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腎此話一出,一旁牛腿則說道:“我遇到了另外幾位入門者,從他們那邊交換來了一些情報,如果想要入場,隻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人香,用人香做壽禮,就能入府。”
“另一個辦法,就是自己組班子,去汪府表演,或者說就是給那些所謂的保家神表演,相信那些聞訊而來的江湖人也多是這條路子,咱們可以加入一個戲班子之類,跟著一起混進去。”
牛腿的話說完,肖染一琢磨,這兩條路雖然都是進入汪府,可進入後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
用人香入府的那就是賓客,後者那就是純純給所謂的保家神當樂子。
當中的差彆巨大,甚至有可能選錯了一步,都是萬劫不複。
“牛皮兄弟,我們打聽到的信息就這麼多了,還都是靠著長春會裡麵有熟人的麵子。”
肖染聞言不禁將目光看向牛眼,心裡猛的警覺了起來,隻是臉上故作意外的神情說道:“長春會?這麼說長春會也來了?”
“嗯,來了兩位,都是閱曆很老的高手。”
牛眼開口說。
“這樣啊。”
肖染默默觀察著牛眼三人的神情,思索片刻後道:“這兩條咱們都不選,我有彆的辦法帶你們進汪府。”
“彆的辦法?”
牛眼三人精神一振,他們何嘗不明白,這兩種方法進入汪府的待遇懸殊,但人香的事情他們也一時半會沒什麼好辦法,畢竟這東西你強求不來。
眼下肖染竟然還有彆的辦法,不免讓三人又驚又喜。
“什麼辦法?”牛眼迫不及待的問道。
“嗯,我找個人想辦法帶著咱們進去,不過進去後,要幫她殺一個人,所以風險很大,你們要是願意就一起,若是不願意,咱們就彆冒這個險了。”
肖染沒提支線任務的事情,也不說要殺的人是誰,而是讓牛眼他們選。
三人目光相對,一時竟都猶豫了起來。
眼下三條路,誰都不敢說那一條更穩妥,肖染所說的第三條看上去倒是最簡單,可實際上是風險最大的一條,變數太大,搞不好陰溝翻船就麻煩了。
眼見三人不開口,肖染則說道:“這樣吧,大家回去好好考量一下,反正後天才是中秋節,咱們明天再做決定。”
“好吧,這件事事關重大,大家都需要好好慎重考慮一下。”
牛眼點著頭說道。
肖染送他們下樓後,自己坐在房間裡,拿出一個小本本,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開始一字不落的全都寫在本本上。
【汪家寶物,鬨妖怪、土地廟、神龕、人香、遊神、被吸引來的入門者……】
一時半會是理不清楚思緒,肖染就習慣的把東西寫出來,一行行列在一起,像是拚圖一樣,去試著把這些線索關聯起來。
當零散的線索全部都給肖染一條條的列舉出來後,肖染的思緒一下開始清晰起來。
“之前有傳聞鬨妖怪,但這裡的村民、夥計、乃至是老乞丐他們都沒有聽說過,所以這件事都隻是在外麵流傳,這說明有人在故意在外麵散播這些類似的謠言。
目的就是把這些入門者和外麵那些江湖人都吸引過來。
是誰?
不得而知。”
肖染越看越覺得,這個汪家搞不好就是一個大坑。
“土地廟、遊神、人香,這個地方的詭異,反而是在不起眼的土地廟上。”
親眼見過那土地公顯靈,又吐出一團黑霧的樣子,怎麼看都不覺得這玩應是什麼正八經的土地公。
按照夥計的說法,這土地公是汪家籌款建起來的東西。
十有八九,指不定就是汪家故意搞出來的。
最後……
肖染將目光看向本子上【汪家寶物】這四個字,眼神逐漸遲疑起來,這東西是真的存在,還是說,僅僅隻是吸引外來者的一個噱頭。
隱約間,肖染好像能感覺到,這些事情背後有一個推手,更像是一個局。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合上本子,肖染仔細琢磨了一下,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
“還是要多做準備才行。”
當即轉過身,將戴怡的屍體丟在床板上,拿出【惡念繡花針·練習生】開始在戴怡胸口進行深度縫合。
……
與此同時,花樓那邊。
老鴇子端著一碗熱粥走進房。
“閨女啊,聽說今兒您在外麵遇到個野郎中,是身子哪裡不舒服了麼?”
“晚上窗戶開的大了,是有點受涼了,不過媽媽放心,不礙事。”
聽到墨菊的話,老鴇子趕忙把窗戶給關上:“你也是,這種事喚仁心堂的溫大夫給你瞧瞧才是,怎麼能隨意找個野郎中呢。”
“媽媽說的是,隻是當時不是剛好碰上了麼。”
墨菊端起粥碗,放在嘴邊,細細品著小粥的味道,每一口都在嘴裡細細的嚼,最後再慢慢的咽下去,好像這不是什麼普通的小米粥,更像是山珍海味一樣。
老鴇子站在一旁小心伺候著,這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怕是還要以為坐在塌上的墨菊才更像是這花樓的主子呢。
“那小丫頭呢。”
“嗨,那丫頭啊,在樓下練功呢。”
墨菊聞言,推開後院的小窗一瞧,就見後院走廊裡,站著一排年輕姑娘,從五歲到十幾歲的都有。
每個人頭上頂著一個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旁邊還有拿著教條的老嬤嬤看著,誰敢亂動,姿勢不對的就是一棍子上去。
“咱們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相貌飯,這女人的漂亮,十有八九都漂亮在脖子上,脖子好看,人才能好看,那二下巴的矮脖子,就算是臉再好看也賣不出去個錢來。”
老嬤嬤言辭教導,這都是家常便飯。
隻是墨菊看的倒是覺得有意思,回頭看向老鴇子:“媽媽,這練功真的管用麼?”
“唉,管用自是管用,可也是要看人的,如閨女你這樣天生的美人坯子,那是寶玉天成,不需要他們這般吃苦功,隻是啊,有些事情,多少還是要用點功夫的。”
老鴇子說著,袖子裡掏出一本書遞過來。
那書裡麵寫的什麼就不提了,書名卻是鼎鼎大名的民間禁書【白發郎君傳】
“閨女啊,你好好看看,真要是能伺候好了二爺,以後咱這一大家子都指望您了。”
老鴇子嘴巴都快要笑到了後腦勺去了。
“好,我待會就看。”
“好好好,歇著,歇著啊。”
老鴇子笑盈盈的走出門,隻待出了房門,臉上還是樂得和一朵花一樣,下了樓,把龜公幾個喊過來:“問清楚了嗎?”
“好像就是個野郎中,我聽說他上午的時候還在樹底下給人治病呢。”
聽龜公這麼這一通說辭,老鴇子神色才放鬆許多。
“都看緊了,可彆再出什麼簍子,死了一個閨女不打緊,可若是還不能讓二爺滿意,那才是大罪過。”
“是是是。”
龜公陪著笑臉。
也不怪老鴇子這麼多心,畢竟這墨菊不是自家調教出來的。
要說也都是趕巧了。
好不容易調教出來了一位花魁,還沒來及賣出去個價呢,就稀裡糊塗的死了。
若不是老鴇子在逃難的女人堆裡,又找到了一位天生麗質的墨菊給頂上來,怕是他們這花樓就要關門大吉了……
隔天一早。
肖染沒起床,反而是躺在地板上呼呼睡到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
待走下樓去時,牛眼他們三人已經出門了。
臨走還給肖染留了一個話,讓店裡的夥計轉達,說是他們去天橋做買賣。
肖染其實對他們去哪並不上心,昨天夜裡自己已經想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算是牛眼他們三人不跟他一起也沒關係。
正當肖染準備出門時,胸口上的黑天鵝突然開始報警。
肖染步伐一頓,緩緩轉過身,就聽閣樓上噔噔噔噔的一陣腳步聲。
一個拄著拐的老人,穿著寬大的黑色道袍,慢悠悠的走下樓。
緊跟著門外,又有兩人從門外提著刀走進來。
這兩人像是兩座小肉山一樣,往門前一站,愣是把門給堵的死死的。
“哎呦,我可憐的老兄弟啊,十多年的交情,可惜,可惜啊。”
後麵老頭慢悠悠的往樓梯下走:“還有我那乾女兒,我從她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養她,二十年了,最後被狗啃的不像樣子。”
肖染一聽,心裡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可不等他有所動作,擋在門前的兩個肉山突然一左一右分開。
外麵的微光照射進來,老人突然一抖手指,肖染立刻感覺全身上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一樣。
回頭一瞧,就見老人手指尖上像是捏在自己的影子上一樣。
手指輕輕擺弄下,肖染四肢也跟著影子開始隨著老人的指尖動起來。
“這是什麼能力??”
肖染心神一緊,但同一時間,也是不動聲色的將的【流光八寶鏡】悄悄扣在手心。
隻見老人咧著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張嘴一笑,一條蜈蚣就從嘴裡爬出來,迅速鑽進老人的頭發裡,他兩眼盯著肖染上下打量:“老朽陰山道人,見過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