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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位朋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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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舟車勞頓,少爺需要休息!”

作為梅爾領主,最忠實、信賴的總管,此次商隊的總領。

胡斯有義務照顧少爺,讓他安心享受這段旅途。

但爆狼卻不願意陪著貴族過家家:

“當然,等命都沒了的時候,你們可以休息一輩子。”

被冒犯的胡斯眉頭一皺:

“傭兵,我們是你的雇主!”

“所以是老子的隊伍裡丟了人,不是你們!”

爆狼一把抓住胡斯的衣領,唾沫都要噴在對方那張體麵的臉上,

“聽著,我們拿錢辦事,所以丟了誰、死了誰,都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但明知有危險,還不緊不慢地趕路,那就是自己主動把命送出去。

我可不會為了你們的愚蠢而陪葬!”

果然因為一些意外,導致商隊加快了進程,促使計劃敗露的麼……

唐奇無法要求幸運女神始終眷顧自己。

他能考慮的,隻有事已至此,自己該如何適應下去:

“憤怒是一把要命的刀,

總會把矛盾拚命的刨;

拒絕無謂的嘮叨爭吵,

我們需要理智的解藥。”

唐奇的歌聲穿插在兩人的爭執之間,好像火盆上突然被澆了水。

他們同時靜默,齊齊看向歌聲的來源。

唐奇衝他們搖了搖被銬住的雙手:

“抱歉,我無意打斷你們。隻是有個不情之請——

在你們吵架的過程中,能否允許我把我的包裹帶來?”

他暫時還沒有使用交友術,防止讓人意識到他也擁有施法的能力,並在事後挨揍。

可一旦確認,對方沒有這個意願,他就會對真正的話事人梅拉德使用——

包裹裡還裝著那本日誌,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它。

但還沒等被打斷的兩人發作,梅拉德卻驚奇的看向他:

“該死的惡棍,你竟然是一位吟遊詩人?”

“隻可惜我的雙手被束縛住了,否則我會為您的仁慈專門奏響一首詩篇。”

“一個詩人,為什麼要幫助傭兵隱瞞星梅的失竊?”

“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唐奇瞥了一眼身旁的黑蛇。

黑蛇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奇的唱腔卻稍顯哽咽:

“失職的惡棍把無辜的少女緝拿,

要把她推向汙蔑的絞刑架;

善良的詩人想要救下她,

惡棍說:‘好啊,如果找不到真相,由我來將你宰殺’——

上了賊船的詩人隻能在心中痛罵,

不得已想出欺騙領主的辦法!”

黑蛇嘴角一抽。

雖然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真相中,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這個詩人絕對稱不上無辜。

可轉念一想,這似乎又是他媽的實話?

“仁慈的大人,我並不奢求您能饒恕我的罪過,畢竟欺騙了您是不爭的事實。

但請允許我拿回自己的物品,那裡還有我寶貴的日記。”

事實上,唐奇甚至不想讓這些人把他打發走。

他本來就想跟著商隊離開,眼下隻不過過程出了問題,結果還沒跑偏。

既然森林越來越詭異,緊跟著傭兵、商隊,一定是最穩妥的做法。

見這詩人如此識時務,梅拉德倒也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寬容——

他的家中時常會聘請樂師,但很少遇到像唐奇這麼有趣的:

“你的包裹在哪?”

“這位先生就住在我的酒館,我去為他取來。”凱瑟琳主動請纓。

梅拉德擺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新星先生,請為星梅施法庇護,三十分鐘之後,我們即刻出發。”

雇主一錘定音,也算安撫了焦慮的爆狼。

在幾個商隊親衛的推搡之下,唐奇則與黑蛇一並推上了一輛貨車。

除了堆放著諸多雜物之外,車上還躺著一隻因為傷心過度,總在亂吼亂叫,最終嫌棄太吵而被打暈的狗頭人。

他們的雙手、雙腳都被牢牢鎖死,讓人生不出什麼逃跑的欲望。

總不能閒出痱子,唐奇打量了四周,小聲問道:

“碎石呢?”

“我讓他躲起來了——看護不利的罪名,有一個人擔著就足夠了。”

“我很好奇,豺狗見過你這麼仗義的一麵麼?”

“我從不會讓自己手底下的人頂罪,豺狗也一樣。隻可惜他死在了你的手裡。”

唐奇眨了眨眼:

“誹謗在龍金城能定罪嗎?”

“到了這份上還需要演戲嗎,詩人?昨天晚上我就確認過了,豺狗的鏈甲上根本沒有被酸液腐蝕的痕跡。

這說明他是先脫下了鏈甲,再與赭凍怪搏鬥的——那他得蠢成什麼樣子?”

唐奇歎了口氣,因為這種漏洞而露陷,基本都屬於不可抗力:

“沒辦法,不把他的鏈甲卸掉,我甚至搬不動他的屍體。”

“他是個能辦事的人,唯一的不足是欠缺了些經驗。”

“連狗頭人都不認識,也能算是一些麼?那足夠要他的命了。”

黑蛇依靠在雜物堆上,向唐奇審視似地瞥去一眼:

“你是否對傭兵有著什麼誤會?傭兵的任務是護衛、參軍,可不是探索什麼世界——那是冒險者該乾的。”

“所以你和碎石是冒險者?”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這本身就算是一種回答。

“呆在星梅鎮總不能是為了養老把?我看碎石還挺有乾勁兒的。”

見黑蛇沒有回應,唐奇忍不住回頭看去,才發現他已經跟庫魯睡到了一起。

鬆弛到,完全沒有作為一個囚犯的自覺。

但最讓人好奇的,還是他與碎石分明具有不俗的身手,哪怕敵不過在場傭兵,向森林逃竄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隻是傭兵,在龍金城失去了名聲,換一座城市生活又能如何?

興許是他深諳龍金城的法律,知道自己的罪行並不會帶來性命之憂?

又或許是,他們有什麼一定留在這裡的理由?

“冒險者、遺跡……”

“唐奇哥哥!”

在思索之際,唐奇瞧見麥田間的土路上,跑來一個少女的身影。

得益於獸化的詛咒,讓她天生比其他人的力氣更大、動作也更迅捷,才能承擔這份跑腿的任務。

如今她背著唐奇破舊的包裹,想要越過麥田、穿過人群。

“什麼人!?”

胡斯總管連忙喊來幾個傭兵,將她攔在了眼前。

安比聽過姐姐的囑咐,連忙卸下包裹:

“我是來送東西的。”

胡斯一把奪過包裹,打開一瞧,發現除了一本厚重而樸素的日記本之外。

包裹中還放有一個碩大的布包、三個水袋,以至於背包有些沉甸甸的。

日記本上空無一物,布包裡是許多堅硬的黑麥麵包,水袋裡裝著獨屬於金色橡樹的梅酒。

倒是省去了這些‘囚犯’的吃飯問題。

胡斯冷哼一聲,不願讓包裹散發的窮酸氣,玷汙自己的手指,嫌棄似的隨意扔到一輛馬車裡——

安比緊接著喊道:

“姐姐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她說——

我們不能隻看表象,不是嗎?

梅拉德少爺,就是她說的那位朋友!”

唐奇眨了眨眼。

旋即想起了兩人清早時的對話。

看向梅拉德的眸光,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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