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人在背後行事,欲亂宴家。畢竟宴菱是她看著長大的,有什麼心思她都一清二楚,翻不起什麼風浪。
可越是想到了這一點,胡氏越覺得宴菱狼心狗肺!
自己養了她那麼多年,她竟然聽了外麵人的話,來跟自己頂嘴!
這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偏生,胡氏又不敢冒這個險,跟往日一般責罵她。罰她一人就算了,可要是牽連了兒子和丈夫,那可是萬劫不複。
胡氏思忖片刻,隻得佯裝出被宴菱氣得不行的樣子,往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滿臉傷痛。
“宴菱,你一聲不吭出了門!我做母親的不過問你幾句,你便這般傷我的心!既然如此,你以後也不必叫我母親,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胡氏痛心疾首道。
這般拙劣的演技對宴菱來說無異於畫蛇添足。
宴菱麵上並未任何表情,恭敬行了個禮:“是,夫人。”
……
周圍丫鬟心中一驚,連忙把頭低下,生怕自己被卷入這場戰火中。
胡氏更是被氣得不行!本就被宴菱氣得微紅的臉色更紅了,隱隱約約透露出幾分青。
“好、好、好、你真是有本事了!以後出去,就彆說是我宴家的女兒。”胡氏氣得甩袖而走。
站在她身後的一大半丫鬟婆子也立馬跟了上去。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大宅院裡的消息跟風吹似得一下就傳遍了。
這宅院裡的主子是個什麼態度,下麵的人也有學有樣。
原先見宴菱是夫人的養女,穿得又破又舊的,跟宴禎雲泥之彆,眾人自然心裡門清。
在宴菱跪祠堂,挨了打以後更是如此,人人都踩著她,不把她放在眼中。
誰知道這挨打以後還能翻身,不僅被老爺看重。現在如此頂撞夫人,也沒挨打。
這菱小姐,看來是有幾分本事的。
後宅當家做主的是夫人,可府中挑大梁的還是老爺。
見宴菱當眾忤逆胡氏,下人們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更不敢輕舉妄動。
生怕下一次的風,就吹到了自己頭上,平白無故遭了殃。
馬婆子就是前車之鑒。
宴家幾兄弟今日外出一同回來,才進府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宴如玉當即就握緊了拳頭,“大哥,二哥,我要去找宴菱算賬!”
說著這話,他朝著宴菱的院子大步走去。
宴如舟急忙去攔,“你這是做什麼?你去找她是準備罵她一頓,還是打她一頓?”
“既要罵她一頓,又要打她一頓!她目無尊長、狂妄自大,是要給她點教訓。”宴如玉憤怒道。
“三弟,你打得過她嗎?”宴如弦問。
宴如弦雖早就對宴菱失望了,可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宴如弦第一時間除了生氣,還有不解。
他不明白,本來很聽話乖巧的妹妹,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打不過,你們幾個也打不過嗎?母親被宴菱氣得不輕,這口惡氣你不準備討回來嗎?”宴如玉反問。
“好了,你們二人彆吵了。畢竟這隻是奴仆一人之言,不要被一個奴才牽著鼻子走。還是先去母親的院子裡看看,再去找宴菱吧。”宴如舟協調著場麵。
“大哥說的有道理,先去母親那裡看看吧。”宴如弦讚同。
宴如玉冷哼一聲,再不樂意,也跟著幾人去了院子裡。
院子內,宴禎早兄弟好些時候到了。
她安慰了胡氏好一通,聽丫鬟傳話,說宴家兄弟幾個過來了,寬慰著胡氏道:“娘親,您看,哥哥們來陪您了,有我們幾個在呢!有什麼事我們都替你擔著。”
聽到這貼心窩的話,胡氏心裡稍微好過了些。
隻是幾人進來後,宴如玉一開口就是問,“娘,我們在家的時候,宴菱這小賤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胡氏才消去一些的怒火,騰一下又起來了!她沒收拾成那小賤人,怎麼傳到兒子口中就是她被人欺負了?
她還能被宴菱這個白眼狼欺負了不成?
想到宴菱提及的那些事,胡氏心中心梗得厲害。但這些事都是她私底下跟宴菱說的,從未給告訴過幾個兒子,他們的軍功是從宴菱那裡拿來的。
若是說出去,日後幾個孩子見到她,豈不是都矮了一截?
瞧見胡氏臉色又變的難看,宴禎立馬上前勸道:“三哥,你彆這樣說,定是奴仆瞎傳話,鬨出了些誤會。府中上上下下的事,都是娘親替我們操持著。”
“娘親包容我們幾個小輩,不跟小輩計較,談什麼欺負。”
這話聽著像解釋,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這事是真的。
這宴菱實在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