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劉一燝抵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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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帝登基大典後第三日,京師正陽門外,一隊馬轎自通惠河碼頭緩緩而來。

轎中端坐的正是小皇帝任命的前所未有的皇極殿大學士劉一燝。劉一燝在轎中閉目養神,手指無節奏的敲打著在通州得到的抄本《重啟繼位詔書》。

將至城門,馬蹄聲響起,一隊錦衣衛護衛著一頂八抬大轎迎麵而來。

劉一燝的隨從看出那是內閣大學士的規製,紛紛駐足。

劉一燝驚醒,對麵已經停轎。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季晦何來之遲?”

劉一燝趕緊下轎,對麵孫承宗抱拳站立,微笑著望著他。

劉一燝拱手回禮,“怎敢勞稚繩兄相迎?”

兩個大學士立於路中,就算有緹騎震懾,同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孫承宗上前挽起劉一燝手臂,開著玩笑,“上轎,送你到驛館。你不會想去江西會館吧?”

“皇命在身,怎敢。”劉一燝不上當,也佯裝拒絕,“老夫不好坐次輔大人的轎子吧。”

“哈哈。是啊,你該坐首輔的轎子。”

兩個老頭互相打著哈哈,卻實在不適合停在路中,很快便轉移到驛館中。孫承宗早就安排好了住處,與劉一燝在房間一起飲茶。

劉一燝雖然離開京師經年,卻依然關注京中風物。“聽說京中流行什麼禦製九真養生茶?卻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那樣有效。”

孫承宗點頭,道:“從藥理來說肯定有效,但應該也沒有傳說中那麼邪乎。真品隻有皇店限量有售,價格不菲。假冒偽劣倒是不少,卻都製不出皇店的口感。怎麼,季晦還想在驛館喝到這種高級貨?”

劉一燝笑了,“驛館沒有,你孫閣老不應該缺啊。”

“沒了。大典宴會陛下隻賜了一罐,才兩天就被各路強盜來搶完了。老夫喝不起,都決定戒了。”孫承宗坦然攤手。

劉一燝倒不是真在意這養生茶,隻要他回到內閣,這東西自然能品嘗。他不過借個話頭側麵了解下現在的朝廷,畢竟他離開已久,連皇帝都換了。

“提到陛下,咱們這個小皇帝到底如何?我在老家都聽過不少神奇傳聞。”

孫承宗笑了笑,“那些傳聞都是張瑞圖搞出來的。不過,小皇帝的確聰明早慧,頗有點天生帝皇的味道。”

“哦!”劉一燝驚歎,微微後仰,“那朝中之事小皇帝都能做主了?”

“那倒不是,朝政是太後批紅。不過東廠和錦衣衛都是小皇帝在掌握。”孫承宗坦言,三歲皇帝對朝政還是有影響的。

劉一燝目光瞬收,沉吟道:“陛下倒是很像先帝。不知道,東廠錦衣衛最近可有辦過啥案?”

“那倒沒有。”孫承宗環顧左右,壓低聲音,“老夫收到個小道消息,東廠在暗中查崔呈秀。”

劉一燝眼前一亮,問道,“可有人加火?”

“沒用。過不了黃中五那關。”孫承宗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黃立極的威望權勢又回來了。尤其是登基大典辦得如此成功,太後都誇讚他。

“哦,太後很信任黃中五嗎?他敢截留奏折。”劉一燝有些不解,這朝廷變得有些陌生了。

“三道關卡,通政司,內閣,司禮監。所有彈章都到不了太後案前。”孫承宗也有些氣餒,他曾借機收拾過通政司的通政使傅冠,但傅冠有小皇帝撐腰,根本不懼怕內閣。

“好膽!什麼人敢如此蒙蔽聖聽,黃中五還是王體乾?”劉一燝感覺到不可思議,朝中還有魏忠賢啊。

孫承宗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是陛下。你怎麼看?”

劉一燝愣住了,久久不語。停頓了好一會才問道:“陛下為何這麼做?”

孫承宗盯著劉一燝,反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何要去祭拜錢龍錫?”

劉一燝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有些想法可能錯了。忍不住歎息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朱慈炅在登基大典後,生活並沒有太明顯變化。

不過,一個叫房袖的小宮女被慈禧太後派到了他身邊,嚴格監視朱慈炅不許他再去西苑。

關鍵這個房袖有點特殊,她的職務是慈慶宮尚儀,一個剛進宮的小宮女就有這個官職就可見她的特殊。

朱慈炅知道她,在慈禧太後還是皇貴妃的時候,她就想進宮。但那時的任皇貴妃自己都沒有安全感,所以被拒絕了。

按照民間的說法,她是朱慈炅的表姨,她是任太後舅家的閨女,任太後叫她袖娘。

除了這個袖娘,任太後的叔父任時秋也得到了錦衣衛職務。還不是朱慈炅外祖父去世時的千戶,直接變成了指揮僉事。而且,再沒有人敢問他要兩千兩白銀了。

房袖隻有十三歲,一切都聽表姐吩咐,比任太後的“錢卡子”薛紅還忠心,根本不怕朱慈炅這個皇帝表侄。如果朱慈炅想去西苑,她攔不住也會直接飛奔向任太後。

朱慈炅完全拿她沒辦法。不過,她其實也還是孩子,沒啥心機,也願意跟朱慈炅講宮外的窮苦生活。

她也完全不知道尚儀是啥官位,她還管著好幾個人,啥事都是親力親為。她以為自己的工作就是照顧朱慈炅,非常勤快,甚至做了高起潛、方正化等人該做的事。

不過,她的到來,也為朱慈炅帶來了死板皇宮規矩外的一絲活力。她太特殊了,王體乾都不敢指責她的錯誤。

比如,如果小皇帝的飯食冷了,她就不準小皇帝再吃,會親自拿去熱過,根本不理皇宮的安全檢測機製。

比如,現在,擺在朱慈炅和王體乾麵前的就是不知道哪裡采的早蓮子,她自顧自的剝來吃,還分給二人。

王體乾完全吃不了這生蓮子,澀澀的還有苦味,但還是主動為朱慈炅試吃了幾顆。

房尚儀一邊吃一邊說,“奶奶說的,這可是好東西。宮外可不好找,我們一到夏天都隻能去偷。宮裡好像都不知道這蓮子的好,好多都沒人要。”

王體乾支支吾吾,讚同道:“嗯,好東西。”

朱慈炅感到好笑,心情莫名喜悅,蓮子的澀苦味,他也完全能接受。

不過他還有正事,轉頭問王體乾:“除了孫承宗,都有哪些人去拜見了劉一燝?”

“吏部尚書文震孟,太常寺卿錢謙益,國子監司業黃道周,左僉都禦史劉宗周。”王體乾雖然不管東廠,但作為天啟朝碩果僅存的大璫,他的消息渠道還是不錯的。

“劉宗周?他何時起複的?”

小皇帝有本東廠檔案司的小冊子,沒事經常憑此查看朝中、地方、在野官員。剛拿到冊子的時候,他還記得劉宗周是在野人士,怎麼突然變成左僉都禦史了。

“是文尚書起複的。”王體乾直接彙報。

朱慈炅無語,內心深深後悔,衝動是魔鬼啊。製怒,三思才是明君標配,自己還需要多鍛煉。

他火線提拔的文震孟給他帶來太多驚喜了。

堂堂大明狀元居然在跟著一個舉人混,簡直無法想象。

文徵明的孫子,大明狀元就這麼不值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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