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魚塘邊!
楊昌隆簡單幾句話,卻把幾十名刑警,全都控在原地。
連他們周圍的空氣、空間,甚至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整個魚塘邊,隻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以及冷風的嗚咽。
直到幾秒鐘後,凝滯的空氣,才被打破。
“什麼?”
“隊長,你說沈庭那邊,找到軀體了?”
“連殺人分屍地,都找到了?”
“這,他們怎麼找到的?”
“就是啊,除了人頭,現在壓根沒有關於軀體位置,和殺人分屍地的線索啊?”
……
聽著刑警們連珠炮一般的問題,楊昌隆很鬱悶。
他們說的,可都是自己的詞兒啊!
剛剛他也是這麼問張釧屹局長的。
可張局啥也沒跟自己說啊!
但楊昌隆不想在手下丟麵子,不動聲色,嚴肅道:
“時間緊急,現在就不說這些了。
等到了那邊再說!”
話剛出口,楊昌隆忽然感覺有些耳熟。
之前他問張局這些問題的時候,張局好像也是這麼回答他的。
不會吧?
張局不會也不知道,沈庭怎麼找到的屍體和殺人分屍地吧?
他不是一直跟在沈庭身邊嗎?
楊昌隆疑惑著,當先帶領眾人,去往木屋所在的位置。
一路走著,警員們很快反應過來。
“這位置,好像是沈庭之前圈出的,黃色色圈之一啊?”
“受害者軀體和殺人分屍地,都在這裡?”
“真是奇了怪了!
淩晨的時候,在紅圈的山洞裡,找到了其它受害者的屍體。
現在,又在黃圈,找到了本案受害者的軀體?”
大家這麼一討論,這才猛地反應過來。
沈庭昨天傍晚才圈出的可疑區域,滿打滿算,這才過去了一整天的時間。
可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在這些區域內,已經找到兩具屍體?
他圈出的色圈,準確率有些離譜啊!?
更何況,沈庭圈出的區域,都還隻是草草搜查。
四個嫌疑最大的紅色區域,都隻搜查了小部分。
嫌疑稍小的黃圈區域,可是連搜都沒搜過。
可就算這樣,都已經找到了兩具屍體?
那要是把這些區域全部搜查完,豈不是可能找到更多屍體?
警員們全都不寒而栗。
這想法,太嚇人了!
“之前在魚塘打撈出受害者的頭顱,我還以為軀體肯定也在魚塘裡。
當時還覺得,沈庭圈出的可疑區域,也不一定準呢!
看來,是我冒昧了!”
“我還以為,之前找到山洞裡的屍骨,是運氣。
顯然不是啊!
一次找到屍骨是運氣,兩次,絕對是實力。”
“名不副實倒是真的。
不過,不是名氣太大,相比沈庭的能力,是太小了。”
“就是不知道,沈庭究竟是怎麼圈出可疑區域的?”
“這個,我也想學啊!”
……
“簌簌簌~~”
“簌簌簌~~~”
林間小路上的落葉,已經被曬得非常乾。
腳踩上去,是清脆的破碎聲。
很治愈!
但警員們無心體會,隻恨自己的死腿跑得還不夠快。
緊趕慢趕,來到木屋前的時候,天也完全黑了。
楊昌隆找到守在門外的張釧屹:
“張局,這邊什麼情況?
木屋裡,就是殺人分屍的地方?
屍體也在裡麵?”
“沒錯,你開門一看就明白了。”
張釧屹說著,看向楊昌隆身後的警員:
“開門之前,我建議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尤其是年輕警員!”
楊昌隆點頭,“吱呀”一聲,上前打開木門。
入目漆黑一片!
手電筒的燈光,緊跟著照進屋裡。
瞬間!
楊昌隆一行人,全部僵在原地。
“我……湊!”
“這是……”
“我擦……”
剛剛,張釧屹特意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大家都做過了!
木屋,既然是殺人分屍地,死者軀體又在裡麵。
大家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畫麵,也就是屍塊散落在地上。
然後有很多鮮血!
可開門後——
倒吊的無頭、無皮屍體!
無力下垂的胳膊!
地上滿滿一灘的血液!
牆邊密密麻麻,能讓人犯密恐的血點……
所有這些組成的畫麵,還是遠遠超出了大家的預料,挑動著一眾警員,緊繃的神經。
楊昌隆偵查經驗最足,但也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隻不過,看著屍體腹部和後背缺少的皮膚,目光還是有些凝滯,看向張釧屹:
“製……皮人?”
張釧屹重重點頭:
“我們也懷疑,這案子是製皮人的手筆。
不過,我們對製皮人不太熟。
所以才讓你加緊過來確認。”
楊昌隆遲疑:
“除了製皮人,應該沒人會剝去受害者的皮。
不過,我也拿不準。
模仿作案,或者凶手因為彆的原因剝皮,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聯係局裡。
專案組的人,不是正在查製皮人的案子嗎?
讓他們過來確認一下,要不要和製皮人的案子,並案調查。”
張釧屹點頭。
……
信義區公安局!
最大的一間案情研討室內!
和上午沈庭等人來時一樣,裡麵煙霧繚繞。
但沒有人說話!
專案組的人,倒也不是一直乾坐了一個白天。
中間也有幾個小思路,派人去調查了。
但要不就是沒有結果!
要不就是對搜捕製皮人,沒有作用。
在接手這個案子之前,專案組的警員,其實也做好了攻堅的心理準備。
畢竟!
製皮人這案子,已經出現了好幾年,也專案調查了好幾次。
可始終沒有偵破,這說明這案子的難度,非常高。
但正式接手後,難度還是超出了大家的預料。
就算是連環殺人案,正常也有殺人拋屍地,有第一犯罪現場,有受害者信息等等。
可這製皮人,類似線索寥寥。
最多的證據,就是那些人皮製成的鞋子、帽子、手套等等。
可要靠著這些線索,要鎖定製皮人,太難了!
一名高級警員皺眉道:
“現在的問題是,製皮人隱藏實在太深了。
我感覺,我們和製皮人之間,好像隔了好幾層屏障。
製皮人隱藏在深處,操縱著一切。
但我們隻能看他表演,卻看不清他的‘麵容’。”
另幾名高級警員也道:
“要抓捕製皮人,就要打破這些屏障。”
“可怎麼打破呢?”
“說起來,這案子,還是缺少突破口。”
“唉,要是能找到製皮人的具體作案現場,就好了。”
“難啊!
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類似場所,怎麼可能我們一接手案子,就找到了?”
首位上的專案組長邵明,微微皺眉,看向一名手下:
“劉老師,什麼時候能過來?”
“最早也要明天。”
劉老師,是負責製皮人案子的犯罪剖繪師。
大京總部,為了一舉偵破製皮人的案子,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他。
“等等吧!”
邵明也同意手下的看法。
他們和製皮人之間,隔了很多屏障。
如果能找到犯罪現場等線索,可以打破屏障。
可現在找不到!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如果犯罪剖繪師,能剖析罪犯形象,就算不打破屏障,說不定也能讓屏障後的製皮人,“相貌”更加清晰。
這也是一個思路!
邵明想著,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一邊接通,一邊撚滅手裡的煙蒂。
但電話那頭傳來聲音的瞬間,煙頭就凝在半空:
“什麼?
你說找到了疑似製皮人的殺人分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