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反應極快：“照方少說的辦！快，把他們都抬過去！廚房那邊馬上封鎖檢查！”
人群迅速忙碌起來。
不多時，十幾個人被送往車間暫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苦味道。
小白低聲對方宇開口：“主人，這些人中的其實不算劇毒。隻要喝下一點紅糖水，再加上兩勺雞蛋清攪拌均勻服用一次，便可以完全解毒。”
方宇聞言微微頷首，當即對趕回來滿身大汗的林偉道：“紅糖、雞蛋。”
廚師長愣了：“什麼紅糖？你現在還在想著吃飯的問題？！”
“聽他的！”林偉大聲喊了起來：“我信他！！”
“照辦。”方宇目光平靜無波：“立刻準備。”
幾分鐘後，一碗碗冒著熱氣的紅糖蛋糊端進了車間。
那些疼痛難忍的人服用了後，一個個麵色慢慢恢複正常，呼吸平穩了下來。
而此刻林偉早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方……方少，今天要是沒你在，我這條命就算交代了……還有我的廠，恐怕也完了。”
“您救的是我一家子啊……求您以後有用得著我林偉的時候，一定儘管開口！”
方宇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回應，隻是緩緩問道。
“你說的那個王龍，是什麼人？”
“王龍他是……”林偉緩緩開口。
“王龍是廠裡的人事部主任。”
話剛說完。
一個保安急匆匆走來，在方宇耳旁說：“記者已經招了，說是趙南提前報信的。”
“是他！”林偉目光冰冷。
“趙南是我林偉的老對手，城南電子廠的老大。”林偉聲音壓得很低，眼裡透著一股恨意：“這次我剛擴建流水線，趙南肯定是坐不住了，要來搞我。”
方宇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靜靜聽著。
“趙南能精準知道這裡發生的事，甚至提前安排媒體來曝光，那就不是臨時起意。”他緩緩開口：“他是有準備的。”
林偉點點頭，拳頭狠狠砸在桌上。
就在這時，幾個工人從廁所裡走了出來，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還有人笑著說：“嘿，剛才那毒也不算太烈，吃點紅糖雞蛋清居然真給壓下去了！”
林偉一見人沒事，立即安排人給每個工人發放了五千元現金和三天帶薪假期，並且叮囑他們：“回家休息幾天，誰要是亂講話，彆怪我翻臉。”
眾人連連點頭，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至於那些記者，在被林偉安排的人軟禁在辦公室後，也沒能再出什麼風頭。
一番問詢之後，果然如所料。
“我們沒想摻和你們廠裡的事！”女記者被嚇得臉色發白：“是城南電子廠那邊聯係的我們，說有重大食品問題曝光，還給了我們具體的地點和時間。”
林偉聽完差點氣得咬牙切齒。
“趙南！”
他怒吼一聲，正要起身，廚師長忽然從外麵慌張地衝了進來。
“廠長，我想起來了！”廚師長額頭冒汗：“前幾天我去進貨，看見王龍和趙南坐在城南那邊一家飯館裡，兩個人笑得可親熱了，那桌飯菜還沒動，估計是在談事！”
林偉的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他立刻讓人把王龍叫來。
幾分鐘後，王龍出現在食堂門口，穿著一件乾淨的藍條紋襯衫，神情自然，毫無懼色。
“廠長，啥事？”王龍笑著問。
林偉冷哼一聲。
“我來問你。”
“今天這道毒蛇，是你安排的？”
王龍一愣，臉上的笑容不變：“毒蛇？我可沒吃過，也不負責采購野貨，怎麼可能安排？”
“你是人事部主任，調動廚房學徒這種小事，難道還做不到？”方宇語氣平淡，卻像刀一樣戳中關鍵。
“哦，小蔡那小子是我調過來的沒錯。”王龍聳聳肩：“但那是人家主動要求調崗的，我看也沒啥問題才同意的。”
“小蔡呢？”林偉猛地拍桌：“他人呢？”
“這我不太清楚……可能回家了吧。”王龍依舊從容：“或者，他可能覺得被誤會有壓力，先走了。”
方宇盯著王龍的眼睛，緩緩道：“你想否認到什麼時候？”
王龍咧嘴一笑：“我沒啥好否認的。”
林偉急了，轉頭看向方宇：“方少，你說催眠術……”
“可以。”方宇點頭。
話音剛落，他低聲說了句：“小白。”
空氣一陣波動，王龍的身體猛地一晃，臉上原本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神開始渙散。
“你現在很輕鬆。”方宇聲音緩慢而有節奏：“你可以把所有事都說出來，不用隱藏，也沒人能傷害你。”
王龍緩緩張口，眼神空洞：“我和趙南，見過三次麵。”
“第一次見麵是在他辦公室，他給我一張銀行卡，說是‘老朋友’的一點心意。”
“第二次見麵是我把卡還了回去，我說我不敢。他笑了笑，說隻要幫他一個小忙就行。”
“第三次見麵……就是在那家飯館。他告訴我，有人會在食堂做一道特殊的菜。”
“我安排了小蔡去做那道菜的加工，並且告訴他說，隻要完成任務，他就可以上調東區分廠正式崗位。”
王龍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該……我本以為隻是讓他們出醜而已，沒想過會中毒。”
現場鴉雀無聲。
林偉整個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氣，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果然……是你乾的……”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王龍，聲音顫抖：“你這個叛徒，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拿我們廠的人命來賭！”
王龍依舊眼神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王浩是他弟弟？”方宇忽然道。
“不錯，他確實是王浩的親哥哥，所以王浩才能在廠子裡為非作歹。”林偉點了點頭。
現在他對方宇的佩服是五體投地。
“沒事，讓他回去吧。”
“剛剛的催眠術，他不會察覺，也不會知道他已經招了一切。”
“接下來，你可以選擇直接反擊，或者將計就計。”方宇淡淡開口。
趙南跟林偉的矛盾，其實就是最低級的商業競爭，連高深的謀略都算不上。
方宇的腦子，很清晰就看明白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