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剛剛劃破黑暗,萊昂希爾大營外,荊棘叢生的道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衣衫襤褸、身上布滿草木灰屑的男人從叢林中艱難地爬了出來。他驚慌失措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直通都城的大道,隨即轉身,連滾帶爬地朝著萊昂希爾的大營跑去。
這個身影看起來十分慌亂,帶著恐懼與不安,眼中充斥著焦慮與劫後餘生的興奮,顯然已經逃離了某種深重的危機。
萊昂希爾的大營中,薩爾正站在兩三米高的瞭望塔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自從上次刺殺事件之後,營地的防護體係得到了大幅加強。每一名士卒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生怕再度遭遇暗殺。
突然,薩爾的眼睛微微一凝,他的視線鎖定了遠處靠近山溝的草叢,那裡的某個身影在不安地蠕動。“有人!”他心中警覺,迅速彎弓搭箭,箭頭指向那個蠕動的身影。
“彆射,彆射!”
突然,一聲驚慌的叫喊打破了寧靜,一個狼狽的身影猛地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手足無措地朝著大營狂奔。這個男人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我要麵見萊昂希爾皇子殿下!”
肖恩和薩爾對視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彼此心照不宣。一個叛軍派來的刺客不會如此光明正大地顯露自己的蹤跡,更不會這麼急切地要求麵見萊昂希爾皇子。顯然,這個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然而,薩爾那靈敏的嗅覺很快察覺到了這個人身上的異味。他皺了皺眉,低聲嘟囔道:“這人身上居然有股尿騷味?”他微微一笑,看向眼前這個身影——顯然這是個惹人發笑的陰柔男子,畢竟連尿都控製不住,還指望他能有什麼出息。
但肖恩的眼光更加敏銳,他快速掃描了這個男人的服飾,眉頭一挑:“你是宮中侍官?”
聽到肖恩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男人頓時有些驚訝,但轉瞬間,他又恢複了鎮定,目光變得堅定。他跪下來,急切地喊道:“我就是宮中的大內總管布魯斯,快帶我去見萊昂希爾皇子!事關重大!”
肖恩點了點頭,示意薩爾放下警惕,帶著布魯斯前往中軍大帳。儘管布魯斯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在皇宮的特殊身份卻讓肖恩放下了所有疑慮。
走進大帳,布魯斯一見到正在伏案工作的萊昂希爾,立即撲倒在地,四肢並用匍匐到萊昂希爾的腳下:“殿下,殿下……”
“老奴終於找到您了,殿下!”
萊昂希爾驚訝地望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布魯斯,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布魯斯?你不是在那場宮變中……”
萊昂希爾的話語卡在喉嚨裡,他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將布魯斯從地上拉起,急切問道:“你當時不是跟在我母後身邊嗎?你沒死,母後是不是也沒死?”
布魯斯的眼淚突然止住,他愣了愣,然後急忙指向都城的方向,語氣急切:“皇後娘娘福大命大!當時都城被攻破後,皇後娘娘差點以身殉國,但卻被叛軍擒拿!”
“母後還活著,母後還活著!”
萊昂希爾的心臟猛地一震,原本壓抑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喜悅與痛苦交織在一起。他的眼角滲出了淚水,聲音哽咽:“母後……母後還活著……”
然而,隨之而來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承受。母親身陷囹圄,而自己卻未曾及時得知,這份無力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母後受到了叛軍的折磨,我無法保護她。”萊昂希爾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我一直沒能保護好她,現在她的命運如何?”
布魯斯立即答道:“殿下,皇後娘娘本來被關押在宮中的地牢,受到了叛軍的嚴密看守。”
“但是……就在三天前,叛軍首領下令,要在五天後的月圓之夜將皇後娘娘梟首示眾!”
“月圓之夜!”
萊昂希爾的眼睛瞬間通紅,怒火與悲痛交織在心頭。他猛地踹翻了麵前的案桌,怒聲咆哮:“賊子,他敢!”
布魯斯在此時從胸口掏出一封書信,舉過頭頂:“殿下,這裡是皇後娘娘給您的親筆書信!”
萊昂希爾一把奪過書信,心中充滿了不安。他小心翼翼地展開書信,看到上麵用鮮血寫下的字跡——
“吾兒萊昂希爾,見字如晤。
母後為你的所做所為感到驕傲,你所做的一切不負索蘭蒂亞皇室之名,祖先為你而欣慰。你是整個大陸人民的希望,隻有你才能推翻叛逆的統治,給予天下之和平。
所以,母後懇求你,不要前來救援母後,母後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萊昂希爾的眼中湧出了淚水,他捏緊書信,心如刀絞:“母後……母後……”
“孩兒寧願不要這個天下,也要將您救出魔窟!”
書信中的每個字都像一根鋒利的刀刃,刺痛了萊昂希爾的心。他深吸一口氣,迅速整理好情緒,站起身來:“布魯斯,馬上準備兵力,我要去救母後!”
就在這時,肖恩和其他部落勇士紛紛請戰:“殿下,既然母後身處宮中地牢,屬下請戰!屬下願帶領數名精乾的士卒,前去解救皇後娘娘!若有差池,屬下願以死謝罪!”
萊昂希爾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來自身邊將士的忠誠與力量。他凝視著每一個為自己願意付出生命的眼神,眼中滿是感動:“你們的忠誠,我永遠銘記。”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堅決:“但我們不能隻憑憤怒行事。叛軍首領將會設下陷阱,我們不能陷入敵人的圈套。”
“我們要先做好準備,穩紮穩打。”
“此戰,必定是我們的生死之戰!”
肖恩等將士鄭重其事,齊聲應道:“殿下,必定不負重托!”