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快步上前,“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番話的?說我女兒絕情,那你呢?當初你求娶琬寧的時候,是怎麼跟我們說的?你這個負心薄幸的東西,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真當我們雲家無人不成?”
“不錯。你既然沒做到自己許諾的那樣,以後就彆再出現在我們麵前。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府去!”雲錦城趕了過來。
雲府的家丁聽命趕人,將趙蘭庭團團圍住。
趙蘭庭心知再待下去也落不了好,隻能先行離開。
他走出一段路後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雲錦城和雲夫人,“雲叔叔,卿姨,無論你們相不相信,我都沒想過要傷害琬寧,我……”
“滾!”雲夫人不等他說完,就拎起放在門邊的孝杖打了過去。
長棍打在趙蘭庭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不躲不避,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沒忍住悶哼了一聲,他握住再次落下的孝杖,“卿姨,聽我說……”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給我放開!”
雲夫人想抽回手,然而用了全力也沒能抽動。
雲錦城緊繃著臉,瞪向趙蘭庭,“聽說你已經承襲爵位,成為武安侯了?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要不是逝者為大,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沒能看出你狼心狗肺。才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將琬寧許配給你!”
“我……”
趙蘭庭嘴唇翕動,想要說什麼。
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雲府。
他走後,雲夫人把雲琬寧抱進了懷裡,心疼地落下淚來。
“琬寧,我的寶貝女兒,這些年你受苦了。放心,有爹娘在,絕不會再讓那個混賬東西欺負你!”
“娘,我沒事。女兒已經長大了,不會任由彆人欺負的。”
雲琬寧拍了拍雲夫人,剛要再安慰幾句,管家過來稟報道:“家主,夫人,吳城那邊出事了。大老爺來信,說琬月小姐自戕了!”
“什麼?”
雲錦城和雲夫人互相對視一眼,決定立刻啟程去吳城。
雲琬寧也跟著去了。
快馬加鞭趕到張家,一進院門就聽到裡麵隱隱傳來哭聲。
雲錦川心煩地在院中踱步,見弟弟一家來了,他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你們來了?我們原是打算今天趕回去的,誰知……”
“究竟是怎麼回事?”雲錦城詢問。
雲錦川:“哎,都怪我,沒勸住琬月。那丫頭與她娘瞞著我,籌了三千兩黃金去府衙,打算把唐聿接回來,可那府丞收了錢卻不辦事。琬月大鬨了一場,差點被抓進去。我好不容易才疏通好,將人帶回來。回來後我勸了她幾句,她當時不聲不響的,我以為她想通了,誰能料到……”
“居然有這種事?那知府和府丞還真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琬寧同我說,他們肯定是收了慶陽伯的好處,現下看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雲錦城臉色凝重,心想著就算再往上告,怕也是官官相護。
雲琬寧道:“爹,娘,大伯,你們彆著急,我有辦法。長公主殿下現就在梁城,求她幫忙,姐夫和阿兄的事肯定會有轉機。”
“長公主?能行嗎?”雲夫人擔憂。
雲琬寧點點頭,“長公主的臉是我醫好的,也算有些交情。更何況,她還是我的……原本聖旨還沒下來,我不想暴露這層關係,但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慶陽伯肯定是知道了姐夫與我們家的關係,所以才會讓知府扣著人不放。咱們即使去告,也很難有好結果。”
“哎,走,爹陪你一起去。”
雲錦城讓雲夫人留下了,叫她去安慰張氏和雲琬月。
父女二人走出門後,雲琬寧將自己的牌子給了朝朝,“你騎馬跑一趟梁城,務必把長公主請過來。”
“是。”朝朝翻身上馬,朝著梁城狂奔而去。
雲琬寧望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轉身對雲錦城道:“我們先去一趟唐老爺子被撞的那條街,那裡的攤主們多數都受過老爺子的恩惠,想必很願意為我們作證。”隻要長公主殿下能及時趕來,她便有九成的把握。
雲錦城點頭,父女二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等他們找到人證往府衙趕,雲琬寧道:“爹,您先帶著人過去,我還有點事要辦。”
“你要去哪兒?”雲錦城不放心。
雲琬寧:“那天大伯家著火,我抓到了縱火的人。要是能審問出幕後主使,說不定今日能將阿兄一起救出來。”
“……真的?那好,爹在府衙門口等著你。”
雲琬寧和雲錦城分開後,就去了謝凜下榻的千香樓。
夜驍見她過來,當即就猜到了她的來意,一臉得意地道:“幸不辱命,那黑衣人已經吐口了。派他過來的人,是淮南王。除了那名黑衣人,這兩日,我還抓住了一個他的同夥。剛剛那人總算開了口,招供出,前幾日曾經在煙雨閣殺了兩個人,栽贓給姑娘的兄長。”
淮南王?
雲琬寧聽到這個人,既在預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之前她就猜到,對方是衝著她來的。
如果是淮南王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壓下心底的怒火,雲琬寧開口道:“麻煩你帶上那兩個人,跟我去一趟府衙。既然凶手已經招供了,就可以幫我兄長洗脫嫌疑了。”
“好。”
夜驍將兩名黑衣人串成串,拉著捆住二人的繩子上了馬。
來到府衙門口,雲琬寧上前敲響了堂鼓。
這會兒,知府和府丞正商量著怎麼再從雲錦川的手裡坑筆銀子,就聽到外頭的堂鼓響了。
知府有些不耐煩地道:“去瞧瞧怎麼回事,這一天天的,真是不消停。”
“老爺,是雲府的人過來告狀了。那敲堂鼓的女子說,她要狀告老爺收受賄賂,以權謀私,謀財害命!”
一名官差進來稟報。
知府氣得吹胡子瞪眼,“什麼?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話落,他大步流星地朝著前邊走去。
剛坐在案前,他就從簽筒裡抽出了四枚紅頭簽,扔到地上道:“爾等刁 民膽敢來府衙搗亂,真是膽大包天!給本官打,狠狠地打!”
“我看誰敢!”
雲琬寧一襲白狐鬥篷,眉宇間透著一抹英氣。
她步伐堅定,目光如炬地望著知府,質問:“大人用刑之前,難道不該先詢問案情嗎?如此草率用刑,與草菅人命有何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