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義區公安局！
楊昌隆神情裡，有著明顯的驚奇，帶著沈庭等人，來到物證鑒定室。
一般的警局，不可能配備顱相複原師，自然不可能有單獨的辦公室。
而顱相複原所需的工具，物證鑒定室，都能找到。
楊昌隆考慮過後，將複原地點，選在了這裡。
鑒定室裡！
大馬主任原本急赤白臉，正在訓斥兩名犯了錯的實習生。
眼看幾人到來，尤其是看到沈庭，雙眼瞬間就亮了，立刻笑著迎了上來：
“楊隊，沈小哥，你們怎麼來了？
對了，聽說你們在調查那山洞女屍案？
是發現了難鑒定的微量物證，需要沈小哥親自過來鑒定？
正好，我正想著問問，沈顧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給我們上上課。
讓我這些肺霧學生，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鑒定大師呢！”
旁邊原本耷拉著腦袋，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實習生，全都抬頭，驚奇的看向馬主任對麵的沈庭。
發現對方看起來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甚至似乎比他們更加年輕，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驚疑。
這就是馬老師最近天天掛在嘴邊的沈大師？
真的這麼年輕？
和他們差不多大？
但鑒定技術，已經遠超馬主任？
同時！
楊昌隆搖頭：“馬主任，我們這次過來，不是鑒定物證的。
是沈小哥，想對一個破碎顱骨，進行顱相複原。
我們懷疑，那屍骨是目前案子裡的重要涉案人。”
顱相複原？
大馬主任驚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沈庭：
“這顱相複原，好像屬於法醫人類學吧！
和物證鑒定，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學科啊？！
沈小哥，你連法醫人類學都懂？”
“稍微懂一點！”
沈庭避過這個話題，笑著道：
“馬主任，需要複原的顱骨，馬上就送過來了，我先準備一下複原的工具。”
“好好好！
顱相複原，這麼罕見的技術，我們更要好好觀摩了！”
大馬主任拿過一件全新的鑒定服，殷勤的幫沈庭穿上。
兩名年輕實習生見狀，更加傻眼。
他們平時想奉承一下大馬主任，他都吹胡子瞪眼，罵他們彆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有時間，多研究研究鑒定技術，比啥都強。
結果，看大馬主任這樣子，比他們可諂媚多了啊！
沈庭進入鑒定室，開始收集複原工具。
都是比較常見的工具，比如鑷子、粘合劑、粘土等等。
幾分鐘後，兩名警員帶著一個證物袋過來，交給沈庭。
沈庭在實驗桌上，打開袋子，露出的，正是土坑女屍的破碎顱骨。
“破碎得果然誇張！”
整個顱骨，隻有枕部完整，兩側的顳骨、頭頂骨，全都密布著裂紋。
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破碎。
麵部顱骨就更是不用說了，根本就不存在。
隻剩一塊塊碎片。
沈庭用鑷子，夾起一小塊碎片，開始小心觀察。
與此同時！
一個光頭，從門外，大步流星的來到鑒定室外。
警銜兩杠三花，正處級！
楊昌隆和大馬主任，立刻迎了上來：
“柳局，你回來啦！”
“柳局，你怎麼才回來啊？”
柳明苦笑：
“我也沒想到，製皮人那案子，鬨得那麼大啊！”
當初專案組剛來信義區調查局，在外學習的柳明，就申請返回主持工作。
但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我也沒想到，才幾天時間，糾纏那麼多年的製皮人案，竟然就偵破了。
我聽說功臣沈庭，在這邊……”
柳明發現了鑒定室內的沈庭，目光一亮。
他早就從楊昌隆等人口中，得知了沈庭的貢獻。
微量物證鑒定，確認了製皮人的職業和住處。
犯罪剖繪，確認了製皮人的位置。
相比起來，發現倒吊屍體等，平常看來已經足夠重大的貢獻，都隻能算細枝末節了。
可以說，要不是有沈庭，製皮人這案子想偵破，無異於癡人說夢。
“裡麵這位，就是沈庭？
他在做什麼？
我看著也不像物證鑒定啊，好像在複原顱骨？”
“沒錯！”
楊昌隆道：“沈顧問現在，協助我們調查那洞中女屍案……”
他把現在情況簡單一說，柳明更加驚奇：
“沈庭，竟然連顱相複原，都精通？
不過，18年發現的那女屍，顱骨破碎得那麼嚴重。
我記得，顱相複原師說，沒辦法複原吧！”
這次，大馬主任重重點頭：
“這顱骨的複原難度，確實太高了。
現在的難點，其實不單單是顱骨破碎程度高。
更關鍵的是！
顱骨變形，以及骨骼腐化！”
大家都看向大馬主任，神情裡多少都有些意外。
他們原本以為，麵顱骨破碎，就是複原的最難點。
可聽大馬主任的意思，似乎不是這樣？
“如果單單隻是顱骨破碎，要複原，相當於拚沒有底圖的三維拚圖，難度自然也很高。
但顱相複原師，花一點時間研究，根據碎骨的表麵特征點和邊緣形態，也還是可以拚湊完成的。”
大馬主任解釋道：
“但我當年跟顱相複原師交流過，之所以完不成複原，對方的意思是——
當麵顱骨受到外力衝擊時，會發生變形。
如果是簡單的幾次衝擊，骨骼變形不嚴重，也能勉強完成拚骨。
可這顱骨，遭受過幾十次正麵錘擊，骨骼不但細碎，而且變形度非常誇張。
變形導致顱骨表麵的特征點，發生了變化。
將拚骨的難度，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其次，是顱骨腐化！
柳局，你知道的。
那女屍是08年遇害，18年才被發現的。
中間足足相隔十多年的時間。
正常屍體白骨化，兩年就夠了。
十年時間，水、土壤、樹根、微生物等等的侵蝕，會加快骨骼本身的腐化。
尤其是骨骼邊緣的斷口，形態特殊，原本可以作為拚骨的依據。
但邊緣最先遭到腐化，而且足足腐化了十年，特征點被破壞的太嚴重了。”
“簡單來說，碎骨的變形和腐化，導致碎骨表麵和邊緣的特征點，同時發生了變化。
這導致拚骨所需的特征點，幾乎全部缺失。”
柳明微微皺眉：
“這麼說起來，這次顱骨的難度，確實非常高啊！
不過，沈顧問既然提出要複原，肯定有信心。
對了……”
柳明扭頭看向位置稍後的熊貝貝和許心一，笑道：
“你們兩位是沈庭朝陽區的同事吧？
你們見過他之前使用顱相複原嗎？
他技術怎麼樣？
你們覺得，他這次能複原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