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霧如粘稠的血漿籠罩天際,每一口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腥甜。我與阿桃踏著無垢劍劃破雲層,下方的幽冥血海翻湧著巨大的漩渦,浪尖上漂浮著無數慘白的骸骨,骷髏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鬼火。雪魄珠突然劇烈震動,散發出的銀光竟被染成詭異的玫紅。
“小心!這些海水能腐蝕靈力!”我急忙施展冰魄寒霜訣,在周身凝結出防護罩。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破浪而出——那是條布滿倒刺的巨型海蟒,鱗片縫隙間流淌著紫色毒液,七顆頭顱同時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毒霧將防護罩腐蝕出縷縷白煙。
阿桃甩出縛魔網,網中混著從永夜城得來的冰魄粉塵。海蟒觸碰到冰粉的瞬間發出痛苦嘶吼,其中一顆頭顱轟然炸裂。但其餘六顆頭顱愈發瘋狂,尾巴橫掃掀起千丈血浪。我運轉混沌核心之力,無垢劍化作流光刺入海蟒眉心,青蓮紋路與冰神戟影交相輝映,將其徹底斬殺。
然而海蟒屍體沉入血海的刹那,整片海麵突然沸騰。無數半透明的魔影從血水中升起,它們皆是麵容模糊的修士模樣,手中握著鏽蝕的兵器。阿桃舉起鎮魂鈴搖晃,鈴聲卻隻讓魔影微微一頓,它們眼中的幽綠光芒更盛,蜂擁著撲來。
“這些是被魔化的亡魂!”我揮劍斬出天闕劍訣,冰藍色劍芒卻穿過魔影毫無作用。危急時刻,懷中的青蓮殘片自動飛出,光芒所照之處,魔影發出淒厲慘叫,化作光點消散。但更多魔影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就在靈力即將耗儘之際,血海中央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一座懸浮著的黑色祭壇緩緩升起,祭壇四角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幽冥業火,中央佇立著一尊百丈高的漆黑雕像——雕像麵容與冰神記憶中魔主如出一轍,空洞的眼眶中跳動著幽藍火焰,手中權杖頂端的黑色玉玨與我們的青蓮殘片產生強烈共鳴。
“來得正好。”冰冷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祭壇上的雕像緩緩轉動,魔主的身影竟從雕像中走出。他周身纏繞著漆黑鎖鏈,每走一步,腳下的血海便凝結成黑色冰晶。雲燼的鎏金麵具碎片突然從乾坤袋飛出,自動拚湊完整,懸浮在魔主身後。
“雲燼不過是枚棄子。”魔主抬手輕揮,無數魔影化作長矛射來。我與阿桃勉強抵擋,防護罩裂痕密布,“而你們收集的青蓮殘片、雪魄珠,還有混沌本源之水”他的聲音帶著嘲弄,“皆是開啟我完整肉身封印的鑰匙。”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幽冥業火突然暴漲,將我們籠罩其中。阿桃的鎮魂鈴被火焰焚毀,我手中的無垢劍也傳來灼燒般的劇痛。魔主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漸凝實,他伸手召來漂浮的青蓮殘片,黑色玉玨與殘片開始融合,一道巨大的裂縫在他身後展開,透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師姐!玉簡有反應!”阿桃突然喊道。我急忙掏出冰神玉簡,上麵浮現出新的畫麵:在血海深處的冰棺中,沉睡著冰神最後的力量——一顆凝結著永恒寒冰的心臟。而此刻,玉簡正指向祭壇下方的深淵。
魔主似乎察覺到異樣,眼中幽藍火焰大盛:“原來冰神那賤人還留了後手但已經晚了!”他手中權杖重重砸向地麵,整個幽冥血海開始瘋狂倒卷,形成巨大的血色龍卷,直取我們而來。千鈞一發之際,我拉著阿桃縱身躍入祭壇下方的深淵,迎接我們的,是比想象中更可怕的黑暗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