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告彆了黃樂，肖染拉開卷簾門。
“哢！”
打開燈，趴在櫃台上的白貓抬起頭，看了一眼又轉身繼續把腦袋埋起來睡覺。
肖染拿出泡麵、燒上熱水。
其實自己早就已經餓壞了，隻是在長春會裡麵，肖染實在沒有勇氣去嘗試那裡麵的食物。
特彆是在離開的時候，那個賣小羊肘的青年，肖染想起來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對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死人味，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
“但願以後可彆遇到這家夥。”
肖染心裡暗暗下定主意，以後若是在謎城裡遇到對方，要麼走，要麼先下手為強，絕不給對方先出手的機會。
“叮鈴……”
這時，房門被推開。
“小染，還沒睡呢。”
肖染抬起頭，一位老太太正站在門口，肖染認得這老太太是王大爺的老婆，平日裡肖染都喊一聲李奶奶。
“李奶奶快進來吧。”
今晚上還是王大爺的頭天，需要守夜。
李奶奶這個時候沒有睡，也不奇怪。
“老王的事情還沒謝謝你呢。”
李奶奶說著給肖染鞠了個躬。
肖染趕忙躲開：“您這是折煞我了，王爺爺平日裡也是對我們這些晚輩都不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白天說要給老王挑一件衣服，你出去了，正好這會你回來了，我想給他挑一件合身的，你王爺爺平日裡連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買，實際上我知道的，他這個人其實最愛臭美，彆人挑的衣服，他未必滿意。”
“那您來這邊看看吧。”
肖染指了指後麵那一排貨架上懸掛的衣服。
揭開上麵遮塵的塑料袋：“這些衣服的款式都是現在比較流行的，寬大舒服，用的料子也是上好的桑蠶絲，五層最好，魔術貼，穿的時候方便。”
壽衣不同其他的衣服，不能有扣子，層數不能是雙數，一般來說，都是三領二腰、四領三腰、五領四腰。
如果客戶是五十歲以下，三領二腰的最好。
五十歲以上四領三腰就夠了，當然也可以選擇更多的五領四腰，有個說法是，穿的越多，給兒孫的福氣越大。
料子上不能用段子，因為諧音是斷子。
桑蠶絲、綢子、都是最好的料子，不僅做工好看，燒起來的時候也不會汙染到骨灰，次一點的那就是棉布。
肖染聽說最近好像有一批是用特殊紙張製作的料子，不過那些料子的衣服肖染還沒有去進過。
李奶奶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拿起來看，肖染也不嫌麻煩，每一件都給李奶奶展開了，看裡麵的做工。
“就這件吧。”
李奶奶看了半天，最後選定在一套四領三腰的衣服。
“有沒有鏡子。”
肖染遲疑了一下，樓上是有鏡子，但樓下沒有，壽材店本身就不能放鏡子，因為鏡子屬陰，容易衝撞了陰魂。
“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這衣服披在身上是什麼模樣。”
“有的，您稍等一下。”
換做彆人，肖染就拒絕了，可麵前的李奶奶不僅是鄰裡街坊，也是自己搬遷過來後，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肖染最後也沒好拒接，走上樓把自己的梳妝鏡搬下來。
李奶奶拿起衣服在鏡子前比照了一下，手輕撫著衣服的領口，自言自語道：“老頭子，你看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
隨著李奶奶的話音落下，原本趴在櫃台上的白貓突然弓起身子。
“喵！”的一聲跳上貨架，隻留下一個腦袋兩眼直勾勾的盯在鏡子上。
隻見鏡子裡，王大爺穿著嶄新的壽衣，不時轉動著身子，臉上笑容越來越精神，抬頭看向肖染：“小染，你看這衣服我穿上合不合身。”
“很好看，很合身，奶奶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肖染走到王奶奶身旁，看向鏡子裡的王大爺，伸手把衣服上的褶皺給撫平。
“好好好，哎呀，這衣服真好看，就是……”
王大爺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窟窿：“這窟窿有點漏風。”
“不礙事，明天我去給您補一下就好，保證彆人看不出來。”
“哈哈哈哈，那好，那好。”王大爺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高興，隻是話音一轉又有些感歎道：“以後就沒機會給你送魚了。”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貨架上的小貓，不等肖染開口，緊接著王大爺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盯著肖染問道：“你說我釣了一輩子魚，臨走的時候，能體驗一次被釣上來的感覺，這算不算是我的報應啊。”
深邃的眼眸裡閃動著幽幽的火苗，像是渴望著能夠從肖染身上得到讓自己寬慰的答案。
肖染沒有回答王大爺的話，反而一臉委屈道：“我第一次釣魚，就把您釣上來了，以後怕是連魚竿都不想碰，您這是舍身成仁，功德無量嘍。”
王大爺愣了一下，像是一下釋懷了起來，朝著肖染拱了拱手：“孩子，走了呀。”
“慢點走。”
肖染點了點頭，看著鏡子裡王大爺消失的身影，似乎好像就沒存在過一樣，反倒是王奶奶後知後覺的回過神，身子一個激靈的回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轉過頭嘀咕道：“剛才怎麼聽老王的聲音呢？這老頭子，回家了，還這麼不老實呢？”
隨即向肖染問道：“小染，就這套，多少錢。”
“121。”
成本價是心意，加一塊錢是規矩。
或許其他店的壽衣可能會更便宜，但料子絕對比不上他們家。
李奶奶在旁邊做了這麼多年鄰居，自己爺爺活著的時候，沒少來串門子，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的。
於是拿出三百塊錢放在桌上，不等肖染推辭，就說道；“你王叔他們不懂事，誰家的兩米大的花圈隻要十塊錢一個？多少年前的物價了，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好好幫著把你王爺爺收拾收拾，就算是心意到了。”
話說到這份上，肖染也不好再推辭，隻能說道：“王爺爺的事您放心就行。”
“哎，好好好，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王奶奶，肖染把桌上的錢收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貨架上的白貓。
“看起來，你還真是能看得見啊。”
都說貓屬陰，能通靈，但也隻是聽說，沒想到還是真的。
再看了看天色，外麵的天都快要亮了，肖染也不關門，坐在店裡吃起泡麵，打開電腦刷一會視頻。
結果點開熱搜，就看到上麵好幾個很熱眼球的標題。
【天價古董被老板三萬賣給路人，老板氣到吐血】
肖染點開一瞧。
這不就是昨晚上賣給自己青花雲海天球瓶的那位老板麼？？
視頻裡，老板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周圍路人拿著手機，一邊拍，一邊說道；“咦，這老板三萬塊錢把真古董賣了，真是個大信球。”
下麵評論也是五花八門，說什麼的也有。
1樓：“這老板怕不是個傻子吧。”
2樓：“多年後，老板淚眼婆娑的向自己兒子說，曾經有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
3樓：“吃瓜吃瓜，坐等後續……”
4樓：“什麼瓶子，誰有完整視頻？”
…………
21樓：“真的假的，賣古董的還能打眼？？”
回複21樓：“真的，我當時就在旁邊，老板自己有病，人家就是看了一眼，他就熱嘲冷諷的，人家受不了了，直接三萬買了，之後博物館館長跑過來，說瓶子是真的，這老板當時都瘋了！”
肖染看著評論，一邊吃麵，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在熱搜上看到自己的瓜。
隨後又點開其他幾個類似的熱搜。
發現標題是越來越離譜。
【老板譏諷年輕人，結果自己血虧六十萬，當場崩潰】
【少年天生黃金瞳，一招讓老板腸子悔青了】
【天價古董，被老板當做垃圾，結果驚動無數人】
看著網上自媒體各種花裡胡哨的標題，肖染也都沒在意。
可後麵刷了幾條視頻就讓肖染感覺手裡的麵不香了。
雖然視頻上的內容沒有變，但增添了許多旁白，例如“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東西不一般，我打算買下來上繳國家。”之類的等等。
下麵評論居然還有好幾千條，點讚上萬。
這不禁令肖染感歎，這年代的自媒體真是吹牛逼不打草稿，為了流量毫無下限。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拿到瓶子就跑了，視頻裡並沒有人拍攝到自己的身影，不然這時候不知道要鬨出多少麻煩。
匆匆吃完泡麵，洗了洗臉，肖染把這次的在廟會換來的東西稍作歸納。
【增幅藥劑】兩支、
【e級屍體，兩麵犬一頭】
【d級女屍一具】
【f級咒紋附靈一張】
【f級詛咒物惡念繡花針一枚】
這樣看來，自己現在唯一就差一張e級咒紋【手藝人】基本上就齊全了，但這東西一時半會自己也沒機會搞到手，隻能且走且看。
接下來隻需要把自己縫合術衝破大師級，剩下的事情，無論是進階【接屍人】還是升級【鎮厄令】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到這，肖染站起身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後，關上房門就朝著後院走去。
“今天先把那個倭國浪人處理乾淨再說……”
那個誰……讓我早上起來跑五公裡的，來來來，我聽你的話，差點要了老命，你出來，我給你個龍套……
下一更在三點半左右，第三更六點半，第四更九點半，第五更12點之前，彆問我為啥推遲了半小時……我起床跑步，累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