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隊長抽出一份卷宗扔在桌上：“看看，這些監控、錄音、證詞——全指著林偉，你要是想推翻這些鐵證，那就請你拿同樣分量的東西出來。”
“我不用證據。”方宇慢慢靠近辦公桌：“你隻需要聽我的就夠了。”
執法隊長眯起眼。
“那縱火者是趙南安排的，他現在的供詞不是假的，是經過誘導形成的假記憶，而引導這一切的人，是趙南自己。”
“他是為了搞垮同行競爭對手，林偉。”
辦公室氣氛一瞬間變得安靜。
空氣像是被什麼凝住，壓得人喘不過氣。
執法隊長臉色變了三分：“你在開什麼玩笑？趙南自己燒了自己三千萬？”
方宇隻是笑著：“不錯。”
執法隊長咬牙冷笑：“你是想讓我反過來查趙南？”
“聰明。”方宇點頭：“因為這件事的幕後推手並不是林偉，其實是趙南本人。”
執法隊長沉默了半晌，忽然冷哼了一聲：“你當我是傻子？”
話音剛落，窗外一道白影飛掠過去。
緊接下一秒，整個辦公室的燈光驟然一閃，接著便徹底熄滅。
執法隊長猛然站起身，摸向槍套的手還未反應，耳邊響起一句冰冷甜美的女聲：“怕什麼？”
他瞳孔猛縮：“誰？”
黑暗中，一個女孩清靈的腳步聲緩緩走進屋裡，像雪落在地上那麼輕，又帶著令人窒息的距離感。
她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身影隱於黑夜裡：“主人說話時，最好聽，不然容易變真傻子哦。”
緊接著，一道光點亮了她的輪廓。
小白悄然點燃了一盞小燈泡，在指尖上跳著玩似的晃蕩，映出一雙無機質般冰冷的眸子。
執法隊長喉嚨滾動了一下，僵在原地，仿佛被人定住一般。
方宇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嘴角揚起：“我剛剛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或者……繼續裝傻。”
“你，你他媽到底是什麼？！”執法隊長聲音顫抖，連帶著腳底也開始發虛。
活了半輩子，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小白歪著頭，笑眯眯地開口：“主人最喜歡問完問題就讓彆人思考了，但是呢，我不喜歡思考，我喜歡捏碎腦袋。”
她纖細的小手指做出一個輕描淡寫的動作，就像在剝一顆葡萄那麼隨意。
執法隊長嚇得往後倒了幾步，扶著桌子才勉強穩住身子：“彆開玩笑……”
“你們是人是鬼？”
“我從不開玩笑哦~”小白踮起腳尖走了幾步，裙擺隨步伐飄逸輕盈：“人類的記憶很容易改變…有時候甚至不用殺死他們。”
她湊近一步，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下一瞬間，執法隊長雙腿一軟，跪倒在椅子前麵。
“現……在，你覺得主人的提議怎麼樣？”小白咯咯笑了起來，眼睛像月下的琉璃石，晶瑩剔透卻又令人驚懼。
“對，是趙南自己燒了自己的倉庫，想要嫁禍給林偉。”執法隊長雙眸空洞，忽然無比堅定這一切。
【小白，那些證據資料有沒有辦法？】方宇傳音問道。
【燒了就好了。】小白聲音剛落。
所有資料證據全部被一團白焰包圍，燒成了灰燼。
【還有那個縱火的人，你也得去改變他的記憶，最好直接把他變傻子。】
方宇開口。
小白的身形下一秒就消失了。
門外雨更大了。
方宇看著執法隊長輕輕一笑，低聲問道：“那你，願意放林偉走嗎？”
“願意！！林偉無罪，我馬上讓他們簽字放人！”執法隊長機械的回答著，並且開始簽署放人的文件。
下一刻，小白從門口蹦跳而來，嘴裡輕快哼起歌來。
事情已經辦完了。
執法隊門口，雨依舊傾盆。
林偉走出鐵門的那一刻，幾乎是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都還有點恍惚。
趙南那檔子事……他以為至少得在牢裡待個十年。
可現在呢？
他自由了！
他望著站在雨中、撐著一把傘的方宇，嘴角張了幾下：“方……你真行。”
方宇輕輕一笑：“怎麼？出來不適應了？”
“當然不是！”林偉一激動，聲音差點吼起來：“就是我實在想不通，那個執法隊長居然會相信你！他平時可是滴水不進的人啊！”
方宇隻是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計。”
“你太神秘了。”林偉撓撓頭，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對，我出來了，你現在趕緊開車過來，接我回廠！”
——
車緩緩駛入工廠大門，天色已晚，燈火漸次亮起。
林偉拉著方宇進了辦公室，隨手關上門，神情嚴肅起來：“老趙這一波燒了三千萬的倉庫，肯定會瘋的。他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心機重、報複心強。你說下一步怎麼辦？”
“我剛不是已經說了？”方宇輕描淡寫地坐下來：“我們可以讓你除了活下來，還活得更好，把趙南的工廠吃下來。”
林偉怔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他這幾年壓我們壓得多狠……我已經快挺不住了。”
“要是你能幫我把他的廠子拿下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說著，他就直接跪下了。
“彆彆彆。”方宇急忙起身要扶他：“我又不信這些虛禮。”
林偉卻是死都不肯起來：“你要不讓我表達這份謝意，我心裡過不去這坎兒。”
方宇無奈搖頭：“那你倒是站起來說。”
林偉終於起來，眼神堅定了許多：“方大哥，我要給你股份！哪怕你不乾活、掛個名字，也是咱們公司的副總！年薪百萬打底，分紅按季度來，絕不糊弄！”
方宇笑了笑，語氣透著滿意：“林偉啊，我就欣賞你這點敞亮。”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今晚回去就準備一份正式並購合同，一旦有機會，隨時能簽署。”
“明白！”林偉用力點頭：“我馬上安排人去做。”
說完這些話，氣氛稍稍放鬆了一點。
但方宇的眼神依舊沉穩冷靜。
片刻後，他拿起外套站起身：“我先走一步，你也休息下吧。”
林偉送他到樓下，看他鑽進一輛陌生的車，消失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