口停下。
“桃桃，跟爸爸說加油。”
“爸爸加油~”
女兒晃動的小手，讓老父親的疲憊立馬一掃而空。
不遠處保安亭，吃過包子的小劉十分受用，觀察到三人的關係後，主動給林藝凡找起來地上車位。
“嫂子，東邊116有位置。”
“誒？好，謝謝啊。”
突然提標的物業服務，讓林藝凡直到上了電梯，都還在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