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靈聽到王勉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
“老王咱不是都說好了嗎，一起組隊，你這樣就過分了啊。”
王勉心虛道：“主要是他們買那邊給的入隊費挺可觀的，每個人一千塊呢。”
“一千？”趙東靈沒話說了。
他還不至於為了個學校裡的比賽出幾千塊錢。
王勉感慨道：“你彆說那家夥是真有錢，要不你也來咱們籃球隊唄，反正這次比賽又不掛鉤班級。”
趙東靈有氣沒地方撒，直接拒絕了。
“算了你們好好打吧，我重新找人。”
說完他有些抱歉地對江寒說。
“對不起啊，讓你看笑話了，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臨時變卦。”
江寒沒做出什麼反應，心裡也不意外。
你能用小恩小惠叫來的幫手，彆人再多加一點籌碼就能叫走。
“算了吧，我還不如考慮下去其他班直接搶人呢，考慮下戴什麼遮臉比較合適。”江寒半開玩笑地說。
趙東靈真的沒什麼心情開玩笑，而是憤憤地說道：“我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跟我搶人！”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出走來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堂哥你也來報名嗎？”江辰宇笑著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他前兩天才被江寒罵了一頓。
江寒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彆亂認親戚，我記得我三伯就我堂哥一個兒子，你這拖油瓶跟我攀什麼關係。”
周圍的人立馬嗅到了瓜的氣味，連帶看江辰宇的眼神都變了。
江辰宇心中慌亂起來。
他怕江寒再說下去，平日裡經營的形象人設就徹底崩塌了。
小時候班裡的同學就罵他拖油瓶，沒爹的小雜種之類的。
他早就受夠了那種生活。
現在的他是江建明的二兒子，去到哪都有人追捧他。
江辰宇很珍惜現在的一切。
“堂哥咱們隻是不太熟，所以你記不起我的名字。”他違心地說著話，擠出一個僵硬無比的笑容。
江寒見他這麼能忍，也有些佩服他。
不愧深的老小三的真穿，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能容忍很多事情。
“峰哥，”江辰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但臉上迅速重新掛上那副溫和得體的麵具，“人都齊了？訓練計劃定好了嗎？”
“放心辰宇！”籃球隊長劉峰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遠處孤零零站著的江寒和趙東靈，嘴角帶著一絲輕蔑。
“都搞定了！按你說的，替補位專門挑了體力好、防守硬的，到時候就死盯那個江寒，讓他連球都摸不著！看他怎麼囂張！”
江辰宇順著劉峰的目光望去，看到江寒似乎正對趙東靈說著什麼，臉上沒什麼表情。
但那份沉靜反而更讓人心頭發緊。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刻意放得平穩：“嗯，辛苦峰哥。這次比賽，我們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讓某些人知道，籃球是團隊遊戲，不是個人英雄主義表演的舞台。”他加重了“某些人”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快意。
球場這邊，趙東靈還沉浸在憤怒和憋屈中，對著江辰宇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呸！真他媽陰險！寒哥，現在怎麼辦？老王他們被挖走了，臨時上哪找人去？還他媽是能跟江辰宇那隊硬剛的？”
江寒收回目光，剛才江辰宇和劉峰那番指指點點的動作儘收眼底。他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嗤笑一聲：“急什麼？花錢買的雇傭兵，能有什麼心氣？順風局誰都會打，逆風的時候，你看他們還能不能抱成團。”
“話是這麼說，可咱們現在連人都湊不齊啊！”趙東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江寒沒直接回答，他的視線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整個籃球場和周圍圍觀的人群。喧鬨聲中，他的目光掠過幾個在角落獨自練習投籃的身影，又在一個坐在場邊、膝蓋上攤著戰術筆記本，眉頭緊鎖的高個子男生身上停頓了幾秒。
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球場另一端一個身材不算特彆高大，但移動極其敏捷、防守腳步異常紮實的寸頭男生身上。
那男生正一個人練習著滑步防守，汗水浸濕了背心，眼神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腳下的地板線。
“看到那個寸頭了嗎？三班的，叫林銳。”江寒抬了抬下巴示意，“上學期年級賽，他們班主力全傷了，他一個替補控衛硬是防得對麵得分手全場隻拿了8分。”
趙東靈順著看過去，有點疑惑：“他？我知道他，防守確實玩命，但進攻好像不太行吧？而且聽說他性格挺獨的，不太合群。”
“我們要的是能撕咬對手的‘瘋狗’，不是花架子。”江寒語氣篤定，“他防守的韌性和專注，是錢買不來的。至於進攻…”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那個看戰術筆記本的高個子男生，“看見那個‘戰術大師’了嗎？高二（7）班的陳默。去年他們班打班賽，他一個純替補，硬是靠臨場畫的幾個戰術板，差點把當時的冠軍班拉下馬。”
趙東靈眼睛亮了一下：“陳默？我聽說過他！腦子賊好使！但他打球…好像身體對抗差了點？”
“我們需要一個腦子。”江寒言簡意賅，“林銳的防守撕扯空間，陳默的腦子組織串聯。”他說著，邁開步子徑直朝著林銳的方向走去，丟下一句：“你去搞定那個‘戰術大師’，態度誠懇點，告訴他，我們要組一支‘複仇者聯盟’，專打土豪隊。”
趙東靈被江寒這雷厲風行的架勢和“複仇者聯盟”的形容弄得一愣，隨即熱血上湧：“好嘞！交給我！”
他立刻轉身，朝著還在研究戰術本的陳默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江寒走到林銳練習的區域。林銳剛完成一組快速的滑步折返跑，喘著粗氣，看到江寒走近，警惕地停下動作，眼神銳利地看過來，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硬。
“林銳？”江寒開門見山，沒有寒暄，“我是江寒。”
林銳沒說話，隻是點了下頭，眼神裡的戒備絲毫未減。
他顯然也聽到了剛才江寒和江辰宇的衝突，知道眼前這人麻煩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