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個科室的。
她正坐在自己的工位,表情很複雜。
我收回了目光。
本以為我會恨她,卻沒想到看到她的時候心裡麵出奇的平靜。
也對。
跟我有毛關係?這種賤人,不值得我去恨。
我們科室一共七個人,一個主任,兩個麻醉師,還有三個護士。
麻醉師還沒來,另外兩個護士在自己的工位。
“楊晨,早上好呀~”
其中一個護士對我揮了揮手,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她叫王蘭,最開始對我很有好感的。
隻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看上閆娟這個賤貨了。
我笑著揮了揮手,回應道:“早上好小蘭。”
王蘭驚訝的看著我。
“呀。”
“今天怎麼了這是,平時可沒看你對我笑過。”
我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笑吟吟的說道:“今天心情好唄。”
王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閆娟,沒有說話。
我也沒理會。
隻是收拾收拾,便發現閆娟起身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她站在我身前。
“楊晨……”
她表情遲疑,厚厚的粉底遮不住嘴角的淤青。
我收斂了笑意,抬頭冷淡的看著她,問道:“有事?”
王蘭跟另外一個護士對著我們這邊竊竊私語,不知道聊著什麼。
閆娟瞥了她們一眼,臉上明顯掛不住了。
“沒事!”
她低喝了一聲,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嫌棄的看了一眼。
毛病!
我開始了一如既往的工作,心裡麵也始終都在防備著趙元康的報複。
轉眼間,下午了。
我閒來無事,坐在工位上有些昏昏欲睡。
砰。
忽然,科室門猛地被人推開。
“楊晨閆娟,急診那邊有病人,主任讓咱們趕緊過去!”
王蘭麵色焦急的呼喊道。
我跟閆娟迅速起身往外麵衝了出去。
很快,到了急診這邊。
剛出電梯,我便發現整個急診的走廊裡麵人山人海。
他們一個個都是身著西裝的壯漢,表情沉重,整個走廊裡麵都彌漫著肅殺之氣。
這位病人,不簡單呐。
我們按照單子取了相關的注射藥物,迅速進入了手術室裡麵。
剛進去,便發現病人已經躺在手術台上了,是個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此刻已經昏迷了過去,麵色蒼白,身上滿是血跡。
車禍?
兩個護士正快速的進行術前準備工作。
還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表情沉重的看著我們。
“磨磨蹭蹭的,怎麼才來!”
那男人壓低了聲音,喝道。
我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主任,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哪裡磨蹭了?”
這是我們科室的主任,叫陳忠。
今天上午我就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現在這句話也能確定了。
肯定是副院長已經跟他通過氣了!
放在以前,我隻會唯唯諾諾的認錯,但是現在……認錯?認你奶奶個哨子!
陳忠戴著口罩,眼神卻明顯的露出一抹怒意。
“你……”
隻是話還沒等說出來呢,手術室的門開了。
一道靚麗的倩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身著白大褂,戴著口罩,但是那高挺的鼻梁跟迷人的柳葉眼還是讓我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女人的身份。
急診科主任,徐清雅!
那雙迷人的眼眸,實在是太有辨識性了。
她在我們醫院地位很高,輕易不出手,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她主刀。
陳忠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迅速對徐清雅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徐主任。”
徐清雅迅速從我們麵前走過,沒有理會陳忠,卻側頭瞥了我一眼。
那一雙美眸,實在醉人。
“我去穿手術服。”
“趕緊清理,你們準備術前麻醉。”
那悅耳的聲音字字清晰,很有執行力。
陳忠笑著點頭。
“好,好好。”
那個模樣,跟一個哈巴狗沒什麼區彆。
跟以前的我,也沒區彆。
陳忠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沉的說道:“你等回去的!”
我心中厭惡,沒有理會,將目光放到了病人的身上。
衣服已經脫掉了,傷口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他身上多處傷口,但是致命傷是腹部位置的一個很大的創傷,哪怕已經做了止血措施,還是在不停的流血。
我眉頭微微皺起。
關鍵是盯著他的傷口,我腦海中竟然蹦出來各種各樣的中草藥名字,還有相應草藥的圖像。
我閉上了眼睛,仔細感知,那草藥的名字跟圖像都很清晰。
什麼情況?
我也沒學過中醫啊,這草藥我都沒聽過……
我懵了。
閆娟跟王蘭已經在那邊準備麻醉針劑了。
我是實習麻醉師,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給麻醉師打下手,觀摩學習。
隻是,我越看那男人越感覺不對勁。
他身上總是有一些肉眼都很難看到的表現在吸引著我的注意。
鼻梁右翼的青筋、輕微灰紫的唇色還有胸口位置的一塊黑斑,腦海中又是一片雜亂的文字出現。
其中有兩個字格外清晰。
中毒!
他中毒了?
我用力按揉了兩下太陽穴,用力的晃動腦袋,都已經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但是不管我怎麼讓自己清醒,那一片文字都還是存在於腦海中。
我已經有些恍惚了。
沒等多想,已經換好手術服的徐清雅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盯著儀器的護士迅速起身,嚴肅的說道:“徐主任,病人呼吸微弱,身上多處創傷,體內流血不止,必須馬上做手術。”
徐清雅輕輕點頭。
“好。”
“準備手術用具,注射靜脈麻醉。”
那悅耳的聲音同樣很是嚴肅。
陳忠迅速邁步上前,將手搭在了病人的手背上,一副準備注射的模樣。
忽然,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大字。
死!
我心裡咯噔一下,脊背生寒!
病人體內有毒素,靜脈麻醉會加重病人的肝臟衰竭,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死亡!
這些知識同樣是不受控製冒出來的。
但是這次,我信了!
因為如果病人中毒的話確實是不能注射麻醉的!
這個我學過!
既然這個是真的,那其他的……是不是也是真的?
陳忠已經準備動手了。
我腦海中那個血紅色的死字也愈發的清晰,放大。
我伸手阻攔。
“不行!”
“他不能注射靜脈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