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嚴正幾乎是用吼的問道,聲音在空曠的民房前回蕩。
陳宇沒有急著回答,他知道直播的鏡頭還對著他們。
他壓低聲音:“嚴隊,我們回車裡說!”
他不想自己剛剛通過“回溯”得到的驚天發現,就這麼暴露在無數觀眾麵前。
兩人迅速轉身,快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特勤車。
直播的畫麵,再次定格在那片荒涼的野地之上,再無其他動靜。
車內的情況,觀眾們自然是看不見的。
一時間,直播間徹底炸了。
“什麼‘你說什麼?’他們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突然變得那麼嚇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急死我了!”
“搞什麼飛機?鏡頭怎麼不跟進車裡的情況啊?”有急性子的網友已經開始叫罵。
“付費內容嗎?碼呢?我掃還不行嗎?”
“節目組!說個數!老子充錢!快讓我們看看車裡發生了什麼!”
特勤車內。
不等嚴正再次開口,陳宇已經搶先問道:
“嚴隊,在羅向東這個案子中,所有相關的人員裡,有沒有名字裡帶‘風’這個讀音的?”
這個突兀的問題,讓嚴正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緊鎖眉頭,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每一個與案件相關的人名。
片刻之後,他微微搖了搖頭。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沒有。”
“不過你放心,”嚴正看向陳宇,“我會立刻讓同事重新排查一遍!”
他頓了頓,追問道:“你覺得,凶手的名字裡,有‘風’字?”
“對!”陳宇的語氣異常肯定,“一定有凶手!而且凶手的名字裡,很可能有‘風’這個讀音!”
他臉上露出苦笑,解釋道:“不過您先彆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我現在沒辦法回答您這個問題!”
“沒事。”
嚴正的回答,大大出乎了陳宇的意料。
他竟然沒有追問下去,隻是沉聲說道:“我相信你的判斷!”
這讓陳宇心中略感詫異,對嚴正的信任更多了幾分。
他順勢岔開話題:“對了嚴隊,您剛才說找我幫忙,具體是什麼事?”
“嗯……”嚴正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原本以為羅向東的案子,隻是一個意外,會很快結束。”
“那時候我就想,等這個案子了了,就請你協助我辦另外一個案子。”
“可現在看來,羅向東的案子,似乎遠沒有那麼簡單!”
陳宇聞言,心中一動。
他似乎隱約猜到了,嚴正想要他幫忙的,恐怕就是那件連環開膛手懸案。
而那,恰好也是他係統任務中,需要解決的支線。
“您先說說看,”陳宇語氣誠懇,“或許……等我下了節目之後,可以幫到您呢!”
“嗯……”嚴正沉吟片刻,沉聲道:
“昨天下午,我臨時離開了節目組,是因為……”
他的思緒,回到了昨天下午。
……
昨天下午,節目組的直播卡車上。
嚴正正全神貫注地參與著節目錄製,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是蘇清竹打來的加密電話。
“嚴隊,出大案子了!”電話那頭,蘇清竹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現在在現場進行初步勘察!”
“案發地點在江城市東郊……高檔彆墅區!”
“有人報案,說一名女子……在家中被人……被人開膛了!”
“轟!”
最後那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嚴正腦中炸開。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東郊……彆墅區……”他喃喃自語,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電話那頭,蘇清竹的聲音再次響起:“受害人……是張輔的……女兒!張落落!”
“停車!”
嚴正幾乎是咆哮著叫停了正在行駛的直播車。
“緊急公務!”
他對著目瞪口呆的節目組眾人丟下這句話,便猛地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隨後,他迅速坐上另一輛早已等候在路邊的特勤車,風馳電掣般趕往東郊彆墅區。
……
臨近傍晚時分,當嚴正趕到戒備森嚴的案發現場時,技術部門的所有同事都已經到齊了。
法醫部、痕跡科,以及探案支隊的精銳力量,都在彆墅內外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壓抑的氣息。
蘇清竹一見到嚴正,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色蒼白地彙報道:
“師父,現場基本勘察完畢!”
“初步判斷,凶手非常專業,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生物痕跡或指紋!”
“說說具體情況!”嚴正眉頭緊鎖,表情冷峻。
這種手法的案子,在他的探案生涯中,也曾遇到過幾次。
但這一次,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皮發麻。
不是因為案情的複雜,或是受害者的慘狀。
而是因為……死的人,是張輔的獨生女兒!
那個在江城跺一腳,地麵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蘇清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彙報起來:
“被害人,張落落,二十六歲。”
“在家中客廳遇害,死亡時間推斷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
“報警人是她的丈夫,鄭良辰。”
“死因……是被凶手用刃器,從胸口到小腹,整個腹腔被剖開,導致失血過多而休克死亡。”
說到這裡,蘇清竹的聲音頓了頓,臉色愈發凝重。
“根據法醫初步屍檢,張落落生前……已經懷孕十四周!”
“哼!”
嚴正聽到“懷孕十四周”這幾個字時,鼻腔中頓時發出一聲冰冷的哼聲。
又是懷孕的受害者!
“她的丈夫呢?”嚴正冷聲問道。
“已經第一時間控製起來了。”蘇清竹答道,“但案發現場勘查,客廳內隻有張落落和凶手搏鬥掙紮的痕跡。”
“鄭良辰聲稱,他昨晚在‘雷哥’的場子裡和朋友喝酒,一直喝到淩晨才醉醺醺地回家,之後就倒在主臥室的床上,一直昏睡不醒。”
“直到凶手行凶完畢,逃離現場後,他才被客廳的異響驚醒。”
“一出來,就看到客廳裡全是血,妻子倒在血泊中……這才慌忙報了警!”
“所以,”嚴正的聲音冷得像冰,“他一直待在家裡,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殘忍殺害,而他卻全然不知?”
“確切地說,”蘇清竹的語氣同樣凝重,“根據他的供述,他當時處於醉酒昏睡狀態,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隔壁客廳被人殺害。”
“張輔那邊通知了嗎?”嚴正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蘇清竹答道,“但他目前人正在國外進行商業洽談,最快也要後天才能趕回來。”
嚴正閉上眼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臉上露出深深的疲憊。
“仔細勘察現場,收集所有可能的物證,然後先收隊吧。”
“回去之後,立刻安排審訊室,你跟我,連夜審審這位鄭良辰!”
“是,師父!”蘇清竹挺直身體,敬了個禮,然後轉身跑回了燈火通明的案發現場。
……
特勤車內,一片死寂。
陳宇聽完嚴正的講述,消化著這巨大的信息量。
“所以……這位張落落的丈夫鄭良辰,到底有沒有作案嫌疑?”他好奇地問道。
“審了一整夜。”嚴正露出譏諷。
“沒發現直接的作案證據,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諷刺的是,他那位年輕貌美的妻子,正獨自一人在家中養胎。”
“而他鄭良辰,卻在雷哥的銷金窟裡,摟著眾多性感妖嬈的美女,玩了個通宵!”
“真是個‘好丈夫’啊!”嚴正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幾個字,語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他現在確實很惱火,也很頭大!
怎麼死的,非是他張輔的女兒?
江城會因為這起案子,天塌地陷了啊!
而陳宇聞言,眼神也同時閃爍了一下。
雷哥的場子……又是雷哥。
他乾脆利落地一點頭:“行!”
“這個案子,我接了!”
嚴正似乎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激賞。
陳宇卻話鋒一轉。
“不過,嚴隊,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我還是很好奇,也想知道……”
“您,為什麼會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