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珩抬眸,目光不解地盯著賀煙。
她為什麼能這麼迅速地準備好這一切,這些藥又是怎麼回事?
最初的寒徹透骨過後,他竟然感覺到身體在回溫。
“薄爺,您感覺怎麼樣了?都是屬下沒用,才讓……少夫人對您亂來!”
於誠滿臉震驚,看到地上散亂的衣服,覺得這位新婚的少夫人很野!
賀煙看到薄司珩吐出一口黑血,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她往旁邊讓開,將焦急的兩人放行。
“好了。”
鐘文謙幾乎是小跑著進了浴室,替薄司珩把脈。
他的目光滿是不善的看著賀煙。
“賀小姐,你這是哪來的土方法敢用在薄爺身上?出了事怎麼辦?你要擔責……”
他的話沒說完,眼底卻驀地不可置信。
“咦?薄爺身上怎麼不冷了!”
不僅如此,薄司珩還感覺到自己出汗了。
他望著浴缸裡綠中帶黑的水,比身上寒毒的減輕更讓他詫異。
難道賀煙會醫術?
鐘文謙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他和於誠對視一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呢?”
仿佛是為了得到證實,鐘文謙更是直接伸手往薄司珩的身上摸。
薄司珩擰眉直接抓住他的手甩出去,眼神暗含警告。
鐘文謙隻能表情訕訕地停手。
不怪他太震驚,薄爺的寒毒除了神醫根本沒人能解!
於誠也不敢相信,捂著肚子走到浴缸邊。
“鐘醫生,薄爺的情況這是在好轉?”
折磨了薄爺一年多的寒毒之症,竟然被少夫人這一池又黑又綠的水誤打誤撞起到治療效果,他說不震驚是假的。
鐘文謙不相信是賀煙讓薄爺好起來。
“賀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是運氣好還是膽子大,你給薄爺到底吃了什麼藥?這浴缸裡的又是什麼東西,難道你也會醫術?”
他存心試探,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賀煙表情慵懶地看著三人望過來的目光。
倏爾,她拉長了語調。
“醫術是什麼?我隻是看過書上寫的土方法,以前我也救過一條快凍死的狗,和你情況差不多,所以才想給你泡個澡試試。”
她眼中藏著狡黠,最後一句話是衝著薄司珩說的。
薄司珩臉色驀地一僵。
賀煙這是拿他當實驗體了?
可他也在心裡承認,她的操作確實讓他的寒毒得到了緩解。
這個女人,身上似乎藏著秘密。
“你不會醫術,就是亂來!”
鐘文謙都嚇到了。
他也聽說薄少奶奶的身份是賀煙搶來的。
這樣魯莽粗鄙的性格,和名媛賀依依真是天差地彆。
“不管怎麼樣,我好多了,謝謝。”
薄司珩還泡在浴缸裡,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覺得賀煙奇怪,隻要她不越軌,兩人也能相敬如賓。
“但是,你不要再對我亂來了。”
看著被脫一地的衣服,他微微避開視線,斂眸輕歎。
“我收下你的謝謝。”
賀煙眨眨眼,並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句。
她承認自己報恩的方式有點激烈。
可如果,他這不能,那不讓,治療起來也挺費勁的。
“你再泡會,我下樓認認門。”
看著賀煙離開的身影,鐘文謙當即蹙眉表示質疑。
“於城,快扶薄爺出來,都不知道水裡是什麼,肯定不安全。”
“我沒事。”
薄司珩低聲製止,不太理解,但還是選擇相信了賀煙。
“再泡一會吧,我確實好多了。”
鐘文謙站在旁邊表示質疑。
“賀煙都不會醫術,如果藥草泡澡有點效果,可能就是她從賀家帶來的。賀家的藥研廠最近在研發新藥,與醫學院有合作,我會再請賀家的藥師為你再研製解毒藥。”
是賀煙用了賀家的藥嗎?
這個解釋也很合理。
薄司珩繼續泡澡。
繼而,鐘文謙和於城就站在外麵等著。
“薄爺,如果能找到那晚給你治療過的神秘人就好了,她的醫術是真的厲害,我也想能和她聊聊施針解毒的方法。”
說到神醫,鐘文謙唯一佩服的就是馮先鶴,他更想見見神醫傳人。
薄司珩輕蹙眉沒說話。
同時,於城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那個要對薄爺身心負責的女人好難找!
直到,浴缸裡的水涼了。
薄司珩睜開眼睛,隨意穿著浴袍走出來。
“薄爺,您不用再衝個澡嗎?”
於誠小聲說道:“我會把這裡的衣物都收拾乾淨,如果您住在這裡覺得不安全,我現在就去安排新住宅,不告訴少夫人!”
他知道薄爺有潔癖不喜歡被女人觸碰。
今晚少夫人的舉動,顯然是來來回回摸透了薄爺的逆鱗。
薄司珩嘴角殘留著血跡,額角的頭發還在滴水,微眯的眸子映著暖黃的燈光,反而增添幾分戰損般的美感。
他覺得身體裡暖暖的,不是像往常一樣,需要靠厚衣服和空調來取暖。
本來以為痛苦的毒發就這樣輕易結束了。
“不用,我睡書房。”
賀煙確實得防,記得鎖門就行。
於誠看著薄爺的臉色竟然慢慢恢複了血色。
沒想到這個少夫人很旺啊。
她一來衝喜,薄爺的身體就有好轉了!
新婚夜。
睡在書房裡的薄司珩難得有一晚好眠。
……
第二天早上。
賀煙下樓準備吃早餐,就接到賀錚遠的電話。
“小煙,爺爺今天早上摔了一跤,這會人在醫院,你趕緊回來看看他。”
賀煙的臉色變得凝重。
她趕到住院部,正好聽到賀錚遠和賀慧君下樓在說話。
賀慧君一臉尖酸刻薄。
“我就說是賀煙不吉利,怎麼剛把她接回來,爸爸就重病了,她就是掃把星!”
“你少說一句吧,爸爸摔倒進院是意外,和小煙沒有關係。”
賀錚遠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站在樓梯間,賀煙眸子沉了沉,直接去了爺爺的病房。
病床上的賀老爺子一直昏迷不醒。
“爺爺,您一定會長壽的。”
賀煙給爺爺把了脈,知道他的情況並不算嚴重,隻是年紀大了摔跤後,頭部受到震蕩,才會昏迷。
她拿出針包,對準穴位就施針治療。
等待片刻,賀老爺子的眼皮動了動,應該是快要蘇醒了。
她起身出去接熱水,等會爺爺還要吃藥。
就相差前後腳。
賀依依拎著藥箱走了進來。
父親要她給爺爺醫治,她擺出各種藥丸和治療方案,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病床上的賀老爺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小煙。”
賀依依聽到爺爺開口說話,眼底一暗,但還是很高興他醒來。
“爺爺,我是依依。”
她在家族群組裡發了一條語音。
“爸爸媽媽,爺爺醒了!”
同時,本來還在和醫生商量治療方案的眾人,都急忙趕回到病房。
賀錚遠走進來,看到賀依依麵前的藥箱,頓時驚喜道:“依依,是你把爺爺治醒了對嗎?不愧是鐘教授的學生,賀家的藥研廠以後就靠你了。”
聞言,賀依依就沒有想過解釋澄清,謙謙一笑。
“隻要爺爺沒事就好,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