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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唯一,且最後的機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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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腳出門,後腳就有周府的倉頭送來。”

陸康從衣袖中將魚書遞給劉邈,同時也好心勸著劉邈:“我知道仲山如今並非是為了貪圖那孫堅遺孀的美色,但是終究還是要注重名聲,免得因小失大。”

劉邈接過魚書,確認了上麵的文字後,心情都忍不住高昂起來!

不過對陸康的話,劉邈還是不置可否。

“陸忠義且放心!我劉邈可是最注重名聲的人了!不過這名聲也要歸哪裡的名聲,士族中的名聲,和百姓中的名聲,那可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劉邈將魚書小心翼翼的收好,神情好像收到一枚護身符般的虔誠。

“你……唉!算了!”

陸康想不明白劉邈,索性就不去想。

“不過仲山還是儘快將那些女伎處置掉!難不成真的要養在府中,讓她們給你唱曲尋歡不成?”

雖然舒縣被陸康治理的不錯,可這郡守府的規模始終不大。

真要長期讓那些女伎住下,那陸府其他人難道還要搬出去不成?

恰好此時,陸議正抱著幾卷竹簡路過,顯的異常弱小可憐……

隻有六歲大的陸績倒是在旁邊蹦蹦跳跳。他不知道陸議院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隻知道又能和陸議這個歲數比他還要大的侄兒一塊讀書寫字了!

“從祖、父親。”

陸議見到長輩,上前主動行禮招呼。雖抱著竹簡,但禮數卻不差分毫。

“幾間房屋都打掃出來了,一些物件都堆放在院子裡,父親晚上要小心不要碰到……不過家裡的被褥終究少了些,隻能是在地上鋪了草席,讓那些女子睡在上麵。本來我是想著將自己被褥也留在那裡,但一想到男女有彆,終究還是帶了出來,還要懇請父親責罰。”

而陸康看到,更是心疼,乾脆斜眼瞅著劉邈:“為了些女子,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要趕出家去?”

劉邈還沒來得及說話,陸議倒是主動說道——

“從祖,你誤會父親了。”

“那些女子都出身窮苦,如今父親願意收留她們,難道不正是成就了仁義的美名嗎?”

“我剛才聽說父親在渡口設宴,宴請四方,這般與民同樂的口碑很快就會流傳開來。到時候淮南的百姓必然都會前來依附父親,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而且公紀如今正在《易》上遇到了難懂的學問,我與他前去一同讀一陣書,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旁邊的陸績聽後,臉上明顯喜悅,隨即拽著陸康:“父親!父親!就讓伯言去我那裡嘛!去嘛!”

……

陸康沒想到自己兒子、從孫都背刺了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好,就依你們。”

不過陸康還是再度瞪著劉邈:“伯言這樣的好孩子,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你以後可不能負他!”

“明白!”

劉邈上前扶住陸議的肩膀,半蹲下來嘿嘿一笑:“這次確實是事態緊急,沒法先與你商議一番。”

“要不這樣,方才的女子中你有沒有看著順眼的,要不留在身邊做個丫鬟?”

“劉仲山!!!”

眼見劉邈要帶壞自己的寶貝從孫,陸康怒喝一聲,趕緊拉著陸議和陸績匆匆而去,避免他們近墨者黑……

“哈哈哈哈。”

劉邈看祖孫三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思卻已經都飄到彆處。

……

等待的時間轉瞬即逝。

到了約定的日子,劉邈也是如期赴約,不肯早一刻,也不敢晚一刻。

這一次候在周府門口的隻有周瑜一人,沒有孫策的身影。

看到劉邈從馬車上下來,周瑜剛想上前迎接,但隨即就被劉邈誇張的服飾給閃瞎了眼睛。

頭戴以細篾髹黑漆為骨,前低後高呈斜山狀。雙道橫梁綴青絲纓帶,梁間嵌銀絲回紋,象征“思辨無涯“之意的青玉底雙梁進賢冠,兩側垂皂紗護耳,儘是郡守威嚴!

身著玄色右衽曲裾深衣,衣緣鑲三寸青錦緄邊。領緣以雙股撚金線繡雲氣紋,腰間束素紗白絹中單,外係青綬革帶,懸青玉組佩,玉璜帶有四枚,彰顯劉氏尊貴!

和上一次一身素衣相比,此刻的劉邈簡直是判若兩人!

“劉使君今日真是,真是……”

周瑜都不知道說劉邈什麼好,名滿淮南的周郎此刻竟也是不知如何作態。

“公瑾!許久不見,當真如隔三秋!”

劉邈見到周瑜倒是熱切,好像見到自家子侄一樣,隨便噓寒問暖,讓周瑜都有些害怕……

“劉使君,先裡麵請。”

周府當中,之前的布置已經都被去除,劉邈見狀問道:“這是孫家要走了嗎?”

“不錯,伯符正在打點上下,等到今日夜半就要前往富春安葬烏程侯。”

今晚就走?

劉邈臉上如常,心中卻已是知道,這是自己唯一,同時也是最後的機會。

“劉使君,請。”

和上次在光明正大的客房不同,這一次周瑜竟然是領劉邈到了一間位於後院的偏僻的耳房。

這耳房看著破敗,隱隱還有股黴味和尿騷味,顯然也是廢棄已久的地方。

放在平時,以劉邈的身份,周瑜卻用這樣的地方來待客,那明顯就是在侮辱劉邈,從此兩人互為仇敵也毫不為過。

但今日之事不同往日,劉邈自然也不可能因為這樣的事情生氣,欣然就走入這間耳房。

一進屋中,劉邈鼻中就聞到一股味道,甜糯中竟摻著三分草木清氣,宛若一園兔絲花氣香。

屋內陳列也算簡樸,三尺寬柏木矮榻,鋪著青灰色蒲草席,疊著半舊麻布衾枕。牆角立著素陶圓罐,三兩支野菊斜插其中,與壁上懸著的半幅素絹幔帳相映。整個屋宇無金銀之飾,唯木質紋理與陶器釉光在光影流轉間自成韻律。

不過真正令劉邈在意的,還是耳房中間的一扇素漆曲斜屏風,竟將這丈餘見方的居所隔出了個內外!

燈火搖曳,已經有人影印在屏風之上!

看那婀娜身段,毫無疑問在這後麵坐著的,必然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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