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不少人已經開始起哄。
“剛剛那個演講可把老師都鎮住了，你哪來的自信挑錯？”
“吹牛上癮了吧？”
方宇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靜靜看著台上那道清冷的身影，說道：“我說的是實話。三處語法錯誤，兩個發音錯誤。”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係主任也停下了準備總結的節奏，抬眼看了過來：“哦？這位同學請上台，詳細說說看。”
方宇走上了講台，站在雲思露對麵，彼此距離不足兩步。
他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遞給了所有人：“第一個語法錯誤……主句是過去完成時……從句應當使用一般過去時。”
雲思露神色不變，但也明顯愣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緊。
台下的老教授們開始互相交流了起來，有點頭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第二個語法問題出在形容詞比較級結構不當。”方宇繼續說：“……”
“等等。”雲思露忽然開口，聲音冷靜：“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不能說這句話？”
方宇點頭：“你用了口語表達的習慣方式，在正式場合中不夠精準。”
“當然，並非錯誤到影響理解的地步，但作為語言表達的標準度來講仍有空間。”
全場陷入短暫的寂靜。
“第三個錯誤，你在描述過去經曆時用了現在時態，雖然意圖可能是為了增強現場感染力，但在書麵規範中屬於語誤。”方宇說完，退後一步。
“關於發音。”方宇頓了一下：“‘rensible’這個詞元音錯誤。”
最後一句話落下，空氣中像是多了層凝重的氣息。
沒人再說話。
雲思露站在原地，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你說完了？”
“說完了。”方宇平靜回應。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不太友善的笑容：“多謝提醒，希望下次發言時，你能更有禮貌。”
說罷轉身走下講台。
方宇站在原地，沒有挽留。
當她腳步落地時，掌聲悄然響起了。
幾位教授帶頭鼓掌。
一位滿頭白發的長者微微頷首：“分析得體，用語專業，邏輯清晰。”
“這位同學是誰？”他轉向身旁助手問道。
助手看了看新生名單表：“姓方，叫方宇。”
掌聲漸漸密集起來，原本竊竊私語的學生也紛紛開始鼓掌——尤其是幾個外係的學生和老師。
喬林坐在台下笑開了，激動地朝方宇揮揮手，嘴裡嘀咕了一句：“靠！這一手絕了！肯定讓她印象深刻！”
方宇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會議結束，新生散場。
12號宿舍樓5樓1室。
推門而入時，木門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喬林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哎呦喂，我這一路可真夠嗆，累得我小腿肚都在打顫。”
方宇沒搭理他，放下行李，靠窗邊坐下。
剛安靜幾秒鐘，又有人陸續敲門。
“嗨，同學！我是4號床，數學係新生，王文喜。”進來一個圓臉男生，背著帆布包，笑嗬嗬地打招呼。
緊接著，一個個子偏高、戴眼鏡的男生探進腦袋：“5號床，物理係林通凱。”
後麵兩個人走得更慢一些。
“2號床，李自強，物理係。”這人聲音洪亮。
最後進來的瘦小個兒搓著手說：“3號床，數學係董小兵。”
六人間齊了。
喬林撓撓頭笑道：“正好兩兩搭配，咱八成還是全校唯一一個混合寢室。”
眾人互相認識完後，王文喜提議：“今天報到第一天，不如咱們一起去吃頓飯？慶祝下集體生活開始！”
董小兵皺眉看了眼手表：“太貴了吧……咱學校旁邊那些館子都挺宰人的。”
“我出錢。”方宇突然開口，聲音不重但清楚：“你們願意去的話，就一塊兒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
喬林小聲道：“不是……這哪能讓兄弟請客。”
都是學生，大家都沒什麼錢。
看方宇的穿搭也不像是有錢人，他們也不好意思宰方宇。
可是他們不知道……
方宇就是現在還存著好幾百萬在身上。
方宇看了他一眼，笑了：“怎麼？不給麵子。”
一句話說完，在場的人都笑了。
李自強大咧咧地拍著喬林肩膀：“你要是不去，今晚他就得多點十個烤串，替你吃完。”
最終，一行六人出門。
外麵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校園路燈昏黃一片，照著他們幾個晃晃悠悠的腳步。
出了校門不遠就有幾家小吃店和排檔，最醒目的便是老李家燒烤攤。
煙氣繚繞中滋啦作響，香味直往鼻子鑽。
進了門，六人要了個大桌，圍著坐定。
服務員上來便笑嘻嘻道：“幾位學生哥想點什麼？新來的小黃牛肉，新鮮！還有雞皮，羊腰，牛板筋這些特色。”
“給我來十串小黃牛肉！”李自強嗓門最大。
林通凱摸口袋翻出煙卷正要點燃被喬林按住了：“你這是找罪受啊，吃了再吸味道混雜。”
“嘿你還懂這玩意兒呢？”林通凱笑著收起。
董小兵小聲嘟囔：“我想試試這家傳說中的烤豆腐乾。”
方宇揮了揮手：“彆點那麼少。服務員，先把這幾樣加滿，再拿十二瓶啤酒過來，再來幾個炒菜。不夠再說。”
全場一頓，氣氛忽然凝滯了一下。
喬林嘴巴半張：“……哥？咱這是慶生還是搞婚禮來了？”
服務員也沒動：“你確定？這個單結下來恐怕……”
方宇點頭：“賬記在我身上，沒問題。”
服務員見他說得篤定，便不再囉嗦下去。
不一會兒桌子就滿了。
烤串、炒合菜、涼拌木耳、蒜蓉生菜……還有一圈冒著泡沫的啤酒瓶擺在中間。
眾人舉杯的時候，董小兵忍不住開口問了句：“方兄……你家裡是不是特彆有錢？”
空氣頓時有些沉。
方宇抿了一口酒笑了笑，沒正麵回答：“能在一個宿舍更是緣分，今晚彆講虛的，隻講吃的喝的聊的。”
王文喜哈哈一笑：“聽這話就是明白人！走一個！為咱們12501寢室！”
“走一個！”大家齊齊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