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禮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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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夜,夏晚星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傅景深送的那枚翡翠玉鐲在腕間泛著溫潤的光,和無名指上的鑽戒交相輝映。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攤開的婚紗上,蕾絲花邊像落了層碎雪。

“緊張嗎?”母親走進來,手裡拿著個紅布包,“這是你外婆傳下來的喜帕,說戴著它出嫁,日子能過得紅紅火火。”

紅布打開,裡麵是塊繡著鴛鴦戲水的真絲帕子,針腳細密,看得出是用心繡的。夏晚星想起小時候,外婆總坐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戴著老花鏡繡東西,說要給她攢夠十裡紅妝。

“媽,我有點怕。”她忽然抓住母親的手,“要是以後……”

“沒有以後。”母親打斷她,指尖輕輕撫過她的頭發,“兩個人過日子,哪有不拌嘴的?但你要記住,像你爸對我這樣,吵得再凶,心裡也始終裝著對方,就夠了。”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傅景深發來的照片。照片裡是他的臥室,牆上貼滿了紅色的“囍”字,床頭櫃上擺著兩個小豬形狀的玩偶,是她去年生日送他的。

配文隻有三個字:睡不著。

夏晚星忍不住笑了,回了張自己比耶的自拍,加了句:早點睡,明天要當最帥的新郎。

婚禮定在城郊的草坪上,四周擺滿了玉蘭花盆栽,風一吹,香氣能飄出半裡地。夏晚星穿著婚紗站在化妝間裡,透過鏡子看到傅景深的身影在門口晃了晃,又緊張地退了回去。

“想看就進來嘛。”她笑著轉頭。

傅景深撓了撓頭,走進來的時候,耳朵還是紅的:“我……就是來看看你準備好了沒。”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西裝,襯得身形愈發挺拔,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卻在額前留了縷碎發,是她喜歡的樣子。夏晚星忽然想起十歲那年,在傅家老宅的院子裡,他也是這樣穿著白襯衫,站在玉蘭樹下,遞給她一顆大白兔奶糖。

“傅景深,”她朝他伸出手,“過來。”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掌心有點涼,還帶著點汗。夏晚星忍不住笑:“你比我還緊張啊?”

“嗯。”他老實承認,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怕搞砸了。”

牧師宣布儀式開始時,夏晚星挽著父親的胳膊,一步步走向紅毯儘頭的傅景深。陽光穿過教堂的彩繪玻璃,在地上投下斑斕的光影,耳邊是親友們的掌聲,還有隱約傳來的玉蘭花香氣。

走到傅景深麵前時,父親把她的手交給他,用力握了握:“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傅景深鄭重地點頭:“叔叔放心。”

交換戒指的環節,傅景深的手有點抖,試了兩次才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牧師問他是否願意娶夏晚星為妻,無論健康疾病、富貴貧窮,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願意。不僅願意,還盼了很多年。”

輪到夏晚星時,她看著傅景深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這樣直視他的眼睛。而現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訴他:“我願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願意了。”

宣誓結束後,傅景深低頭吻她的瞬間,教堂的鐘聲突然響起,驚起了窗外槐樹上的一群麻雀。夏晚星閉上眼,感覺有溫熱的液體落在臉頰上,不知道是眼淚,還是他沒忍住的汗水。

婚宴上,老會計端著酒杯過來,喝得滿臉通紅:“夏小姐,不,傅太太,我早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他從口袋裡掏出個皺巴巴的信封,“這是當年陸知珩想收買我做假賬時,我偷偷留下的證據,本來想早點給你們的,總怕……”

“謝謝您。”夏晚星接過信封,鄭重地放進包裡,“謝謝您當時沒被他收買。”

“不是我厲害。”老會計擺擺手,“是您父親當年對我有恩。做人啊,不能忘本。”

傅景深的奶奶也來了,拉著夏晚星的手不放,把個沉甸甸的金鐲子往她手裡塞:“這是傅家的規矩,傳給當家主母的。”

“奶奶,這太貴重了……”

“不貴重。”老太太眼睛一瞪,“我們景深啊,從小就認死理,也就你能讓他服軟。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夕陽西下時,賓客漸漸散去。傅景深牽著夏晚星的手,坐在草坪的長椅上,看著工作人員收拾場地。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是傅家的小輩在追逐打鬨。

“傅景深,”夏晚星靠在他肩上,“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像爺爺奶奶那樣,吵吵鬨鬨過一輩子?”“會。”傅景深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但我保證,每次吵架,都是我先低頭。”

他從口袋裡拿出個小小的音樂盒,擰上發條,裡麵傳出熟悉的旋律,是當年他們在學校的廣播站裡常聽的那首歌。

“這是我找人修的。”他笑著說,“高三那年在跳蚤市場淘到的,本來想送給你當生日禮物,結果你轉學了。”

音樂聲裡,夏晚星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午後,陽光正好,她趴在課桌上睡覺,少年悄悄往她桌肚裡塞牛奶,窗外的玉蘭花落了一地。

原來有些緣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她抬頭,對上傅景深溫柔的目光,忽然覺得,所謂圓滿,不過就是這樣——有人陪你顛沛流離,有人等你塵埃落定,而那個人,恰好是你從年少到白頭,都想牽著手的模樣。

晚風拂過,帶來玉蘭花的香氣,也帶來了屬於他們的,漫長而溫暖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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