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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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播間的網友卻不肯買賬,不停地喊劇情太假,說兩個上了年紀的大師,竟然還不如一個黃毛丫頭,簡直可笑。

而大廳裡,在其他人做采訪時,剩下的五人也沒閒著,按照導演安排,帶上領夾麥克風,拍單人進場鏡頭。

等最後一個人采訪出來,他們這邊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六人並肩而立,十幾台攝像機齊刷刷地懟向他們。

晴川雖然心裡緊張,但麵上卻不顯半點,神情淡淡地聽著馮大峰講規則。

其他五人與他一樣,麵對鏡頭也都是故作鎮定。

“六位大師你們好,今天能把你們聚在一起,是我的榮幸。下麵我們正式開始錄製。”

“接下來,我們先準備一道開胃菜。”馮大峰說著,讓工作人員搬上十張桌子,上麵擺滿了物品。

“這一百件東西中,有三件物品為凶器,你們需要準確地找出來,並與那邊六張照片做配對,前三名完成且百分百正確的大師,可以拿到下個事件的一條線索。”

“大師們,準備好了嗎?”

野仙譚梁山主動開口:“開始吧。”

馮大峰點頭:“好,那六位大師現在可以開始尋找了,結束時間為一個小時。”

因為遊戲時間長,六人並沒有像其他遊戲的玩家那般著急忙慌的跑過去,而是不急不緩地散開,各顯神通。

出馬仙萎衣直接讓白狐跳到桌麵,一個一個的去嗅。

野仙譚梁山摘下脖子上的黑珠子,在手裡不停轉動,一邊看那些東西,一邊口中默念咒語。

朋克青年李華城拿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一手托著水晶球,一手去靠近那些物品,試圖通過水晶球來辨彆。

郭路權用符紙開了陰陽眼,陳羅昌一邊看,一邊手指掐算。

每個人都有專屬攝像頭,將他們的行徑全部記錄。

晴川並沒有徑直地去桌前找物品,而是轉身走到了六張照片前。

六張照片全是黑白照,表明了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

晴川站在桌案前端詳,將六張照片看完後,才轉身加入了旁邊的十張桌案前。

但她並沒有向其他人那樣,視線仔細地在每一樣物品上停留,猶如走馬觀花似的,僅用半分鐘時間就將十張並排的桌子溜達了大半圈,最後目光停留在半瓶百草枯上。

她拿起那半瓶百草枯認真端詳了片刻,轉身回到六張照片前,將那瓶藥放在了第四張老太太相片前。

鏡頭外,馮大峰看到他的動作,拿著大喇叭提醒道:“晴老板,你確定了嗎?”

晴川偏頭望向他,點了下頭:“嗯。”

馮大峰認真道:“你答對了。”

“能說一下你找物品的依據是什麼嗎?”

晴川:“相麵。”

馮大峰提醒道:“具體一些呢。”

他說著,指向自己右邊身側,示意晴川對著這個鏡頭說。

那個鏡頭旁邊,立著一根支撐杆,上麵夾著手機,不知什麼時候,齊肩發女生帶著其他工作人員從房間出來,正在安靜地直播。

晴川不習慣直視攝像頭,微微偏開視線,目光落在了鏡頭外的沈之行身上。

男人的注意力也一直在晴川身上,兩人目光相撞,沈之行衝他粲然一笑。

晴川收回視線,緩緩道:“老太太命中有四個子女,可她的子女緣卻很淺薄,說明他們母子、母女之間關係一般,她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身上有不少病症。”

“年老力竭,又重病在身,估計下床都困難,但子女們又都不願意照看,讓她心死入灰,最後選擇喝農藥做了結。”

馮大峰點頭,稱讚道:“晴老板很厲害,說的完全正確,請先到旁邊稍作休息,讓我們繼續看其他五位大師怎麼選擇。”

旁邊有六張沙發,沙發麵前的茶幾上還擺著水果茶點。

晴川剛剛摸了百草枯的瓶子,還沒有來得及擦手,所以並沒有去碰桌子上的東西,隻是安靜地坐著。

晴川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原本不著急的五人,在瞥見他坐下後,心裡頓時生出了壓力。

現場十分安靜,可直播間裡卻很熱鬨。

網友們沒想到晴川僅用幾分鐘就將凶器準確無誤地找了出來。

【好強!】

【媽耶,真是又美又強!其他大師又是掐指,又是水晶球感應的,這個人好像什麼都沒做,隻是在照片前站了會兒,就徑直去拿了凶器。】

【怎麼沒做,人家不是說了相麵,這也是玄術的一種啊】

【狗屁的相麵,這速度明顯是作弊了。】

齊肩發女生見直播間吵的厲害,不得不求助旁邊認真觀察嘉賓的選手的導演。

她傾身附到馮大峰耳邊,小聲道:“咱直播間一直被帶節奏,嘉賓們都被罵的很慘。”

馮大峰聞言,探頭朝手機屏幕望去,在看到評論內容後,皺起眉頭。

“你們控評了嗎?”

齊肩發女生苦笑,指了指身後的兩個工作人員:“我們的人根本禁不過來。”

馮大峰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小聲道:“讓阿斌去想想辦法。”

齊肩發女生點頭,掏出手機,給同事發去消息。

鏡頭裡,已經有三名嘉賓看完了全部物品。

出馬仙萎衣拿了一瓶藥,站在照片前,猶豫片刻,放在了第二個女生的相框前。

探靈人李華城拿的是術刀,放在了最後一個麵相凶悍的男人相框前。

北莊觀主郭路權拿了一個枕頭,放在了第五個嗜好賭、博的男人相框麵前。

五個人,隻剩下兩次拿到線索的機會。

前麵三個人又都拿到了東西,可太極宮監院陳羅昌卻半點不見著急,掐算著手指,認真看完一遍後,回頭從第六張桌子上拿起一張照片,走到了案桌前,放在了第二個相框前。

至於最後一位嘉賓野仙譚梁山,直接選擇放棄。

他的理由是:“桌上的凶器都已經被拿走了。”

馮大峰拿起大喇叭,誇讚道:“好,六位大師的速度遠比我們想想中要快呀。”

“請問大師們確定自己的選擇嗎?”

四人點頭。

馮大峰道:“那現在由我來揭曉答案。”

“先是萎衣,拿很遺憾,你拿的凶器是無效的。”

“再是李華城,也很遺憾,凶器有效,但逝者選錯了。”

“郭大師,您的選擇也是無效的。”

“最後是陳大師。”馮大峰故意賣了個關子,停頓半秒,才說道:“您選擇正確。”

“您能說一下是依據什麼選擇的這張照片嗎?”

陳羅昌鎮定自若道:“這張照片上有很重的怨念。”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兩個搭在肩膀上對著鏡頭燦爛微笑。兩人看起來都很年輕,而裡麵的女孩正是六個逝者中的一個。

“從女孩的麵相可以看出,她是個心思敏感,容易愁思的性格,而照片中的男生麵帶桃花,姻緣線鮮紅,應該是已有戀人,正處於熱戀期,而對象不是這個女生,而這個女孩最後是因情感受困,心情鬱結,自救不得,跳樓自殺。”

馮大峰:“陳大師說的對。”

“請來領取線索卡。”

“其實還有一個是李華城手中的手術刀,是第五位逝者的凶器,他因欠下巨額賭資,無法償還,那些人拿他威脅家裡人,家裡人拿不出錢,最後他們把這人的器官全部切除販賣。其他兩位逝者,也都如晴川、陳大師講述的那樣。”

“特此聲明:以上六名逝者照片、以及逝者的一百件物品,均由家屬提供,並非不法獲得。也奉勸大家,要孝敬父母,遠離黃賭毒,不要感情用事,珍惜生命。”

“好了,現在我們進入下一個主題。”

馮大峰這一番話結束後,請六名嘉賓先入座休息,然後進行下一環節的規則講解。

“接下來,我們將帶六名大師各自進入一個房間,每個房間裡有都十件逝者的物品,請準確找出。”

“時間為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如果還沒有找到三件以上的物品,將視為自動棄權。最後一名會受到懲罰。”

聽到有懲罰,六人齊齊望向導演。

萎衣出聲詢問:“什麼懲罰?”

馮大峰:“在網友挑選出的三個凶宅中,挑選出一個,留宿一晚,期間全程直播。”

萎衣:“哦。”

不光她的反應平平,就連其他五人也都神情淡淡。

留宿凶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算不得太重的懲罰。

直播間裡,因一直被控評、禁言,網友們的評論總算沒那麼惡毒了,畫風也逐漸正常。

這會兒看到六位嘉賓的反應,評論區全在哈哈大笑。

【笑死,六個嘉賓聽導演說完懲罰,根本不屑一顧!】

【什麼鬼,這到底是對他們的懲罰,還是對凶宅裡小鬼的懲罰啊!】

【鬼:艸,沒想到是衝我來的】

【哈哈哈,我要笑瘋了!】

馮大峰看到他們鎮定的反應後,也覺得好笑:“雖然這懲罰對六位大師來說沒什麼難度,但還請儘力而為。”

“現在請六位乘車去往場地。”

晴川站起身,默不作聲地跟在其他人身後朝外走。

在路過沈之行時,對方遞過來一張酒精濕巾,被他順手接過,擦拭雙手。

酒店外,是一輛大巴車,上麵裝了好幾個攝像頭。

晴川特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沒想到萎衣毫不拘束地坐在了他旁邊位置,還熱情地與他打招呼:“你好。”

晴川禮貌地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萎衣察覺到他的話有些少,隻以為是在攝像頭麵前緊張,沒有太在意,繼續搭話。

“我叫萎衣,是個出馬仙。”

晴川再次點頭。

萎衣詫異:“咦,你知道我?”

晴川語氣淡淡:“不知道。”

“哦。”萎衣不在意地笑道:“我還以為你之前看過我的直播。”

她繼續搭話道:“剛才那環節,你還挺厲害的,你學術法多久了?”

萎衣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問:“你是不是不喜歡說話?”

晴川點頭:“嗯。”

萎衣:“那抱歉啊,我有點話嘮,可能會有點吵。”

晴川微微勾了下唇,算是默認了。

大巴車上,依舊有攝像機拍攝,六人是第一次相識,需要自我介紹,介紹時就免不了出現恭維。

晴川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聊天,就連介紹時,也隻是簡單幾個字:“你們好,我叫晴川。”

郭路權開口打招呼道:“晴老板,還記不記得我?”

晴川點頭:“記得。”

萎衣立即開口詢問:“咦,你們認識?”

郭路權笑道:“不算太熟,之前見過兩麵。”

萎衣:“哦哦。”

郭路權雖然年紀大,但沒什麼長輩架子,主動與晴川搭話:“晴老板,真沒想到你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晴川勾唇,沒有應聲。

萎衣插話道:“為什麼,因為他話少嗎?”

郭路權笑道:“話少隻是一方麵,我感覺晴老板不是那種在乎名利的性格。”

萎衣:“是嘛。”

探靈人李華城冷聲插話道:“如果真不在乎,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也對,他們六個能出現在節目裡,不是為了名利,還能為了什麼。

晴川聽著他們探討自己,沒有開口辯解,靠在椅背上,扭頭望向窗外。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最後在一個小區樓前停下來,他們被工作人員分彆帶到了六個樓層。

晴川因為是第一個完成配對,分配在了第一層,進入房間之前,工作人員還提醒他。

“裡麵的攝像機是實時直播,我們導演組會一直監控,有事可以對著攝像頭說,進去後你手裡的線索就可以打開了。”

晴川淡淡嗯了聲。

房間門打開,是一個普通的三室一廳,應該是有人在這裡生活挺長時間了,家裡擺滿了各種東西,顯得很雜亂,但也很溫馨。

整個房間裡安裝了十幾個攝像頭,確保能360度無死角地把晴川一舉一動拍下來。

他拉開旁邊一把椅子坐下,隨手打開酒店大廳裡馮大峰交給他的信封,裡麵是一張卡紙,以及一支筆。

卡紙上隻有一串數字,又是一個生辰八字。

晴川眉頭微挑,拿起筆在桌子上批算。

這是一個已經逝世多年的女人,已婚,育有一女,夫妻感情淺薄,命格一般,感情坎坷,財運不濟,看來生前的生活並不太如意。

在算到她去世原因時,晴川微微詫異,腦海裡不由浮起剛剛在采訪間裡,工作人員給他的八字。

男性,單親,父親在他童年時病逝,學曆不高,已婚,一個女兒,夫妻感情不和,目前母親重病在床,有牢獄之災,性格暴躁,自控力差,可能有暴力傾向。

巧的是,這女人就是被暴力擊打造成的死亡。

晴川將男人的八字在紙卡上寫下,認真看了幾秒,眉頭逐漸挑起。他們竟然是一對夫妻,難怪這麼多巧合。

晴川收回思緒,望向客廳,心裡盤算著應該用什麼方法,去找那十件東西。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是直接喚紙人,有這兩個人的生辰八字,紙人很容易就能找到。

但在攝像頭下,紙人在房間來回行走實在詭異,直播出去肯定要引起軒然大波,晴川不想招惹上那麼多麻煩。

猶豫之下,他選擇了稍微簡單低調不顯眼的方式,打開陰陽眼,試圖通過物品上女人或者男人的怨氣來辨彆。

然而整個房子一圈走下來,晴川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看來這方法不行。

不過眼睛看也不是一無所獲,客廳的書架上晴川發現了一本足有半尺厚的書。

那本書上有一灘明顯的血跡,像是無意間噴濺上去的,血跡已經滲入紙張,無法清理。

晴川抬頭,問角落裡的攝像頭:“可以讓我助理進來一下嗎,我需要一些東西。”

攝像頭沒有反應,晴川誤以為不行,便繼續閒逛。

而他不知道,自己望向鏡頭的畫麵,正好被直播出去,引得網友們瘋狂舔屏。

一個個大喊他好美,快把助理給她之類的話。

兩三分鐘後,外麵的房門被敲響。

晴川拿著書走出臥室,看到沈之行提著自己的黑色背包走進來,溫聲問:“需要什麼?”

晴川:“黃紙、朱砂筆,需要畫一張招陰符。”

“嗯。”沈之行應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濕紙巾,先將半張桌麵、椅子擦拭乾淨,才幫他拿出需要用到的東西,讓晴川坐下。

晴川已經習慣了他的潔癖,坐下後拿起朱砂筆迅速畫了張招陰符。

沈之行在旁邊,幫他打開了一瓶水,低聲道:“記得喝水,我先出去了,有事隨時叫我。”

“嗯。”晴川不經意地應了聲。

兩人的對話被晴川胸前的麥克風全部收錄,通過直播播放出去,再次讓一部分網友尖叫。

【握草,晴川的助理也好帥!】

【媽耶,助理與晴川說話時好溫柔,聲音低沉到我心裡了!】

【樓上那些喊著晴川有金主的,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才是真情侶好嘛】

【握草,晴老板,沈助理,一定是他們!這聲音我簡直不要太熟悉!】

【所以晴老板說有事停播幾天,其實是來參加綜藝節目了?哈哈哈,晴老板突然掉馬,簡直讓我猝不及防。】

直播畫麵在沈之行離開後,迅速切到了其他嘉賓身上,每個人都隻有幾分鐘出現的機會。

這讓一些粉絲不太願意,他們在公屏上不斷地打出自己想看的嘉賓名字。

其中晴老板、萎衣出現次數最多。

監控室裡,馮大峰看到直播間的在線人數,以及彈幕,也急得抓耳撓腮,讓工作人員給豆莢a的合作方打去電話,問他們的技術人員能不能把六個嘉賓的直播鏡頭一起放出來。

一樓房間裡,晴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很多粉絲衝入直播間裡。

晴川走到陽台,拉上客廳窗簾,在餐桌上點燃了蠟燭,香火,招陰符。

他嘗試招了一下女人的陰魂,可兩三分鐘過去,並沒有小鬼出現。

不知道是已經投胎轉世,還是導演組早有預料,故意設置了關卡。

既然招不來女鬼,晴川隻能招其他東西過來幫忙,比如小動物。

應召的是兩隻小野狗,長得不算好看,身上的毛發很雜,也很臟,其中一隻小黃狗隻剩半條尾巴,可見到晴川後,還是伸著舌頭,努力地搖晃著,表示親熱。

另一隻狗嚴重的營養不良,瘦的皮包骨頭,因身上的毛發過於稀疏,直接顯出一根根肋骨。那些稀疏的毛發上占滿泥土,看不出原本顏色。它看起來有些膽怯,隻敢夾著尾巴遠遠地站著。

晴川看到它們的模樣,微微擰眉,對著最近的一個鏡頭說道:“沈之行,你去買兩大份熟肉送過來,味道清淡一些。”

他不知道沈之行有沒有在看直播,但導演要是看到了,應該也會幫忙轉達。

晴川蹲下身子,嘗試著與它倆商量道:“你們幫我找幾件東西,等找到了,我給你們好吃的東西,怎麼樣?”

“汪——”

小黃狗很通人性,像是聽懂了一般,衝他叫了聲。

晴川拿起桌上的那本書,將有血跡的一麵湊到小黃狗鼻子邊,小聲解釋道:“找與它氣味相同的東西。”

“汪——”

小黃狗又叫了一聲,歡快地甩著半截尾巴開始在房間裡溜達,而那隻骨瘦如柴的小臟狗,怯生生地緊跟在小黃狗身後。

晴川沒養過寵物,並不知道小黃狗是不是真聽懂了他的話,也不敢確定那本書上的血一定是去世女人的物品。

她坐回椅子上,拿起擰開瓶蓋的水喝了幾口。要實在不行,他就放棄,去鬼宅裡睡一覺。

正這麼想著,在客廳裡溜達的小黃狗突然叫了聲。

晴川偏頭望去,見它正蹲坐在沙發邊,衝著沙發又叫了聲:“汪汪——”

晴川起身走過去,看它正衝著一個抱枕叫,搭在地上的尾巴搖晃個不停。

“這個?”

晴川將抱枕拿起,湊到它鼻子邊,小黃狗嗅了兩下,再次叫了兩聲。

晴川抬手在它腦袋上摸了下,誇讚道:“很不錯,還能找到嗎?”

小黃狗像是得到了獎賞的小朋友一般,又開始在客廳裡轉悠。

而這次,小臟狗沒跟上去,謹慎地湊過來,聞了兩下抱枕。

晴川絲毫不介意它臟,將抱枕往前送了送:“你也試試看。”

他說著伸出手,剛想也摸一下小臟狗的腦袋,結果還沒摸到,小臟狗就迅速躲開。

晴川看得到狗,所以並不覺得奇怪,但直播間的網友看不到鬼魂,更聽不到狗叫,隻能看到他對著空氣說話,撫摸。

【我的天,他這是在跟什麼說話?】

【客廳黑兮兮的,他這樣子有點嚇人了。】

【這像是在跟動物說話,難道招來了動物的陰靈?】

【我還是覺得這綜藝有劇本,他們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東西,然後裝神弄鬼進行一番無實物表演。】

【彆黑了,馮導之前直播不是說過了嘛,沒劇本,現實裡有太多事情了,你不懂不代表不存在。】

就在其他網友忙著吵架時,還有一小部分網友顯得特彆清奇。

【啊啊啊,晴老板,活的!】

【哇哦,晴老板竟然上綜藝了!】

【哈哈哈,看來我找到組織了】

【我來欣賞晴老板的盛世美顏,在哪呢?】

【你來晚了,已經過去了】

直播裡,是陳羅昌。

他與晴川一樣,拿到了一個線索。

信封裡裝著的是一張女人的照片,臉和幾個重要部位都被打了碼,隻露出了身上的青痕。

陳羅昌從這些痕跡猜測出女人很可能遭到家暴。

他與晴川一樣,最先嘗試著用照片招魂,但並沒有成功,隻能退而求其次,叫來附近的鬼魂詢問。至於其他四個沒有半點線索的嘉賓,就更難弄了。

進入房間之前,跟拍導演隻告訴他們房間裡是實時直播,讓他們在房間裡找出十件逝者的物品,就沒再說多餘的話。

萎衣有狐仙傍身,倒還算輕鬆,狐狸嗅覺靈敏,隻在片刻間就找出了一件與房間氣味不同的東西來。通過那件東西,白狐很快就又有了新發現。

而其他三人,進入房間後,完全摸不著頭腦。

六個房間相同的格局,不同的裝修,但隨便一看就能看出,都是被人經常居住的房子,到處擺滿了東西。

三人各自使出了本事,可最後一無所獲。

朋克青年李華城直接黑臉,坐在沙發上對著角落裡的攝像頭吐槽:“我一個探靈人,一直安排找東西算怎麼回事?”

在他樓上,郭路權也坐在沙發上,拿著自己的銅錢進行卜卦,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找到物品的大致方位。

而最後的野仙譚梁山,溜達一圈無果後,選擇直接擺爛,串著黑珠子癱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看起了直播。

他一邊看還一邊實時與網友互動。

在看到直播間的鏡頭轉到自己這裡,他還笑著衝攝像頭打招呼。

“大家好呀!”

【你這都能看到其他大師的操作了,屬於作弊了吧】

野仙譚梁山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都棄權了,不算作弊”

【你怎麼又棄權了,上個環節就隻有你棄權,這個環節又是你】

野仙譚梁山笑道:“沒辦法,本領不到家。明知道找不出來,還去費那勁兒乾嘛,倒不如坐下來跟你們聊聊天。彆罵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罵人可是會有口舌業的,死後小心去拔舌地獄。沒有劇本,反正我沒拿到什麼劇本。”

監控室裡,導演看著他這一副愛咋滴咋滴的樣子,頭疼的直捏眉心。

這時,旁邊一直盯著鏡頭的工作人員說道:“馮導,有嘉賓從房間出來了。”

馮大峰瞬間坐直身體:“誰!”

工作人員回道:“萎衣。”

馮大峰道:“轉鏡頭, 給她特寫。”

工作人員快速操作,把正在播放野仙與網友們聊天的鏡頭迅速切到了萎衣身上。

“我完成了。”

萎衣打開房間門,對著外麵的工作人員說道。

“恭喜您第一個完成任務, 請帶著十件物品移步休息室,等會我們來公布結果。”

“好。”

萎衣聽到自己是第一名, 臉上抑製不住地露出笑容, 然後問:“晴川呢,他怎麼樣了?”

工作人員解釋:“她在房間裡等飯。”

萎衣的笑容一僵:“等飯?”

工作人員:“嗯,在五分鐘前,她就找齊了十件物品,但並沒有立即提交任務。”

萎衣皺眉:“為什麼?”

工作人員:“原因不太清楚。”

這會兒正好是萎衣的特寫鏡頭,這段對話,以及她的表情, 清楚的傳到了直播間。

【好端端地,q我們晴老板做什麼?】

【明明六個嘉賓, 怎麼就問晴川一個人?好歹在直播,一點都不避諱嗎?】

【晴川是上個環節的第一名, 萎姐把他當成有力對手不行啊?】

【最好是這樣,晴老板是小助理的, 誰都不準拆我c!】

直播間裡的網友忙著爭論,萎衣帶著十件物品被工作人員請去休息室。

直播間的鏡頭也要切換,導演組很清楚網友們想看誰,並且滿足了他們。

鏡頭裡,晴川坐在椅子上,一隻手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擊著,視線落在某處發怔。

“砰砰砰——”

終於,房間門被敲響。晴川起身開門,讓沈之行進來。

男人進入房間後,視線被地上蹲著的兩隻臟兮兮的小狗吸引,便知曉晴川給自己要肉是要做什麼了。

晴川接過他手裡的飯盒,走到餐桌邊打開兩個盒蓋,隨手放在地上,然後把香爐插上燃香放在了盒飯後。

熱騰騰的肉香氣讓兩隻狗瞬間激動起來,小黃狗的尾巴搖的更歡實了,就連那隻膽小的小臟狗也開始吐著舌頭搖尾巴。

晴川把餐盒往他們麵前推了推:“吃吧。”

“汪——”

小黃狗叫了聲。

晴川不懂它是什麼意思,自認為地理解道:“這是特意給你們買的,可以吃。”

剛剛東西一件一件找下來,晴川了解到這隻小黃狗很通人性,生前應該是被人訓練過,或者是被人當寵物狗養過,所以能聽得懂人話。

那隻小臟狗雖然膽小,但一直跟在小黃狗身邊,見小黃狗找東西,它也跟著幫忙找到了兩件。

晴川蹲在地上,耐心地看著它們吸食肉香氣,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沈之行有潔癖,雖知道那兩隻狗是鬼魂,但還是不想靠太近。

不過晴川安靜看狗吃飯的模樣,也讓他舍不得立即離開。

因此出現了,沈之行盯著晴川看,晴川盯著兩隻狗看,兩隻狗埋頭狼吐虎咽的場景。

但在鏡頭裡,並沒有兩隻狗的身影,隻有晴川盯著地麵的詭異畫麵。

【話說你們不覺得這個小助理的氣場很強嗎?感覺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我猜是某個老板想以小助理的身份追求晴老板?】

【他們兩個是一對實錘了,給我磕,往死了磕!】

【媽耶,導演你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嘛,這麼好磕的畫麵,你倒是給我們沈助理一個特寫呀!】

這評論剛發出不到幾秒,直播間的鏡頭毫無預兆地放大,給了沈之行一個特寫鏡頭。

他那雙桃花眼,平時看人就顯得神情脈脈,現在更是能把人溺死在他的柔情中,再加上他長相英俊,莫名讓這個靈異綜變了氛圍。

沈之行的餘光察覺到左上方的攝像頭動了一下,鏡頭直直的對準他。

男人絲毫不慌張,甚至察覺到對方在拍自己時,還衝鏡頭露出一個坦然迷人的微笑。

這一笑,讓不少網友心頭一擊。

【艸艸艸,這助理笑的好犯規,他肯定知道自己長得很帥,故意勾引我!】

【三分鐘,我要看到這男人的所有資料!】

【我懷疑這助理是故意的,故意在直播間宣誓主權】

很快,沈之行收回視線,朝晴川靠近半步,在他身邊蹲下來,似乎有話要說。

正當網友看的入迷,鏡頭突然轉換,直播裡的畫麵變成了郭路權。

馮大峰看著直播間裡的網友哀嚎一片,十分滿意,叮囑身邊的鵬助理:“到時候晴老板他倆聊天的畫麵,剪到節目的鏡頭裡。”

鵬助理:“好。”

一樓房間裡,沈之行蹲下身,低聲詢問:“東西都找齊了?”

晴川伸手指了指麵前的兩隻小狗:“它們找的。”

沈之行:“需要我幫你拿出去嗎?”

“等一會兒。”

晴川想等它們吃完了,把它們送走後再出去。

三分鐘後,香火快速燃儘,原本香噴噴的燉肉也沒了熱氣。

兩隻小鬼吃的十分滿足,就連瘦骨嶙峋的小臟狗看起來都有了一些精神。

晴川看著熄滅的香火,拿出一張剛剛畫好的符紙,輕輕一晃,符紙點燃。

小黃狗感覺到了問題,衝著晴川叫了一聲,像是在問她怎麼回事。

晴川沒說話,隻是看著它們的身形越來越淺,最後消失在空氣裡。

像下輩子好好投胎之類的廢話,她懶得說,說了沒什麼用。

誰不想投個好胎,但投胎這種事情,一隻狗又怎麼可能說得算呢。

送走兩隻幫了他大忙的小狗,晴川站起身,看到沈之行已經幫他把東西收入背包。

他朝旁邊籃子看了一眼,沈之行立即會意,伸手提了起來,衝晴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走。

從房間裡走出來,工作人員立馬問:“十件物品全部找到了嗎?”

晴川:“嗯。”

工作人員:“好,那請隨我到這邊的休息室裡休息。”

晴川沒說話,跟著工作人員進了另一個房間。

沈之行緊跟其後,把東西交給了審核的工作人員,臨出去時,他不動聲色地朝沙發上的女生望了一眼。

晴川走到沙發邊,在看到工作人員指引的位置後,眸色微沉,沒有聽從安排,而是自己選了一個最邊上的位置坐下。

在一排沙發前方是一塊大屏幕,屏幕分為六格,分彆播放著他們六個嘉賓的鏡頭。

其中萎衣、晴川的鏡頭已經靜止不動,但其他四人還在播放。

萎衣見晴川的視線落在屏幕上,主動搭話:“晴川,你覺得下一個會是誰出來?”

晴川語氣淡淡道:“不知道。”

“可以猜猜看。”萎衣笑著說道:“我猜是陳道長,他剛剛這幾分鐘,他接連找到了兩件物品。”

晴川:“嗯。”

她沒有猜謎的興趣,但又不能不理,畢竟正在拍攝綜藝,對方主動搭話也是為了緩和氣氛。

萎衣見她不接,隻能繼續找其他話題聊:“對了,剛剛你是招來了什麼陰靈?”

晴川:“狗。”

萎衣繼續問:“兩隻?”

晴川:“嗯。”

萎衣挑眉:“怪不得你準備兩份供品,剛剛工作人員說你比我早五分鐘完成,我還不太相信,畢竟我家狐仙在找東西這方麵,還沒輸過。”

晴川偏頭,朝她懷裡的白狐望了一眼,再次淡淡嗯了聲。

萎衣見自己說什麼他都是冷冷淡淡的態度,忍不住問道:“晴川,你是不是怕我粘上你?”

晴川抬了抬眼皮,不解地望向她。

萎衣輕笑:“你放心,我就是為了節目效果。”

“說起來你和你的小助理是一對嗎?”

晴川皺眉,直接否認:“不是。”

萎衣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那我就放心了。”

晴川不懂她話裡話外在賣什麼關子,也懶得多問,轉回頭繼續看向大屏幕。

萎衣卻依舊盯著她,心裡生出了幾分念頭。然而沒等她這個念頭成型,她懷裡趴在睡覺的狐仙突然炸毛,猛地竄了起來!

萎衣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抬手撫摸著懷裡的白狐,低聲關切道:“衣衣,怎麼了?”

白狐發出幾聲哼叫, 炸起的毛被萎衣一下一下地撫摸下去,重新趴回女生懷裡, 但眼神卻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緊閉的大門, 仿佛那裡有什麼讓它十分忌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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