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這件案子,還的確是有點意思啊!
陳宇雙手枕在腦後,劍眉微蹙,陷入了沉思。
本來從密室的回溯畫麵來看,這案子似乎可以定性為一場意外。
但今天劉紅的種種反應,那些不合邏輯的表情和刻意的隱瞞,卻又讓人生疑。
尤其是在她家二樓臥室看到的回溯畫麵。
羅向東當時,分明是哭著在寫些什麼。
這些零碎的片段,最終能拚湊出一個怎樣的真相呢?
目前,至少有幾個關鍵疑問亟待解答。
其一,既然外界信息都指向羅向東與妻子劉紅感情甚篤,為何兩人會分房而睡?
而且看那架勢,似乎從未真正同房過?
否則,為什麼在劉紅的主臥裡,他的“回溯”技能竟沒半點反應?
其二,劉紅在極力扮演一個與亡夫情深義重的寡婦。
但那演技,實在有些拙劣。
至少,陳宇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偽裝。
她為什麼要演?
無論是從劉剛的口述,還是從羅向東的日記來看,他們夫妻感情深厚是既定事實。
這種情況下,還有必要刻意演給外人看嗎?
然後是劉紅的經濟問題。
這個不合邏輯的點,倒是相對容易查證。
陳宇心中已隱隱有了些猜測。
畢竟羅向東已死亡十一年。
他失蹤後,“向東集團”很可能以各種理由切斷了對劉紅的資金支持。
這倒是有可能導致她雖名義上是富婆,實則手頭拮據。
當然,此處最不合理的地方在於,劉紅本人,竟然默認了這種狀況?
換作尋常人,遭遇這種對待,恐怕早就鬨得滿城風雨,人儘皆知了。
嗯,此事確有待查證。
最後,便是羅向東最後的那些回溯畫麵了。
給陳宇的感覺,那兩個畫麵傳遞的信息,大概是羅向東在離開家之前,特意帶走了原先掛在自己臥室牆上的那張相片。
然後,他將相片帶到了那間荒野密室。
並且,在他離開家之前,似乎還寫了一張紙條。
紙條內容不詳。
也不知道是不是寫給劉紅的。
但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走?
又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帶走照片,並將其掛在密室之中?
難道他打算長期居住在密室?
或者,他預知到自己會被困死在密室之中?
這絕無可能!
當時在密室裡,原主那種強烈的求生欲望,那種抓起苔蘚塞進口中的絕望畫麵,陳宇依舊記憶猶新。
此刻回想,仿佛嘴裡都還殘留著苔蘚那股苦澀酸腐的味道。
對了,還有劉剛妻子的案子。
開膛破肚?
殘忍殺害孕婦?
這個世界,竟然也有人模仿起了開膛手傑克的作案手法?
這僅僅是個案,還是說,存在著其他受害者?
如果真是模仿作案,那麼這種被殘忍開膛的受害者,恐怕不止一個!
唉!
任重而道遠啊!
為了一百萬獎金!
為了那些寶貴的技能點數!
看來,還得好好拚上一把才行!
他想著這些紛亂的思緒,直播了一下午所積攢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漸漸湧了上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泛起了邪氣的笑容。
他從褲兜裡摸出一張黑色的卡片。
這是臨下車時,主持人林冰悄悄塞給他的消費卡。
用林冰當時含笑的話說,這張卡可以在這個龐大的商業綜合體內任何場所隨意消費。
所有賬單,節目組一力承擔。
嗬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玩白不玩!
他迅速從床上翻身而起。
忙活了一下午,神經緊繃,確實需要去放鬆一下。
乘電梯直下三樓。
剛一出電梯門,一股“咚咚咚”的重金屬dj音樂便如狂潮般席卷而來。
這裡的氣氛,異常火爆。
陳宇緩步走進酒吧,即便見慣了些場麵,此刻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小小驚豔了一下。
整個樓層,竟然就隻有這一間酒吧。
其規模之宏大,簡直令人咋舌。
酒吧內播放著足以震破耳膜的勁爆音樂。
舞池中,無數衣著時尚的年輕男女正隨著節拍瘋狂扭動,儘情釋放著青春的荷爾蒙。
光影迷離,酒氣蒸騰,看得人心旌搖曳。
陳宇穿越前雖也常去夜店,但大都是好友結伴而行,人多,氣氛自然也更容易活躍。
今天就他自己來,反倒讓他有些社恐了。
他隨意在靠邊的卡座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瓶啤酒。
目光有一搭沒一搭地掠過舞池中那些激情四射的身影,心中卻琢磨著,要是這時候能有個大美女主動過來喝上幾杯,那就完美了!
果然!
一瓶啤酒還沒喝完,陳宇便敏銳地察覺到,對麵不遠處,有一位打扮惹火的美女,正毫不避諱地頻頻向他投來打量的目光。
唉,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他嘴角一挑,端起酒杯,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簡單的幾句開場白後,兩人便自然而然地攀談起來。
那美女頂著一頭惹眼的金發,燙著性感的大波浪。
白皙的脖頸和纖細的胳膊上,都紋著精致而張揚的圖案。
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透著股子“社會”氣息的美人兒。
她穿著性感火辣,一顰一笑間,都帶著一股子勾魂攝魄的魅勁兒。
陳宇心裡門兒清。
這樣的女人,眼神一對,便知深淺。
他隨意叫了些酒水,不多不少,恰到好處,與她推杯換盞,聊得頗為投機。
而這位金發美女,在她眼中,似乎這一桌子的酒水,都不及眼前的陳宇來得“香醇可口”。
那熟悉的,毫不掩飾的“拉絲兒”眼神,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
陳宇心中不由暗自腹誹,這位大姐,饞我身子也未免饞得太明目張膽了吧?
看來,原主這副皮囊,確實是相當優秀啊!
拿去當個龍套,演個死屍,太屈才了!
就在兩人聊得正歡,氣氛逐漸升溫之際,酒吧內原本勁爆的音樂,卻突然舒緩了下來。
緊接著,酒吧門口走進一行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光頭壯漢。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西裝,敞著領口,露出胸口猙獰的紋身一角。
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四五個神情彪悍的小弟。
此人剛一出現,整個酒吧內原本喧囂的氣氛,都瞬間為之一滯。
那些在場子裡看起來十分熟絡,玩的正歡的男男女女,在看到他時,眼神中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或多或少的忌憚。
幾乎是同時,酒吧內部快步走出來一個點頭哈腰的中年男人。
看他那副恭敬的姿態,以及身上那件騷包的亮片馬甲,應該是這裡負責看場子的經理之類的人物。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迎到光頭男子身邊,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大聲喊了一句:“雷哥!”
被稱作“雷哥”的男人,對經理的殷勤隻是不鹹不淡地點了下頭。
他甚至沒有停下腳步,徑直朝著酒吧內部的區域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厲聲對身旁的經理囑咐道:“看好你手底下的那些妞兒,平時怎麼搞我不管,但有一條,絕對不許給老子搞大肚子!”
“不然,老子直接把人扔到海裡喂魚!”
話音未落,他已然帶著手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最深處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