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縵這樣盯著,肖染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甚至有種想要用筷子戳死他的衝動。
“彆誤會,不是你的香味。”
好在吳縵放下手上的絲巾:“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味道。”
“我身上?”
肖染提起鼻子在身上嗅了幾下。
除了那股子屍臭味外,就沒有再嗅到什麼其他的味道。
“那是酒香。”
吳縵閉上眼睛,像是品了一口老酒,滿臉的回味悠長:“是美人酒!”
他回過頭眼神神采奕奕的盯著肖染:“在哪喝到的?還有沒有?”
“都快惡心到了,還喝?”
不過確定這吳縵這家夥不是對自己圖謀不軌後,肖染心裡頓時放鬆下來,又驚訝吳縵的鼻子:“這家夥難道是屬狗的麼??鼻子這麼靈通??”
拿起餐巾紙,擦了擦筷子,不急不慢的說道:“這酒是在房東家看到的,我沒有喝過。”
“房東??”
“對啊,不是你建議我去骨靈街租個房子麼?”
吳縵眼睛一亮,單手靠著櫃台側身問道:“這麼說你找到合適的房子了??”
“嗯,就是租金有點貴。”
“多少錢??”
“一天……5個冥錢。”
“多少??5個??你是不是被坑了??”
吳縵張大嘴巴:“難道你就沒有在路邊的小攤上,看到過那些免費的小冊子麼??你好歹看一眼,也不會被坑的這麼慘吧?”
肖染端起麵條開始吃起來,雞排的味道很讚,配合上雪菜倒是解膩,麵條也很勁道,湯汁看著清澈,實際上肉香很濃,肖染抱著碗筷呼嚕嚕的往嘴裡送,麵對吳縵的吐槽,口齒不清的回應道:“看了,房東不還價。”
“那你就不能換個地方麼?骨靈街一個單人房,如果不考慮環境的話,每天一個冥幣的也很多,5個冥幣你是租了多大一套房子??”
“外帶一個廢棄的地下室。”
吳縵眉頭微起:“那也有點貴。”
“地下室臨街一麵可以改成商鋪。”
吳縵一怔,臉上的嫌棄逐漸變成驚訝:“能改商鋪??”
“嗯,就是位置很差,背對著街道在拐角裡麵,我打算改造一個縫屍間。”
聽到肖染的話,吳縵瞬間有點不淡定了,眼神在肖染身上打量,狐疑道:“你確定這一套一天就收你5個冥錢??沒有附加條件??我的意思是,房東不會是看上你身上什麼零部件了吧?”
肖染吃完了一碗麵,將碗筷推到吳縵麵前:“沒吃飽,再來兩碗。”
吳縵沒好氣的端起碗筷:“沒有了。”
說著就要準備走。
肖染見狀也不攔著,拿出一根牙簽叼在嘴上:“你剛才說的美人酒,就在地下室裡滿滿的一大缸。”
已經一隻腳踏出門口的吳縵臉皮抖動了幾下,惡狠狠的轉過頭來,滿臉春風的笑道:“你等著,我回去給你下麵吃!”
大概半個多小時,吳縵就已經提著食盒趕來拉回來。
這次不僅僅是兩碗麵,還有兩份開胃小菜。
肖染見狀就知道吳縵這家夥,果然還是上鉤了。
端著碗筷繼續乾飯。
這次吳縵也不催了,就坐在一旁,刷著手機等著肖染吃飯。
隻等肖染酒足飯飽,一臉心滿意足的拍著肚皮之後,這才抬頭問道:“你說的地方在哪,還有其他房間麼?”
“呃呃……好像還有吧,不過房東好像不願意出租,怕是有人手腳不乾淨偷她的酒喝。”
看著肖染滿臉壞笑的盯著自己,吳縵突然覺得這小子好t娘的欠揍。
察覺到吳縵的眼神逐漸開始變得不善起來,肖染趕忙道:“這樣吧,我先幫你問一下好了,不過我這次回來,再想要回去,需要十二天。”
這個數字不是肖染編的,自己在離開謎城時,眼前就浮現出一個十二天的倒計時。
應該是下次使用產業特權,直接回到骨靈街的冷卻時間。
這玩意理解起來,其實應該和遊戲裡的爐石差不多。
隻不過cd的冷卻時間是隨機的而已。
“哦,對了,房東可不喜歡熱鬨,所以租房的價格,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好吧,但你確定,能讓我喝到美人酒麼?”
“不確定,看房東的心情,你知道的,女人嘛很容易哄的。”
肖染笑眯眯的說道。
“切,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家夥,好像很了解女人一樣。”
吳縵冷笑一聲,收起碗筷就走,根本不看肖染都黑下來的臉色。
隻待吳縵要走出門的時候,肖染才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如果長春會沒有廟會的話,我想要找他們交易去哪裡合適?”
“西門大街上麵有個會所,你可以去那爽爽………”
次日一早,肖染就收拾好東西,乘坐上公交車趁著早班人少的時候就回鄉去了。
回到村子時,肖染路過了村口的石碑,瞄了一眼,石碑下的老人蹲在陰影裡,木然的將眼神看向村口的街道。
似乎是察覺到肖染的目光後,回頭看了一眼肖染。
肖染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後,徑直往家裡走。
“小染回來了?”
有村民看到肖染,立刻揮著手打起招呼來:“吃飯了沒,要不然來我家吃吧。”
“吃過了,吃過了,謝謝嬸子。”
雖然肖染小時候很不招惹村民待見,但上次肖染把三個熊孩子給帶回來之後,明顯口碑比從前好了不少。
加上堂哥家的事情,哪怕肖染為此得罪了村裡一大夥人,可要說大家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不管是不是參與進去了,都明白這件事,肖染其實辦的沒錯。
正如那句老話,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是冤枉的。
人心自有公道,隻是誰都不願意提及而已。
隻待肖染走遠了,村口那幾位老太太們才端著碗筷坐在一起,一邊說一邊吃。
“這孩子,以前我看的就邪乎,現在長大了,越看越邪乎,那天在靈堂上,肖老大平日裡那麼橫的臭毛驢,最後還是低了頭。”
“可不是邪乎麼,肖家輝那事你們沒聽說啊,好像判了,尋釁滋事罪,幾個人都判了一年多,送了多少錢過去都沒用,說是什麼上麵明說要抓典型,誰都不好使。”
幾位老頭老太太七嘴八舌的說著。
彆看就這幾位老頭老太太,村子裡稍有風吹草動,從他們嘴裡這麼一說,嘿,要不了半天,村裡的人怕是都要知道肖染回來了。
也就是前後半個小時的功夫,幾位老太太擦了擦嘴,端著飯碗就要回家去。
“肖玉芬家麼?”
一位老太太端著碗,剛進家門,手裡的碗筷還沒放下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給自己。
老太太疑惑的回過頭,這個名字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有人喊自己了。
隻見門口,一個穿著大褂,頭戴圓帽,手上舉著一把黑色雨傘身影站在門外麵。
“誰啊這是……”
“送信的,有您的一封信。”
“信?”
老太太放下碗筷:“那……你先進來坐著,我洗下手。”
然而對方沒有進門,帶著墨鏡的臉微微向側麵大門上貼的門神輕輕頜首。
隻等老太太走出來,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
“老人家,再和您打聽一下,您知道肖顧禮麼?”
老太太接過來信奉,還沒來及看是誰給自己的信,都什麼年頭了,還有人送信來也是奇怪了,聽到對方的詢問,隻覺得這名耳熟的很。
“肖顧禮……肖顧禮……”
老太太嘴裡反複念叨了兩遍:“哦,對對對,肖顧禮啊,我很久沒見過他了,好像早就搬走了,哦,對了,剛才他孫子回來了,他們家就在那邊,你去問問吧。”
“好的,那謝謝您了。”
男人點著頭,指了指老太太腳上的拖鞋:“年齡大了,以後彆老穿拖鞋啊,這次磕個包,下次就要命了。”
老太太撓著頭,也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此刻已經走遠了,於是打開信就坐在地上觀瞧起來。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村裡就聽到一陣叫喊聲。
“快來人啊,快點,玉芬奶奶摔了。”
隨著呼喊聲,一眾鄰居紛紛趕了過來,一瞧就見老太太躺在地上,都嚇了一大跳,好在有經驗的老人趕忙上前檢查了一番,發現老太太氣息平穩,就試著喊了兩聲。
不多時等老太太醒過來時,卻是低著頭在手裡找了半天,最後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哎呦,我信……我兒子給我的信呢,你誰看到了?”
一眾村民聞言,頓時麵麵相覷,都知道老太太兒子早就去世了,哪來的什麼信啊,不禁搖頭歎氣,隻當做老太太這是摔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